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务必把那神医请来!
人人都说,严家不知道在哪里找了神医,严允脸上那么严重的烧伤疤痕,居然也治疗得一丝痕迹都没有了。 神医两个字,顿时就触动了裴骁的心弦。 自从发现嫡长子中毒后,已经快两个月,裴瑾的情况却并没有任何好转。 如今手无法握笔握筷,脚也无法使力走路,才十二三岁的孩子,本是正青春茁壮,能跑能跳的时候,却只能日日躺在床上或坐在轮椅上。手脚皮肤的萎缩现象也没有一点改善。 南都城的大夫都找遍了,还在附近的苏杭徽省等地都访了名医,却也顶多只能解毒,再延缓手脚萎缩速度,根本没有一个人,能让裴瑾真正恢复健康。 每个大夫都说他中毒太深,即使已经拔除毒素,手脚的损伤也不可逆。 一个手脚有疾的嗣子,是绝对无法继承爵位的。 眼看着京城张家的人可能没多久就要到了,到时候若带来高明的大夫查出中毒,他便必须给张家一个交待才行。 罪魁祸首怎么处置倒是小事。 无论如何,只要裴瑾的手脚不能复原,身为岳家的张家嫡支便必定会对他的治家手段不满,更是会质疑他对裴瑾不够重视。 他和张家嫡支之间,会出现一道无法修复的裂痕。 再者,没有合格的嫡子袭爵,爵位要降等,这也促使他必须让裴瑾恢复健康。 那位神医,能把严允的脸修复如初,可见本事不小,若能请来给瑾哥儿看看,说不定能有转机。 一下值回去,他便去了张氏房里。 张氏见他来,很是欢喜,温柔小意,又是帮着更衣又是递毛巾擦脸,还牵着他的大手在炕上坐着,为他揉捏肩膀。 裴骁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她的服侍,香风袭人手软声娇,让在军营劳累了一天的他十分放松。 “严同知家的嫡长子,据说脸上的烧伤疤痕已经被治好,一点印子都没留下,夫人在内宅可有听说?” 张氏最近这些天都忙着抓陈青竹的狐狸尾巴呢,只想着在张家嫡支再次派人来之前,把陈青竹留下的后手料理干净,哪里有空关注别人家的事。 “倒是没有听说。” 裴骁轮廓深邃的眉眼顿时染上不悦: “不是叫你多留意民间的神医异士,怎么这事闹得沸沸扬扬你却不知?” 张氏手上的动作一顿,脸上挂上忧愁又担心的神情,委委屈屈道: “是妾身的不是。只是,瑾哥儿最近情志大变,妾身只想叫他开怀些,却没怎么留心外头的事。” 在裴骁面前,她对裴瑾向来是关爱有加,一副慈母心肠的。 如此,裴骁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罢了。你明日带份贺礼去同知府恭贺一番,再问问严家人,他们是从何处请的大夫,我们也务必要把此人请来给瑾哥儿试试。” 虽说文武不同系,但都是从京城来的家族,靖南侯府与同知府之间还是有些来往的。他叫张氏上门恭贺,也不算冒昧。 张氏掩下眼中神色,柔顺地道: “侯爷放心,妾身必定好生打探。瑾哥儿如今那样,妾身看着也是疼在心里,恨不能病在自己身上!” 裴骁握住她的手捏了捏,眉眼柔和了几分: “最近瑾哥儿的病情毫无起色,也是辛苦夫人了。” 两人柔情蜜意一番,第二天裴骁去军营上值,张氏便叫人向同知府递了拜帖,又命刘嬷嬷去库房里取一份上好的文房四宝来,作为之后去同知府的贺礼。 刘嬷嬷不解: “夫人,还真要去打听消息啊?” 张氏道: “自然要去。只当是替侯爷维护同僚关系了。” 刘嬷嬷顾虑道: “可万一那神医真有治好瑾哥儿的本事……” 张氏娇妍的唇一勾,眼中却竟是冷意: “他最好没有。” “不然,如今这到处都是天灾人祸的,也不知他一介郎中能有福分躲过几次。” 刘嬷嬷顿时明白了她的打算,谄媚地笑着道: “果然没什么能难倒夫人的!” * 严夫人今日刚去慈航观套近乎回来,便收到了来自靖南侯府的拜帖。 顿时有些为难,当晚便拿着拜帖去找严同知讨主意。 “老爷,你说这可怎么办啊,那靖南侯夫人定是来打探治好允儿的大夫的,我们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啊?” “若不告诉他们,同是京城来南都为官的,情面上不好交代啊。再者那瑾哥儿小小年纪便得了那等怪病,也是可怜,想到我们允儿当初有多痛苦,我还真有些不落忍。” “可若告诉他们……” 这便是他们先前的顾虑了。 慈航观名声传播得太快,对他们这种还是“戴罪之身”的人来说十分不利。 严同知却没那么多慈悲心肠,又不是多亲近的人,凭什么因为可怜他们家小儿就牺牲自家利益。 捋着胡须沉吟了片刻,就拿定了主意,在严夫人耳边低语了一番。 严夫人也觉得可行,白天便叫人给靖南侯府回了信。第二天上午,靖南侯夫人张氏便来了同知府。 张氏送上贺礼,两人客套寒暄了一番,这才进入正题: “不瞒严家嫂嫂,妾身这次来,还想顺道问问治好了允哥儿那神医的事。” 严夫人一脸歉意道: “这可是侯夫人来得不巧了,那是个四处云游的郎中,当时不知他的本事,也没太重视,后来犬子用了他的方子一段时间,突然见效了,才发现此人是有真本事。如今你要问我他的行踪来历,我还真是不知道。” 严允当初可没少请各种名医,游方郎中,这话完全说得过去。 张氏心下暗喜,嘴上却着急地追问: “真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嫂嫂可否再仔细想想?” 严夫人似模似样地回忆了一番,摇摇头。 她身边的心腹嬷嬷却道: “奴婢倒是想起一事,不知算不算线索。” 严夫人神色一喜: “快说来听听。” 那心腹嬷嬷道: “奴婢当初仿佛听那神医身边的学徒说,那神医很喜欢太白楼的樱桃肉,一年半载的,总要过去吃上一顿才过瘾。” “那可知神医何时再回南都城?”张氏很关心地问。 “还真是说不准。” 张氏顿时愁眉不展。 严夫人想了想,道: “不如这样……万福家的,当初你儿子跟那郎中接触最多,再见对方定能认得出来,那便叫你儿子去太白楼守着,等那神医再来,便通知侯夫人。” 如此,拖个一年半载,若到时候他们家已经成为慈航观的虔诚信众,倒是可以跟靖南侯府说实话。 若那时候瑾哥儿的怪病还没好,需要观主出手,那他们便可以帮忙引荐,赚上裴家与张家嫡支双份人情。倒也比较划算。 “多谢严家嫂嫂!” 得了这个信,张氏都不用自己编理由,便成功向裴骁交了差。 无事一身轻,她又有空来料理陈青竹的事了。 她叫来刘嬷嬷: “嫡支那边的人只怕不日就会到南都城了,那贱人留下的后手到底是谁,可打探到了?” 刘嬷嬷倒是查清楚了,回道: “此事说来奇怪,整个靖南侯府,但凡跟陈氏有接触的人,老奴都盘问调查过了,竟没有任何人是被她收买或与她来往过密的。” “其他几个姨娘那里,老奴也叫人仔细观察了许多天,也没发现谁与她暗中勾结。” 张氏沉思半晌,脸上渐渐乌云密布,然后猛地一拍桌子: “贱人!竟敢耍我!” 抬起头来,眼中满是阴鹜,吩咐道: “刘嬷嬷,你明日便带人去一趟净慈庵,把那贱人押到城东别院去!” 竟敢耍她,之前还那般勒索威胁她,不扒下那贱婢一层皮,简直难消她心头恨! “是!”刘嬷嬷领命。 第二天一早,便带了四个家丁,四个健壮的仆妇,雄赳赳气昂昂地杀到净慈庵去了。 喜欢陈姨娘从修真界回来了真界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