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逆罪? 十五年前? 又是十五年前? 她刻意看了一下时间,发现是在御国公府大火后十天。 陈风? 兵部司尹? 这个名字,她总觉得在哪里听过,琢磨半响后,才想起来。 她记得曾经纪黎有提起过一次,说前兵部司尹陈风曾是朝中一员大将,也是明妃(景贤母妃)的亲哥哥,一生效忠朝廷、鞠躬谨慎,更是立下汗马功劳,只是最后起了谋反之心,被斩首示众。 她敏感的神经微微一怵! 将东西收拾好后,特意将这份卷宗留了下来。 细细查阅。 卷宗上记录得很详细,陈风起了私心,想谋朝篡位,故而暗中拉拢了很多官员,岂料遭受小人暗中出卖,告到祁祯帝面前,更是将证据一一列明,其中证据,有私自聚拢兵队、打造兵器、和官员暗中来往的密谋书信等等。 证据确凿! 因此定了他“谋反”一罪,涉及的所有官员都被一一问斩。 无人生还! 纪云舒心生奇怪,兵部司尹的位置,掌握着京城内外的重兵兵权,已算是上上人了,陈风的妹妹明妃当时在宫中也甚至受宠,更诞有景贤这个皇子,说不定景贤一争气,将来他们陈家就可平步青云,何况陈风多年来效忠朝廷,出生入死,鞠躬尽瘁,这谋反的意义何在? 更奇怪的是,她若没有记错,景贤圣母明妃也是在十五年前死的,景贤也是在那个时候病的。 都凑到了一块! 未免太巧合了! 还有,于夫子为何会让自己的在朝为官的学生暗中相助景贤? 这其中,究竟有何关联? 她越想越觉得奇怪,立刻翻遍了整个刑部关于陈风“谋反”的资料,但一无所获! 最后,她去了一趟林殊的府上,同时也约来了商卓。 商卓先到。 二人都心生奇怪。 没多久,纪云舒才匆匆前来,神色凝重。 小厮备上茶后,主人公林殊就避退了屋内的闲人。 而后问:“纪大人,你找我二人有何事?” 她不想拐弯抹角,直接道,“其实今日是有一事想麻烦二位。” 林殊想都没想,“只要我们能办到,你尽管说。” 商卓也点头! 纪云舒稍顿,认真道,“你们在翰林院任职,一个是修撰,记录皇室内部之事,一个是编修,记录各部官员一事,而我手头上有一个案件需要你们合力相助,不过案件并未开审,所以,不能明查,故而只能私下来找你们。” 这一说,他们朝明白了。 商卓道,“你若信得过我们的话,那就直言吧,我们自会协助你。” 于是,她将自己带来的卷宗递给他们。 “你们先看看。” 他们细细看了一遍。 陈风? “这案子是十五年前的,之前也听过一些,陈司尹密谋造反,证据确凿,不是已经定案封卷了吗?你想查什么?我们又能帮你什么?”商卓问。 纪云舒:“这案子已经过去十五年,当时也确实是证据确凿,可我总觉得那里不对劲,所以想麻烦你们帮我查一些东西,商大人,你编修一职,肯定有很多关于陈风的记录,我想知道,他生前与何人接触过?或者与何人关系要好?相信应该都有记录,最好不要遗漏什么,我要全部的。” 商卓犹豫片刻,琢磨着,“翰林院也有翰林院的规矩,若是私自察阅官员资料,是会被定罪的,不过,纪大人所求,我就是冒险也会帮你查一查。” “多谢。” 够义气! 她又与林殊说,“林大人,你乃修撰官,所以,要请你帮我查查看当年明妃的死因,翰林院以前的修撰官应该有记录,我需要详情,当然,还有贤王重病的原因,何时病的?为何病的?这些我都要。” 林殊点头,“好,交给我们了。” 但—— 他一脸不明,小心询问一遍,“可否问问,你查这些做什么?” 纪云舒眉心轻轻一拧,说,“就是……解一解心中的困惑吧。”脸色凝重,再道,“其实……还有一事。” 气氛凝重。 林殊和商卓互看一眼,静等下文。 纪云舒说,“我想你们再帮我查一查,陈家一辈可与于夫子有过交道?” 呃? 要查他们的老师! 二人无比惊讶。 商卓放下手中的文件,问,“这案子与老师有何关系?” 她不愿多说,只道:“我只是想查一查罢了,希望二位帮忙。” 他们知道纪云舒的人品,故而不再过问。 统统应下了。 而关于这件事,纪云舒并没有告诉景容。 因为她担心是自己想多了,如今景容忙着陵墓挖棺的事,不想让他分心。 …… 年祭越来越近。 这一日。 景贤因皇上下令不准查御国公的案子而心烦意乱,他等了那么久,本以为要真相大白了,结果皇帝一句话。 不查了! 他心中有怒又着急。 拿着一把剑,在院子里胡乱练着。 斩断了很多花花草草! 这时—— 小厮匆匆进来,“王爷,外头有一个人相求。” “谁?” “不知道,是个老翁,带着斗笠,只说要见王爷,说是将这个交给王爷,你就会见他。” 小厮递上来一张纸。 他将剑放在一边,好奇的接过那张纸条,打开一看。 呃? 眼神猛然一怔,惊诧无比。 立刻将那张纸条揉在手心。 吩咐,“将那人请进来。” 是的,他用的是请字。 “是。” 小厮匆匆去了。 景贤进了屋,盘腿坐在桌案前,将手中的纸条丢进了桌案上的小炉中。 纸条着火,化为灰烬。 他眼神阴沉,心头紧着。 抬着目光,直直的注视着门口。 很快,一个小厮领着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进了院子。 那男人身材不壮,甚至有些消瘦,低着头,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随着他越来越近,景贤的心也绷得越来越紧。 直到人到门口。 小厮:“王爷,人带来了。” “你下去吧,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是!” 退下。 外头站着的男人伏了伏身,低沉的嗓音从斗笠下传出,“见过贤王。” 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