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只操心一件事。 那便是这诺大的京城,谁最适合做她孩儿的亲生父亲。 宋清茹下意识便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近日林慕之那边有何动静?” “夫人您是说去年的探花郎呀?” 霜儿撑着伞,小跑着跟在宋清茹的身后,霎时就眉开眼笑的。 “嘿嘿,听说最近又有好多名门世家的人找上门,想跟探花郎结亲,不过全被他给拒绝了。” “以至于现在全京城的百姓都再说,探花郎这个人还真是不知好歹,眼高于顶,他莫非是觉得,只有那尊贵万千的公主才能配得上他不成?” 宋清茹想起那个人,不禁莞尔,“想必是上门结亲的人,态度有些许倨傲吧,毕竟林慕之乃是文人,便是出生寒门,也自有几分傲骨。” “说来也是,对了夫人,明日张夫人,还有刘夫人与秦老夫人想邀请您去府中赏花,您看,咱们应该先去哪家?” 这些人,都是朝中大臣的家眷。 也是自宋清茹来到京城后,为了宋家老字号能够在京城分上一杯羹,以及为公爹与陆泽远的仕途铺路。 而花费了无数钱财,才结交起来的人脉。 当然,除了她们,还有她难以接触到的天潢贵胄以外,其余的,她也都有些交情。 “先去秦老夫人家吧,秦老夫人近些年来帮过我不少大忙,此次前去,理应备上厚礼。” “晓得了夫人。” 去到正厅,丫鬟们便将茶水备好了。 望着那厅外,淅淅沥沥的小雨。 霜儿脸都皱成了一团,“话说夫人,万一将军真想纳那个外室做平妻的话,咱们怎么办?就答应了?” 休是不可能休的,因为现在离了夫人,永毅侯府就只剩下一个空壳了! 想起陆泽远那个人,宋清茹的笑容便夹杂了几分寒意。 “答应是不可能答应的,不过那个外室确实得进府。” 她不进府,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满心期待的东西,到最后都会化作一场空呢? 霜儿小脸立马就垮了,“夫人,您也太心善了吧!将军早在与您成婚的前一年,便与那个外室勾搭在一起了,之后更是将人带去了边关,朝夕相处了整整五年。” “这五年期间,将军每月都捎信回家,说边关苦寒,囊中羞涩唯恐难以度日,夫人就托人几百两几百两的送过去,结果到头来全花在了那个外室身上!” “如今那外室又怀了身孕……就这么不知廉耻,又可恶的人,怎么能让她进府!” 何止! 新婚当夜,陆泽远也根本就没有去边关,而是去了郊外别院,陪那个外室! 害她因为独守空房,哭了一夜! 回想起往日被欺骗的种种,宋清茹只觉心头堵着一口恶气,咽不下上不去的。 “此事我自有打算,不必多说,你先去找个人出府看看,看将军他们走到哪儿了。” “夫人……” “去吧。” 京城街道。 繁华街巷,人声鼎沸。 最引人注意的,莫过于那刚从宫里出来,声势浩大的军队了。 “那位便是永毅侯府的陆小将军了吧?看起来果真气宇轩昂,威风凛凛。” “得了吧!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这陆小将军的将军之位,都还是靠他夫人当初四处奔波打点,为他求来的!” “是啊,否则他年纪轻轻,怎么会被提拔的那么快!就依照他当将军前的军功,他就算说破天也顶多只能在军中做个副将!” “不过近两年来,陆小将军倒是屡屡斩获军功,老侯爷离世也有两年之久了,陛下应当会让陆小将军承袭永毅侯的爵位了吧?” 安国有明文规定,功臣爵位乃是世袭制。 但每一代若想顺利承袭爵位,那么身上就必须要有军功。 倘若没有,那若是自己的父辈身上有军功,且在还未来得及顺利承袭的情况之下,便突然离世了。 那这一代人也能承袭,但仅此一代。 若是下一代还没军功,那这个爵位就将被朝廷剥夺,后代即刻贬为平民。 “这谁知道,总之听说陆小将军此次回京后,便将留在朝中任职,那陆夫人就能松快些了。” “说来也是,这些年,陆夫人不仅要经营宋家老字号,还要操持着夫家的事,真是苦了她了!” “远郎。” 待军队的人马分开了之后,陆泽远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客栈,亲自将怀有身孕的林婠婠扶上了马车。 许是想到今日就将去到永毅侯府,林婠婠眼含担忧之色。 “你说夫人今日会同意我进府吗?毕竟……毕竟你自与她成婚后,便五年未曾归家,然而今日好不容易回来了,又带回一个女子,我忧心夫人接受不了。” 陆泽远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必忧心,夫人向来大度贤德,她便是看在你有了身孕的份上,也是万万不忍心对你不管不顾的。” 看着这个分明在战场上呼风唤雨,私下却对她百般呵护的男人。 林婠婠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满脸的娇羞。 “那远郎你可别骗我,你说过等你承袭了爵位,逐渐在朝中有了根基之后,就会把夫人休了,抬我做正妻的。” 陆泽远眸色一深,“我何时骗过你?你这个小妖精,有了身孕还这般勾人。” “呵呵呵,绾绾还不是怕把远郎憋着了,远郎,可以吗?” “在这儿?” 林婠婠俯身亲了亲他的喉结,“又不是第一次了,远郎还害羞上了?” “小妖精!” 永毅侯府。 得知马车即可抵达侯府,全府上下近五十个人,都纷纷站在了门口,准备迎接久未归家的陆泽远。 红莲扫了眼周围,而后低声道:“夫人,老夫人那边的事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替死鬼也接回了府中。” “好,那我也就放心了。” 宋清茹顺着马蹄的声音,看向逐渐朝侯府靠近的那辆马车。 那马车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可那匹马,却是千金也难买。 “吁!” “恭迎将军回府!” 待马车停稳后,一双修长又布满了老茧的手,将车帷从里向外掀开。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身高约莫八尺,穿着战袍,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肃杀之气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