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身板笔直的挡在他面前。 那清冽的眸子里坚定无比。 “你知道我没办法不管。”她说。 眼睛微有些泛红。 景容也十分坚定,他正色道,“你听好了纪云舒,本王不允许你再过问下去,大理寺既然不再受审,你再如何也不能改变,不管那个办法是什么,总之在本王这里,是被列入禁止行列的。” 掷地有声,挥袖离开。 纪云舒待站在原地,目光呆呆的看着石桌上那副被景容毁了的画。 她衣襟内的手,紧紧的捏着被风吹起的衣袍! 此事,当真不再查了吗? 而无论她如何打探那个办法是什么?身边的人都一句不说、半句不漏,显然,景容已经吩咐所有人闭嘴了。 翌日! 她换了一身衣裳出门,却在门口碰到了纪婉欣,见她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正好进来。 “云舒,我给你带来了一些你平时喜欢吃的糕点,但我许久都没做了,也不知道你还吃不吃得惯。” 她将食盒往纪云舒的面条一递,打开了盖子。 里头,是几块卖相极好的松花糕。 她确实爱吃! 但现下,并没有什么心思,便唤来一个丫头,将盒子递了过去,交代,“放去我屋中。” “是!”小丫头端着食盒走了。 她与纪婉欣说,“二姐,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不能与你多聊。” “是要去哪儿?这么匆忙。” “小事。” “那我与你一块去吧,反正我近日也无聊的很,当是让我陪陪你。”纪婉欣很主动,脸上柔柔一笑,甚是美艳动人。 “还是不要了,你身子不好,我担心……” “没事的,大夫也说了,让我得闲便走动走动。” 语落,她挽上纪云舒那纤细的手臂,亲昵的靠了过去。 正好一个小丫头抱着一盆花从这里经过,好死不死的看到了这一幕,手一颤,那盆花险些砸到了地上。 真没想到,这纪先生竟然男女通吃! 纪云舒推不开她,想着自己只是去一趟客栈,也就带上她了。 两人一同到了客栈。 一只脚才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 客栈的一楼,一片狼藉,满地的碎盘子、酒水和饭菜乱飞,桌椅板凳东倒西歪。 往里头一看,就见一个姑娘气势汹汹的在里面砸东西,又一边数落伏在地上的妇人。 掌柜拉劝几句,“姑娘,你可别砸了。” “滚开。”手一甩,“你不就是要钱?” 她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个金元宝,直接甩给了掌柜。 “拿去,够买你整间客栈了。” 掌柜眼睛发光,捧着那块金元宝放在牙齿上咬了咬。 果然是真的。 银子堵嘴,向来好用。 掌柜便退到一边,任由她又砸了几个花瓶, 地上的妇人伏着身体,紧紧低着头,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那张惨白的脸,面对如此侮辱,她始终没有反抗,死死的抱着手中那个泛黄的包袱,一动不动。 那妇人,不就是谢大娘吗? 纪云舒正要上前,就被身旁的纪婉欣拉住。 “云舒,别管闲事了。”她一脸害怕的冲着纪云舒摇摇头。 砸东西的女子高音再次一挑,“你女儿在青楼里做事,本就不干不净,我大哥看上你女儿是她的福气,自己不争气,竟然服毒自杀了,还冤枉是我大哥杀了你女儿,三年前这案子都结了,你竟跑来京城状告,冥顽不灵。” 女子说完,便将手中一壶酒全部洒在了谢大娘身上! 众人唏嘘不语! 谢大娘哽咽,“我女儿是清白的”。 “一个青楼女子,还有什么清白?分明就是自杀死的,还冤枉我大哥。” 谢大娘眼睛泛红,身子抖颤,坚定说:“我女儿不是自杀死的,是那畜生杀了她。” 啪—— 哪里知道,女子弯腰,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挥在了谢大娘的脸上。 然后趾高气扬的命令掌柜,“你给我听好了,不准这个女人住在这,不然,本小姐就将你整个客栈给掀了。” “但……人是京兆尹安排过来的。” “那你把银子还给我。” “这……” 这怎么行? 掌柜一咬牙,命令小二:“快快快,将人扔出去。” 小二照办,将地上的谢大娘拖了起来,客栈里围观的人也朝两旁散去,让出了一条道出来。 将人拖到门口时,被纪云舒挡住! “让让,让让。” 小二语气不好。 纪婉欣拉了拉她的衣角,提醒她让开。 纪云舒脸色一凛,伸手,将被小二架住的谢大娘扶了过来。 “你这人?”小二指着她。 谢大娘见到来人是那位纪先生,满眼希望的看着她。 那嚣张的女子见到,张牙舞爪的走了过来,扒开面前的两个小二。 “你是谁,竟然敢挡我的事。” 纪云舒扫了她一眼,便将怀中的谢大娘护在了身后,交给了纪婉欣,小声交代,“照顾好她。” “啊?”纪婉欣懵了一下,但还是将人接了过去。 “放开那个臭女人。”女子上前要将谢大娘拽过来。 手腕却被纪云舒一抓,捏住腕骨上的痛点,将其甩开。 “姑娘,在下奉劝你一句,在事情还没有更糟糕之前,见好就收。” “你是什么人?” “你不用管我是谁,这位大娘说京兆尹安排在这家客栈里的,你若敢动她,便是官府对峙,罪名,你担当不起。” 她虽说的清淡,可听见他人耳边,却似针。 呃! 女子冷丁丁一笑,伸出指头指着自己:“我担当不起?你知道我是谁吗?小小一个京兆尹,能耐得了我?” “那你可以试一试!在下来之前,正好看到京兆尹带来要过来,若是你将这位大娘推出客栈,人不见了,耽误了案子,这罪名,恐怕不是人人都能担当得起的。” 女子脸色一僵! 她二叔可是吏部尚书乔正,官戴一品,京兆尹算什么? 但转而一想,若因自己此番任性而为,弄得自己二叔和京兆尹对峙,官与官之间,必定牵扯甚多,到时候,说不定自己反而成了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