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谁要杀她?
宋皎蹙眉,眼波流转熠熠生辉,她忽而恍然大悟,“莫非女儿和容家的这桩婚事,有什么内情?” 她仔细观察着吴秀芹的反应。 吴秀芹面色不变,但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慌乱,转瞬即逝。 宋皎捕捉到这一点,心下有了猜测。 吴秀芹母子俩腹泻确实是她的手笔,但不是吃食,而是外篮。 两人巴不得占她的便宜,也料想她不会有那个胆子。宋皎便借系统的手制作了一点无色无味的药粉,沾在篮子上再过手,他们躲不掉。 提前停止送东西过去,也是打消一点怀疑。 这个教训,就当她先是为原主讨的。 想到那天晚上他们二人帮助杨晨夜闯她的屋子,她有点疑惑。 女儿和人私通,说出去难道娘家脸上很光彩吗? 吴秀芹的做法甚至远超一个单纯重男轻女的母亲,一再卖女求荣,宋珩也没有立马得到好处。 原主到底是怎么嫁到容家的? “哪里有什么内情,父母给子女指婚天经地义。容家二郎这么出色,他大哥能差吗?” “当初我千挑万选为你挑了这门婚事,你现在过得这么好,反过来倒逼你娘的不是!” 吴秀芹几乎是捶地痛哭,“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女儿?” 又到了互相飙演技的时刻。 宋皎心里苦,但宋皎不说。 她上下眼皮一碰,也开始声泪俱下地表演,“娘,您看看女儿过的是什么日子?” “您进去看看容家,家里的积蓄到底有多少,我和二郎平时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二郎要读书,每日连烛火都是小小一簇省着用,笔墨很久不添新的。” “女儿这件衣裳穿了多久,每日吃的什么?送给您的都是不容易采摘的草药和干粮!” 容景:“……” 又来了。 他一直在一侧默不作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当一个“乖巧小叔子”的角色。 经过多日来与宋皎的相处,他百分百确定,这个女人在演戏。 实际上心不知道有多黑,那两人腹泻绝对是她做的,她近来最爱捣鼓奇奇怪怪草药。 只是她又为何突然对娘家倒戈了? 容景眸色不定,但心下却隐隐有些好笑,这样鲜活的宋皎,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他们闹出来的动静不大不小,却也刚刚好又够人看热闹。 宋家丫头的名声又涨了。 本分守节,照顾还在读书的小叔子,自己吃不饱穿不暖还孝顺娘家。 苦命人啊,苦命人。 “娘,您听我一句劝。”宋皎继续输出她的长篇大论。 “弟弟未来也要读书科考,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想想弟弟,和女儿一条心,扶着咱们两家都上进。”宋皎苦口婆心。 “就是啊,这吴秀芹整天作妖,也就宋丫头不嫌弃她……” “快别说了吧,我听说宋丫头当时是被迫嫁给容家大哥的……” “嘘,小声点,人家自己说和容家大哥情投意合。” …… 议论声落在母子俩耳朵里,两人的脸色愈发黑沉。 宋珩是个沉不住气的,起身就要靠近宋皎,“你欺人太甚!” 那模样瞧着,真挺超雄的。 宋皎面若冰霜,不动声色地预备抬脚,下一秒,宋珩整个人却倒着摔了出去。 他狼狈地躺在地上,神情痛苦地扭曲。宋皎有些惊讶地侧目,却见容景依旧端正坐着。 他神情淡淡的,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宋皎:“……” 她将蒲扇握紧了几分,未来权臣的本领比她想象的还要强大许多。 “儿子!”吴秀芹心疼得要碎掉了,不顾自己受伤,急急忙忙起身要扶宋珩。 只是她刚一起身,就觉得身后有点凉凉的。 “咦……”不知是看热闹的谁,率先捂住了鼻子,随后人群中一阵一阵传来低笑声。 “娘,您这……”宋皎一脸尴尬,紧跟着用蒲扇捂住口鼻。 吴秀芹竟然是当众拉了。 宋皎顿时觉得这院子里的地再也没办法干净了,转头一看,容景的位置已经空了。 未来权臣最是爱干净,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呢? 吴秀芹一时间竟不知道手往哪里安放,她想要继续去扶宋珩,宋珩却一脸恐惧。 他已经不在乎自己是怎么被暗算摔倒的,连连摆手,“娘,我自己起来,自己起来……” 在一院子人的堪堪逼视下,吴秀芹最终在门外随意捞了把铲子,把地上的污秽处理洁净。 而后带着宋珩落荒而逃。 “哈哈哈哈——” 屋门刚一关上,屋内就充盈了宋皎银铃一般的笑声。 容景凝目望着板凳上笑得前仰后合的女子,她纤细的肩颈一抖一抖,眼角眉梢都挂着愉悦。 仔细一看,她似乎还笑出了点眼泪,睫毛上一点亮晶晶的光彩。 像只慵懒的、聪明的、会算计人的小猫。 宋皎自顾自笑着,忽然感受到一道灼烈的视线。她赶紧轻咳两声,正儿八经坐直身子。 “二郎,不要见怪,实在是他们母子二人太滑稽了。” 宋皎说这话时,唇边的笑还怎么都压不住。二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有提起宋珩是如何摔倒的事情。 “嫂子说得没错,他们确实很好笑。”容景一脸清冷,却很认真地点点头,附和着宋皎。 宋皎莫名感受到一丝他态度的软和,又有点微微弯了眉眼。 应当是讨好未来权臣的做法,起了点作用。 现在他应该没那么恨自己了吧。 【声望值+100,恭喜宿主继续博取好名声。】 宋皎心满意足地点头,上次制作【汗疹药】的草药,常去的那一片山头已经被她采摘光了。 她得探索一下更多的地方才行。 哦对,黄大夫那边,也应该抽空再去看看了。 连日来一桩接着一桩事,宋皎以为好不容易今晚能睡个安稳觉。 没想到这一觉其实并不安稳。 “别……别杀我……” 睡梦中,少女精致的五官皱在一起,额头上渗出一丝丝薄汗,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杀她?谁要杀她? 夜色下,容景身影颀长,立在宋皎的榻边,听着她如受惊小兔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