行政楼某办公室。　　 几个老师坐在沙发上，气氛很冷凝，没有人说话。　　 坐在办公桌后的校长听到敲门声，喊了声进。　　 六班班主任带着宋清歆走进来，宋清歆快速打量了一下，还是有几个认识的老师。　　 一班班主任，六班班主任和八班班主任都在。年级主任蔡主任也来了，还有三位老师不认识，加上校长总共有八个老师在。　　 “宋清歆，坐。”校长起身走到单人沙发边坐下。　　 宋清歆坐在凳子上，并不显慌乱。　　 毕竟她自己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宋清歆同学，你在期中考试前一天，艺术楼一楼的贩卖机旁边，给一个学生了一份资料你还记得吗？”　　 “记得。”宋清歆坦然点头。　　 说话的副校长看了一眼校长后继续说：“你别紧张，我们叫你来只是了解一下情况。”　　 “我不紧张，老师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如实相告。”目前宋清歆还是比较相信学校的。　　 看着她的态度，副校长觉得她要么是做了不怕被查，要么就压根没有这回事。　　 心里有了计较的副校长点点头，问：“你给他的资料方便说说是什么吗？”　　 “是我自己总结的九科知识点。我是在数学课上写的，如果班里监控开着，那应该能看到。我同桌当时还问了一句我是不是要画思维导图，她应该也还有印象。”宋清歆思路非常清晰，把自己能想到的蛛丝马迹全都说了出来。　　 “那你为什么要把知识点交给那名同学。”　　 其实他们收到的匿名信里已经明确写了宋清歆和曹俊如的补课关系，副校长这么问只是想试探一下宋清歆。　　 “我整的知识点不是给他的，而是给八班曹俊如的。”　　 八班的班主任抬头看了眼校长。　　 “之前他在国旗台给我道歉的事情想必各位老师还记得，那之后没多久他就来找我当补习老师了。　　 我们保持了一段时间的补课关系，考试前他问我能不能押题，我说押不了，但是可以给他整理一些我觉得重要的知识点。　　 后来有一个男生说让我在艺术楼一楼贩卖机那里把资料给曹俊如，我去了。可是曹俊如没来，说是被班主任叫去了。”　　 宋清歆说了不少，终于在这里停顿了一下。　　 八班班主任收到信号，也点点头。　　 “是的，因为那段时间曹俊如确实在班里表现很好，我就把他叫到办公室鼓励了一下，时间是对得上的。”　　 曹俊如进办公室的次数很多，但基本都是批评的，只有那一次是表扬，所以八班班主任记得还是很清楚的。　　 “然后还是那个男生去了一楼说他替曹俊如拿，我不认识他，毕竟我刚转来理科班，在八班也就待了几天，更不熟悉曹俊如的朋友都有谁。不过我想那就是普通知识点，应该也没人会骗走，就给了他。　　 东西给了之后我就准备回班了，路上刚好遇见曹俊如，他说他刚从办公室出来，确实和那个男生说的对上了，我也就没有多想。”　　 “后来那资料怎么到曹俊如手上，我就不知道了。”宋清歆这句话的目的不是为了把曹俊如拖下水，而是提醒这些老师，这件事情经手的人不止宋清歆一个人，只找她来了解情况注定得不到真相。　　 确实，那匿名信里能被称作证据的，也只有艺术楼里监控拍下来的画面。　　 但贩卖机在角落，能拍的角度有限，也只能看到宋清歆把几张纸卷着给了另外一个学生。　　 而那个学生一直低着头，连他的脸都没有露出来。　　 宋清歆走了之后，差不多也要上课了，艺术楼来来回回都是人，拿走资料的那个学生很快就找不到了。　　 这件事情，有点难处理。　　 没有确凿的证据。　　 但宋清歆突飞猛进的进步和曹俊如一下子进步五十名的跨度，都让老师惊讶。　　 如果没有那封匿名信，或许加在他们身上的只有赞叹和耀眼的光环。或许有些质疑的声音，但绝对可以忽略不计。　　 可是有了这封匿名信，这性质就全都变了。　　 “我们待会会叫其他人来问的，你先不要回班里了，去空办公室里等一下结果吧。”校长终于出声，看了眼蔡主任，蔡主任点点头，由他领着宋清歆出去了。　　 宋清歆站起来浅浅鞠了一躬，说：“我相信各位老师领导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我等着结果，谢谢老师。”　　 说完，跟着蔡主任出去了。　　 校长暗自点头。　　 校长姓严，但他其实不是个很严肃严厉的人。他不是个公正严明的判官，他只是个普通人，普通人就有自己的感情倾向。　　 严校长将宋清歆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已经将怀疑对象默默移到了写匿名信的人身上。　　 奈何当初考虑保护匿名人的身份，校长信箱附近是监控死角。　　 “去把曹俊如，宋清歆在六班的同桌叫过来。”　　 六班和八班的班主任很快出去叫人，严校长继续说：“待会分开他们，一人一个地方，好好问一问。”　　 “注意言辞，我们只是了解情况，别把孩子们吓着。”严校长正色道。　　 “好。”　　 “知道了。”　　 其他几位老师纷纷应和。　　 至于为什么不调六班的监控，班里的监控确实是平时不开的。　　 隔壁的蔡主任看着手机里校长发的消息，咳嗽了一下，问：“你还记得那个男生的相貌吗？”　　 “我记得，干瘦干瘦的。要是我再看见他，一定能认出来。”　　 蔡主任点点头，却没有再说这个话题，反而说起了宋清晨的事情。　　 “你知道你哥以前是我的学生吧。”　　 宋清歆点点头，不知道蔡主任为什么突然提起宋清晨。　　 蔡主任扯着嘴角笑了笑。　　 “以前你哥在这个学校，也被人污蔑过。”　　 污蔑？也？　　 看来蔡主任已经完全相信她。　　 宋清歆很快抓住重点，不过她没有出声。　　 “宋清晨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你和他一样，聪明有礼貌，看着话不多，但是内心是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