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必劳烦姑姑
“咱们老夫人一向是厚待下人的,姑娘不必惊慌。”芳姑姑笑着说道,“且跟老身走吧。” 宋翠月再度向老夫人道谢,这才同芳姑姑一起离开。 掐算着时间,这会儿江云旭应该已经在扶云阁用晚饭了。 以容娇娇的性子,今晚对江云旭下药是势在必得。 芳姑姑过去,正好看一出好戏。 一想到那场景,宋翠月嘴角就忍不住噙了一抹笑容。 可谁料进了浮云阁院子,里边竟风平浪静,夏人们都在忙自己的事,并没有看到预料中的,兵荒马乱的一幕。 宋翠月有些心慌,莫非江云旭没来? 还是说容娇娇得手了,江云旭已经就犯? 宋翠月不禁为自己捏了一把汗,难道她要白费功夫了? 芳姑姑把经文和伤药交到了宋翠月的手上,“姑娘先回去休息吧,老身正好带了一些点进来,去送到世子夫人那儿。” “好的,多谢芳姑姑相送。” 宋翠月接过了东西,对芳姑姑行了个礼。 芳姑姑转身去了廊下叩门,宋翠月站在远处,有些紧张的捏的紧了袖子。 可过了好半天,都没有人来开门。 芳姑姑忍不住皱了眉,“夫人在吗?奴婢奉老夫人之命,来给夫人送东西。” 又过了片刻,刘三姑这才过来开门,她面上带着惊慌,强撑起一丝笑容对芳姑姑说道。 “姑姑怎么亲自来了?今日夫人劳累,已经睡下了。” 刘三姑只把门打开了一条缝,还严严实实的挡在门口,像是在掩盖什么似的。 此举顿时让芳姑姑感到有些可疑,探头往里看了一眼。 “夫人怎么睡得如此之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老身去看看。” “不用了!”刘三姑慌张的说道。 随即觉得这样不妥,连忙换上一副客气的语气。 “夫人无事,只是昨天回门折腾了一路,今日睡得太早了些,这种事就不必劳烦姑姑了。” 她越是拦着,芳姑姑越是觉得不对劲。 她冷下了脸,“夫人疲惫,想来是身子虚弱,还是要看看的。若是真有什么事,也得早点告诉老夫人。” 刘三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死死的挡着门,不让芳姑姑进去。 二人争执不下,这时却传来一缕异香,恰好被芳姑姑闻到了。 “这香怎么如此之呛?”芳姑姑皱紧眉头,只觉着屋内有异。 便也不再跟刘三姑客气,直接推开她走了进去。 越往里走,香气就越是浓重,而且十分刺鼻,闻得人头晕目眩。 朝着后院的那几扇窗户都开着,想来是里边的人已经处理过了,但是还是无法将这诡异的香气完全散去。 “芳姑姑!这里面乱的很,您还是别进去了!”刘三姑忙慌慌的追上来,想要阻拦。 她越是这样,芳姑姑的脚步就越是加快了脚步。 终于先刘三姑一步,进了里边的寝阁。 乍一看,芳姑姑就顿时脸色发青。 这里边已经被人打砸了一通,几乎所有瓷器摆件都被甩在了地上,满地的狼藉,中间还掺杂着血。 芳姑姑倒吸一口凉气,猛抬头正好对上了衣着清凉,拿着一个花瓶正准备摔在地上的容娇娇。 “夫人这是在做什么?”芳姑姑上前一步,拦住了容娇娇。 她刚抓住容娇娇的小臂,就发现他的手腕上有一道极深的淤痕,像是被绳索勒出来的。 容娇娇来不及躲闪,就被芳姑姑瞄到了他的另外一只手。 也是同样的勒痕,却更重一些,已经有些磨破皮了。 再一看,她的脖颈上也有淤青,像是被人掐出来的。 芳姑姑吓了一跳,“夫人怎么受伤了?快来人!” 容娇娇这才回过神来,出言阻止。 “只是我不小心摔伤的!我真的没事的!姑姑不要叫人来了!” 可她不说还好,一说就更让芳姑姑觉得其中有诈,扯起嗓子喊。 “外边的人都死了吗?赶紧进来!快保护世子夫人!” 浮云阁顿时一阵兵荒马乱。 方才宋翠月悄悄来到了窗边,听到了里边的动静。 这会儿周围的侍卫被惊动,三三两两的进入到了扶云阁内。 看着眼前一副乱七八糟的场景,宋翠月微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今天引芳姑姑来是对的,而且情况似乎比她预料中的还要糟糕。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了,宋翠月赶紧回房放下了东西,随即悄悄过来,混迹在了院子里围在一块儿的奴仆当中。 此刻的容娇娇已经披上了外袍,但还是显得衣冠不整,正在拼命的和芳姑姑解释自己没事。 可这场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芳姑姑铁了心要查明真相,派人把扶云阁里里外外守的严严实实,一个人都不准放出去。 又一边让人去通知老夫人,顺便请女医过来给容娇娇看看。 女医来的很快,刚进到房内,便皱起了眉。 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规规矩矩的上前给容娇娇把了脉,检查伤口。 容娇娇根本无法抗拒,心惊肉跳的听着女医回话。 “世子夫人的伤口乃是被绳子勒出来的,脖颈上是掐伤,而且夫人受了惊吓,得调理些时日。但这不是最要紧的,要写的是这屋里有熏过香的痕迹。” “是什么香?”芳姑姑一语直逼要害。 “只是普通的熏香罢了!”还没等府医说话,容娇娇直接开口说道。 这时,老夫人到了,看着院子里一副乱糟糟的样子,老夫人就忍不住皱起了眉。 她被人搀扶着走进了门,“到底出了什么事?搞得乌烟瘴气的。” 老夫人面色铁青,看了一眼容娇娇身边围着的几个奴仆,不悦地说道。 “闲杂人等先都退下,只留下夫人贴身伺候的。”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连忙退下,只剩下刘三姑站在容娇娇身侧,有些紧张的搓着手。 “眼下没有旁人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娇娇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老夫人便看向女医。 “你来说,夫人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莫非这国公府还能混进刺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