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古界。 东阙父神山之顶,有一位身穿血袍的白发年轻人,像个精神病人一样,朝着面前的空气大喊:臆想天序。 这是“天序乱体”的臆想之术,也是陈幻与帝幻拥有的体质,能臆想出高于自己境界的实力,化臆为实,天序者平时还会精神失常,简直诡异与神秘到了极点。 可是,血袍年轻人并没有这种体质,他的身体里也丝毫没有什么强大波动,周身一片安静,只有些许微风吹过,令人感觉到了一些真实之感。 血袍年轻人正是徐飞祁,他面色扭曲,眼眸里血丝颤抖,怀里抱着玉真仙子的干尸,一脸的痛苦之色。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帝幻?现在的我,连癫狂的资格都没有了,哈哈哈……”徐飞祁失心疯般的狂吼乱语,像个神经病患者。 …… 父神山,通体呈灰色调,高有上万尺,占地上百里,山脚连通着各类山脉,是举父秘境所开启之地。 山脚下有着一块被密林包裹着的几里大空地,灰色。 在父神山脚下,有一座新坟,坟前立着一块一米高石碑,上刻:爱侣古莲茹之墓。 旁边有小篆:道侣徐飞祁所立。 红袍的徐飞祁跪在坟前,头抵地,双手抓在泪水打湿的地面,心痛到一丝言语都说不出了。 …… 天古界。 东阙,潜龙王朝,前尘镇,赵家村,现在正值清晨。 这个村子里有两百余户人家,村子呈“三字型”,每个横里从左到右生活着七八十户人家。 村子的房屋有点年代之感,显得很是破旧,里面有很多的弄堂小巷,有许多三四岁光着屁股玩耍的孩童。 在村子的最前面,有一条泥土道路,道路内侧为村,村道前是一个直径二里的椭圆池塘,塘边种植有七八米高的垂柳,绿莹莹的。 村中央的岸边,有青石台阶,总共五层,高一米左右,横看有十米,直入水面,有几个妇女在第五层坐着小板凳洗着衣服。 村子的最后方,则是一片田地,种植有黄绿之色的青稞,上面颗粒很多很饱满,田与田之间交叉着许多横竖的黄泥巴泥泞小路,田外是一片荒山野岭,有饿狼出没。 这里的天空,依旧是蓝天白云配黑洞,仿佛经历过界灭气息的摧残。 有些身穿暗蓝补丁麻衣、扎着裤脚、肩扛锄头的白发老人,在小路上交头接耳,喜笑颜开,很是朴实无华。 不知何时,有个人慢悠悠的走进了村子的田野间。 他穿着破烂红袍,乱糟糟的白色头发,遮住了大部分英俊面容,只露出了些许脏兮兮的下巴。 他蓬头垢面,身形似乞丐,步履癫乱,嘴里发出“又笑又哭又颠”的自言自语声: “呜呜呜~莲茹,你在哪?为什么我找不到你了?” “嘿嘿嘿,我是鸡头佛,我是陈幻。” “不,我是帝幻,是乱神时代的天序者。” “呵哈哈~,其实我是史上最大的天序真仙,什么古莲茹,什么金鸡道人,什么陈幻帝幻,万古前后,万物万界都不过是我臆想出来的而已。” “臆想,什么臆想?我是徐陈帝,正在找一位名叫古莲茹的女子,可我为什么要找她?” “……” 红袍乞丐脚步颠乱,行走在田野间的泥泞小路上,枯瘦的身子左摇右晃,宽大的红色袖袍里,双手胡乱的展动,一会儿指天,一会儿指着自己,蓬头垢面被乱发遮住的面色,又哭又笑又颠,嘴里不停的自言自语,像个十足的精神病人,把不远处一个肩扛锄头的老农吓坏了。 这个老农面色褶皱,须白发灰,穿着补丁暗蓝衣,还有点驼背,看起来有七十多岁了,正杵在泥泞的路边。 老农见到红袍乞丐,老眼微缩,褶皱的面色微变,转头朝着后方交头接耳的老农们大喊,声音苍老道:“伙计们,有疯人要进村了,快过来打死他。” 大片田野间,各种横竖的泥泞小路上,有许多老农都听见了呼唤。 哒哒哒~ 七八十名老人过来,穿着差不多,也都扎起裤脚,肩扛锄头的过来,大约都有六七十岁,全是男性。 不多时,红袍疯人的身前十米外,已经挤满了老农,泥泞小路排了有十多米长,但红袍疯人没停止颠步,像是没看见,依旧在前行,嘴里疯言疯语。 “打死他,不然进村后,肯定会吓着我们赵家的孩童们。”最初看见的老农,声音苍老的快语着。 “几年前的天变后,这个时代越来越不正常了,疯人也多,打死无责。” “对,应该要打死。” “打死疯人,官差不会为难我等,反而会给奖励。” “……” 一群老农好像知道什么,为了村里的孩童不被吓着,大约有二十多名老者,气势汹汹,说完就拿起肩头的锄头冲向对方。 十米的距离很近,哪怕是年高的老农,也几秒就到了。 “打!”一名老农挥舞着锄头,直接向红袍疯人的胸前打去。 一群老农也纷纷打去。 咚咚咚~的声音不断响起,这是肉体被器具捶打之音。 红袍疯人瞬间被几十根“乱锄”打倒在地,但他没有叫出痛苦声,连头颅被打也没有用双手保护,嘴里依旧在疯言疯语: “呜呜呜~莲茹,你在哪里,我饿了,想要吃你做的饭。” “许师姐,我衣服破了,你怎么不来帮我补了。” “哈哈哈哈~我是鸡头佛,我杀了所有爱我之人,覆灭了一界。” “我是天序真仙,被做成了人彘,置于一个太上石坛之中。” “不,我是雉央,是启雉氏族的一员,是父亲雉蒙的长子,可是父亲为何要杀我?我的头颅去哪了?我心里让我一直前行、好好活着的话是谁所说?” “妹妹,我好冷。” “村长爷爷,徐陈帝……想你了。” 红袍疯人被包围在一个小圈里,一群老农在使劲的挥舞着锄棍,打在他的身上。 但他依旧在自顾自的疯语,又是流泪又是狂笑,对打在身上的几十根锄棍一点抵抗都没有,看起来很是可怜,这一幕若是让他的故人看见,会心痛到无法呼吸。 咚咚咚~呼哧呼哧。 一群老农闻言后,面色微变,手里更加卖力的挥舞着锄头,因为对方是个十足的疯人。 噗噗噗~ 终于,一群老人用锄尖扎进了红袍疯人的前胸与后背,几十根锄尖,瞬间令对方血流不止。 尽管此刻的红袍疯人显得极致可怜,但依旧在疯语,对身上的疼痛毫不在意。 噗…… 一群老农的锄尖,扎进又拔出,往返无数次,让血袍疯人的身体在大量流着鲜血。 十分钟后,可怜的血袍疯人,身体已经不成人样了,自身的气息极度虚弱,就要死去了。 一群老农也终于停止了对疯人的虐待,直接拖走,扔进了田外的一座荒山野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