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白了钟山一眼。　　 “你也没比我强哪去，你这可黑了不少啊，现在走到哪儿，可完全看不出以前还是个副主任呢。”　　 李主任家的胡城宇作为李怀德的外甥，李怀德失势后，过的自然也不会太顺心，只不过他也没被抓住痛脚，现在只是被边缘化了，以往身边围着的那群兄弟，现在也没剩下几人。　　 这三个“失意”的人凑到一起，还真挺有意思，原本或大或小都是个人物，现在，只能说还是个人。　　 钟山摇了摇头。　　 “看到咱仨的下场，我就想起来一句话，人呐，还得走正道啊，你瞧瞧，咱们这三个有偏门的，都什么下场。”　　 李怀德并没有顺着钟山。　　 “我要是说这句话还情有可原，你小子说这话，怎么看着这么欠收拾呢，你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你是全头全尾的退出来了，我可是脱了一层皮呢。”　　 “那您这是怎么着？来找李主任来找一份扫大街的工作来补贴家用吗？”　　 听到钟山这么说，李怀德看钟山的眼神有点儿奇怪。　　 要不是有钟山的贿赂保底，他李怀德说不准还真要去扫大街了。　　 原本钟山和李怀德的关系就比较好，就算没有李主任的关系，两人也有些臭味相投的意思。　　 不过那时候两人都是带着目的接触的对方，而现在都丢了工作的两人，身上没了官职后，两人的关系仿佛又亲近了一些，同是天涯沦落人那。　　 从这以后，和钟山钓鱼的人多了一个，两人更是经常出双入对的出入四合院。　　 而四合院儿众人虽然刚开始见到李怀德还是有些拘谨，毕竟是曾经的顶头上司啊，不过习惯了也就好了。　　 “哦，对了，老李，你还记得之前我让你找的临街的房子吗？你认识的人多，有合适的吗？”　　 李怀德见钟山又问了出来。　　 “不是，你认真的呀，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　　 “我犯得着在这事儿上开玩笑吗？侯三儿都去新侨饭店去学习了，我可就等着风呢，哪天要是风吹到了，你可别扯后腿啊。”　　 李怀德听完后，想了想。　　 “鼓楼那边倒是有一家合适的，不过你小子还要找咱们交道口的，这就有点儿难了，哎，好像还真有一家，不过我不太熟悉。”　　 别说，还真被他想到了，李怀德看着钟山家里，还真让他想起来一家。　　 “要说这地方，还真不远，就在你们南锣鼓巷，还是临主街的房子，占地也不小，有600多平米吧，三层高，这加一起面积可不小啊，足够你用了。”　　 钟山一听，还真不错啊，地方面积都不错。　　 “那这房子是谁的呀，什么时候有空了去拜会一下，以后要租也好说话。”　　 李怀德听到这儿嘿嘿笑了几声。　　 “这人你是见不到了，房主是一姓冯的老教授，人在乡下呢，老头儿家里之前是地主，前几年儿女都跑到国外去了，老冯头儿故土难离，就没走。　　 当初我得到消息去的时候都晚了一步，人已经被别人给弄乡下去了，不过那房子现在虽然在街道办手里代管，但是房子还是在老冯头的名下，你要是想要，只能盼着他体格好，能坚持到回来，不然，这房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　　 钟山听到还有这些差头，也犹如被浇了一盆凉水。　　 是啊，只能盼着老头儿体格好了，不过如果能坚持住，这两年也快回来了。　　 不然的话，老头要是没了，他可还有儿女在外国，以后的产权说不好了。　　 不过只要老头儿能活着回来，这事儿就好办。　　 李怀德见钟山还在沉思。　　 “老弟，你就这么肯定以后一定会让私人做生意吗？要知道现在对这方面管理的还很严啊，我怎么觉得希望不大呢？”　　 钟山听到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是我是后世来的，我知道未来发展？这话他媳妇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对李怀德说呢。　　 “老李，你就说咱们为啥费这么大劲，工作都弄没了也要离开那里呢？而且现在知青回城的条件已经放宽了，那四个人也受到了批评，对以前的那些商人富人，也不像之前那么针对了，这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啊。”　　 见李怀德也陷入了沉思，钟山又道。　　 “现在啊，该做的都做完了，不该做的也都做完了，就差一个契机了，只要上面想召回那些在外漂泊的商人，想要搞活经济，就一定会重新让个人做生意，只不过这个时间，不知道要多久，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也有可能一年两年，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不过反正现在我也没事儿，提前做好准备总没错吧，那一天来的晚了就什么都不说了，万一来的早，咱们就做那第一批顺应时代的人，总是好的吧，不然就这么钓鱼，钓到老吗？”　　 李怀德闻言也回过神来，是啊，他们这些人也只能把希望依托在这里了，工作是别想了，他们都是有“案底”的人，但是总不能就这么混下去吧，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开放的那一天了。　　 “希望咱们有生之年还能看到那一天的到来吧，不然的话，咱们也只能每天这么坐着钓鱼了，唉，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就好了。”　　 李怀德和钟山还不一样，钟山野心还没那么重，但是李怀德是很有野心的，如果让他这么混吃等死，这对他来说就像坐牢一样难受，他渴望做出一番事业来。　　 钟山的话，仿佛给他打开了另一扇大门，现在他比钟山更希望，真的有那一天的到来。　　 钟山看着眼里好像又有了斗志的李怀德，轻笑了一声，那一天会有的，甚至不远了，还有两三年的时间，开放是在78年12月，而四九城第一家私人饭店，是在80年开的，现在已经76年了，快了。　　 突然，钟山有些奇怪的看着李怀德，他想起来原剧中，开放以后，李怀德身边的那个尤凤霞，那岁数都能当他闺女了吧，看不出来呀，老李还真是老当益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