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苏家对我们还有用处,这次的事,以儆效尤即可,经此一事,他们也不敢再动手。” “一切都听先生的。” 山阳看向孟铎膝边的令窈,她睡得香甜,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唇角上扬,竟是在梦里笑。 他忍不住问:“她真的睡着了吗?” 他下意识伸出手去戳她脸,被孟铎拦住:“先换身衣裳,你身上血腥气太重。” 山阳止步,冲令窈嘟嚷:“要不是这个惹事jīng,我怎会脏了先生替我裁的新衣。” “一件衣裳而已,明日再裁十件。” 山阳点头:“好。” 因着他浑身上下的血渍,马车里到处都是血印子,山阳道:“这辆马车不能再用了,另备一辆罢,不然她醒来看到,定要吓一跳。” “早就命人备下。”孟铎抱起令窈,吩咐山阳:“前方有客栈,你梳洗一番罢。” 山阳退出马车。 第二日令窈醒来,发现马车内饰不太一样,似乎换了辆马车,好在孟铎仍在她身边。 她惊讶自己睡得不省人事,竟连何时换了马车都不知情。 她还没问出声,孟铎主动为她解惑:“那辆马车不够宽敞,所以换了新的,你昨日劳神费力,睡昏过去也是情理之中。” 令窈没再多问,她肚子饿了:“先生,山阳哪去了?” 帷帘挑开,山阳探身,似乎从别的地方赶过来,气喘吁吁:“我在这,何事?” 她伸个懒腰,睡醒后的声音显得有些娇气,吩咐他:“我想吃蜜饼,你去买。” 山阳皱眉。 昨夜杀人不眨眼的血手,此刻已恢复成平凡随从模样。 一切如常。 孟铎移开视线,没有gān预两人的对话。 被蒙在鼓里的令窈,并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她只当眼前这个总是和她做对的少年是一介寻常侍从,比旁人多了一身好功夫,仅此而已。 她迟迟等不到山阳回应,看过去:“你为何不做声。” 山阳慢悠悠捧出一笼灌包:“我给你买了这个。” 令窈看都不看,摇摇头:“我不吃别的,就要吃蜜饼。” 山阳眉头皱得更深,他杀人时都没这么皱过。 “不吃就不吃,饿死你算了。”山阳没好气地收起灌包,重重摔了帷帘。 令窈瘪嘴,望向孟铎,委屈巴巴:“先生,他凶我。” 孟铎含笑,顺着她的乌丝抚了抚:“他就是这个性子,你莫要和他计较。” 令窈双颊鼓高。 半个时辰后,帷帘再次挑起。 令窈闷闷不乐地瞪着帘下那张脸:“谁准你进来的?” 山阳没说什么,快速将手里的油纸袋放下离开。 令窈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蜜饼,还烫着,定是新鲜出炉的第一批蜜饼。 她又惊又喜,捧了蜜饼,凑到孟铎身边:“先生,你看,他给我买了蜜饼。” 孟铎并不意外,道:“快些吃罢。” 令窈所有的郁闷一扫而空,兴高采烈吃完蜜饼,冲帘外山阳道谢。 山阳臭着一张脸:“谁要你谢。” 令窈摸清他的脾性,不退反进,声音软软甜甜,笑意却狡黠无比:“山阳,我还想喝杨梅汁。” 山阳:“没有。” 半个时辰后,一罐装着杨梅汁的玉瓶递进马车里。 令窈将杨梅汁分一半给孟铎,故意提高声调好让外面的人听见:“先生,山阳真好。” 帘后山阳语气别扭:“我心情好而已。” 大概是他真的遇到什么好事情,从翡明回临安的路上,无论她要吃什么喝什么,山阳有求必应。 虽然嘴里说着不行,但是总是会及时将她想要吃的东西送来。 令窈问孟铎:“到底是什么好事情,他心情这样好?” 孟铎勾笑。 还能是什么。 过足了杀瘾而已。 他只说:“你是我的徒弟,他听你的吩咐,情理之中。” 令窈问:“那以后他会对我言听计从吗?” 帘外山阳瓮声瓮气:“你做梦。” 令窈扑出去,肆无忌惮揪住他耳朵:“我就是爱做梦,臭山阳。” 山阳挣扎:“你松开。” “不松开。” 两人打打闹闹,孟铎看一眼,而后继续笔下信笺。 信是写给苏家家主的,没写的,只一行:“多谢苏相公助兴。” 另附两百两银票。 一两银子,一条命。昨夜总共来了两百个暗卫,便是两百两。 信快马加鞭送到苏府,苏家大老爷看完信后,立刻召苏七郎回府。 苏七郎刚一回府,便被人拿下。 苏家大老爷勃然大怒,亲自鞭笞苏七郎,将其鞭得皮开肉绽,任谁求情都不行。 痛鞭之后,还要逐赶。 “从今以后,你不再是苏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