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为了说服娘让你来县城,就找到了一个理由。” 秦驰渐渐的心态稳了。 一个大男人没有什么好矫情。 眼前的女子本来就是他的,是经过衙门盖章,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转而秦驰看好戏似的看向宋锦,“想知道我用了什么理由?” “什么理由?” 宋锦看到他这态度。 有一点不想听。 秦驰吊足了宋锦的胃口,这才慢悠悠说道:“我跟娘亲说,只有带你出来住,才不耽误她的大孙子出生。” 宋锦闻言如遭雷劈。 这理由…… 真不愧是读书人,心思就是多。 秦驰被她的反应取悦到了。 孙子这玩儿靠缘分的,又不是说有就能有。当时秦驰本来想糊弄李氏的。 待到日后李氏问起,只推说缘分未到就可以了。 谁知道运气这么差。 刚搬出来第二天就被捉到分房睡。 这便成了秦驰理亏。 宋锦这会儿总算知道来龙去脉,再看向秦驰的眼神儿都是奇奇怪怪的,弄得秦驰浑身不自在。 其实这个也没什么。 就是宋锦没想到秦驰会这么能干,连李氏都敢糊弄。 于是,秦驰搬进来住了。 宋锦去烧水沐浴,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再开始做晚饭。 由于李氏在这里,隔壁的黄婆子就不能来了。 秦驰为什么要这样做,宋锦有些理解又不太理解。理解是不想当秦家人的钱袋子,不理解是面对父母,又有什么好防的? 反正人家一身的秘密。 听说人活得久,就是知道得少。 所以,宋锦佯装自己没有怀疑,反正相公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氏说到还真做到。 让秦老大一人先回去,她留了下来。 用过简单的晚饭,宋锦又烧了水,让秦驰提进去给李氏。 等秦驰再出来的时候,便带着一堆属于他本人的东西,全搬去了东厢房。 李氏的态度摆明了。 以后要夫妻俩要住在一起。 秦驰倒是坦然。 在秦家沟的时候,又不是没在一起住过。 橘黄的灯光映照着床榻上静坐的美人,秦驰不知是不是想到李氏的任务,还是什么,总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还是一样口渴。 刚才李氏塞给了秦驰一样东西,说这次再敢糊弄过去,就不认他这个儿子。 “娘子,时辰不早了。” 秦驰将桌上的灯芯按下,房间内的光亮顿时暗淡了下来。 他脱掉了外衫,走向唯一的床榻。 宋锦安静地躺到了最里面,还是给秦驰让出了一半的位置。 不明为什么,总觉得今晚的秦驰不太一样。 人还是那个人,却给人的感觉不同了,让宋锦莫名的紧张,或者这就是属于男人的一种攻击性。 仿佛宋锦是秦驰瞄准的猎物。 随时就会扑上来,将猎物吃干抹净。 秦驰坐到床沿,没有发生一点声音,唯独宋锦总觉得随着他的靠近,周围的空气都热了几分。 “娘子,我回房的时候,娘塞给我一样东西,说若我再敢糊弄她,就不认我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秦驰说话的声音很轻。 往日清朗的嗓音,今晚都带着诱人似的暗哑。 宋锦配合道:“东西呢?” “给你!” 秦驰将一方帕子塞到宋锦手里。 是白色的帕子,也可能说白喜帕。 这本是新婚夫妻洞房的时候,以示女子贞洁用的白帕。 宋锦对夫妻之事倒是不曾排诉。 想到秦驰不久后就会病逝,还有这些天以来对她甚是包容,宋锦心里是感激的。 本来她没有打算再嫁,还想等他死后,再去立个女户。 若是有一个孩子傍身,宋锦心想也不错。 宋锦握住帕子的手指轻拢,心里紧张嘴上却很平静问: “你的身体能行吗?” “什么?” 秦驰猛地转头看向她。 黑夜中那双眸子锐利如鹰。 宋锦身子本能往后缩了缩,“是、是相公的身子骨不好,大夫有说可以行房吗?” “呵……” 秦驰翻身上床,挥手将挂起的床帷放下。 原本尚有微光的房间。 顿时眼前漆黑一片。 宋锦仅见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倾覆而至…… 屋外,一轮弯月亮缓缓升起,洒下柔和的银辉,浮现出了白墙黛瓦、飞檐翘角的轮廓,仿若是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在这样宁静和安详的夜晚。 或许会有人坐在庭院中,欣赏着这美丽的月色,感受着这宁静的氛围。 但在某个东厢房里,却正是春宵苦短,浓情蜜意。 当夜幕逐渐消散。 万物苏醒,生机勃勃。 第一缕阳光洒落,东方的山峦宛若披上了金色的纱衣,显得格外神秘而庄严。 安静的县城,满是人间烟火。 街道上开始有小贩摆摊叫卖,包子、烧饼等早食,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正坐着老李头的骡车,前往东街道济方药铺的宋锦,心情格外复杂,时不时会忍不住想要摸一摸酸痛的腰。 “东家娘子,下晌还要来接您吗?”老李头问。 宋锦应道:“要的,但要比昨天早两刻钟。” 婆婆在家里等着,不能太晚回去。 今早宋锦起床。 恰好见到秦驰推门,撞见李氏站在门外的一幕。 再看得秦驰一脸无语,将沾了血的帕子递给李氏。 李氏心满意足的走了。 早上没有开火,秦驰去外面买来早食。 一家三口吃了早食。 秦驰带着装书的箱笼,说要去书院。 宋锦实在不想跟李氏待一起。 即想到昨日的借口,便跟李氏说了。 听到宋锦在县城找到一份工作,还是在药铺后院里帮忙整理药材的,李氏倒是没有反对,只让她好好干。 清贫人家的妇人,很少讲究女戒等。 有一个正常的工作,可以补贴家用是极好的,何况夫妻俩搬到县城住,日后的开支就会变大。 “娘子!” 刚到东街。 宋锦就听到秦驰的呼唤。 转头恰好看到秦驰静立于街道,脚下放着箱笼,正沐浴于晨光下,凝望着她柔和浅笑,这一瞬时美好得连宋锦都挪不开眼。 秦驰提起箱笼大步走过来。 一个病秧子! 见鬼的病秧子! 在这一刻,宋锦早就无法直视所谓的病秧子。 此刻秦驰整个人依旧是高挑清瘦。 但,昨晚过后,她突然明白一点。 好比将衣衫做大些许,穿在身上行走间,确定是能让人觉得清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