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尸? 何为阴阳尸? 众人不解。 景容是个好奇的孩子,一边顾虑着纪云舒的后背是否受伤?一边上前问道:“阴阳尸?那是个什么东西?这大树底下,怎么会埋了一具尸体呢?” 纪云舒蹲在地上,解释道:“大树底下为何会有一具尸体,小的无法下定论,不过所谓的阴阳尸,就是俗称的不男不女,死者,既有男人的器官……也有女人的器官!” 呃— 这是个什么东西? 怪物? 大伙脸色诈青,还是头一回听说。 景容往那堆白骨看了看,心生困惑。 单单看了一番,摸了几下,就能断定死者乃是阴阳人。 纪先生,你未免太厉害了些! “那死者是如何死的?”景容再次问。 纪云舒暂时不答,裹着手帕的手,在白骨上翻了翻,胸骨上,还黏着未全部腐烂的绢绸布料。 轻轻扯开,露出了二十四根完整的肋骨。 再轻轻拂去上面的细土,纪云舒在那些骨架上发现了一道道细微的口子,心里大概有了定论。 “死者大约四十多岁,是被人用刀或者剑之类的尖锐利器刺死。” “肯定?”景容眸子一眯。 她指着骸骨,道:“肩骨和肋骨上都有不下二十处的划伤,是利器穿透皮囊刺到骨上造成,而这些划伤的痕迹都是由上而下逐渐变浅,初步判断,凶手应该比死者高出一个脑袋,而且,死者身上挨了二十多刀,刀刀刺到骨上,一般这种情况,四五刀就会让人毙命,凶手何故刺了这么多刀?可以猜测,凶手应该跟死者有仇,以至于疯狂之下才会刺了这么多刀。” 景容听明白了,大伙也听明白了。 纪云舒将手帕扯去,转过头来,正色看景容:“王爷是否应该派人去通知刘大人?” 命案,不通知衙门,还杵在哪做什么? 景容倒也听话,吩咐属下立刻去了衙门。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县太爷就带着衙役来了。 县太爷正准备朝景容拱手行礼,就被他制止:“不必了行虚礼了,赶紧办案子要紧。” “是是是……” 连声应道,县太爷退到纪云舒身边,看着树底下的骸骨,问:“云舒,这骸骨可查出究竟了?” 她面容平静:“还是先将这具骸骨带回衙门的验尸房吧,具体详情,还要进一步验证。” “那这骸骨的画像几日能出来?本官张贴出去,好让人来认尸?” “白骨画像,需要时间,你找人将骸骨带回去,千万不要遗漏一点,最好,将周围的泥土也一并带回,明天我再去衙门。” 后背的伤,越来越疼,她强忍着! “好的好的。” 县太爷乖巧的很,招了招手,让几个衙役拿了一块大白布,开始在骸骨旁一点点的挪,生怕将这具骸骨弄损坏了。 这一通忙活,就忙到了下午。 待县太爷将骸骨一一收拾好,急匆匆的回衙门后,纪云舒也正打算回去。 走到景容面前:“王爷,这棵大树怕是要围起来,若有任何需要,小的还会过来一趟。” “你放心,本王会命人将这这个地方都用东西围起来,不让人靠近。” 答得十分爽快。 “多谢王爷。”纪云舒的唇已经渐渐发白。 大概是日落西山,黄昏正好打在她通透的脸蛋上,掩去了那发白的薄唇! “天色渐晚,先生不如留下来用完晚膳,如何?”景容开口。 是在邀请吗? 纪云舒勾唇一笑:“小的刚刚摸过那具白骨,留下来用食,怕是会扰了王爷的食欲,何况……” 目光落到不远处、正坐在石阶上把玩物件的卫奕身上,那小子,之前还被吓得三魂没了六魄,这会却悠哉自如。 傻子的世界,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折回目光,她道:“天色已经渐渐黑了,小的还要带卫奕回去,免得他家中的人担心。” “先生的借口真多。” “小的句句属实,还请王爷不要为难小的。”纪云舒微微低头。 景容面色骤沉,双手往后一背:“好,本王不为难你,但是先生别忘了,有关《临京案》一事,本王随时等着先生的见解。” 不再咄咄逼人,真像是换了一张皮! 索性,也免得纪云舒再番推辞。 双手一拱,她唤了卫奕一声。 卫奕捧着他手里的物件,嘻嘻笑笑的跑了过来,问:“哥哥,可以回去了?这里不好玩。” “恩,回去了。” 依旧温柔! 纪云舒带着卫奕,从景容那双仅紧扣的视线中,渐渐远离。 直到那道身影最终模糊不见,景容如星辰般的眸子、才缓缓蒙上了一层让人难以看透的情绪。 许久,他唤了一声“琅泊”。 琅泊上前:“王爷有何吩咐?” “纪先生说的阴阳尸,你明白多少?” 琅泊挠了挠脑袋,糙汉子,哪知道这么多啊? 索性说:“应该就是患有龙阳之癖的人吧。” 哎哎哎,不知道别乱说,纪先生明明解释过,你怎么没听明白呢? 不过,龙阳之癖! 四个字砸在景容身上,似乎恰到好处。 景容背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 自己,该不会也患有龙阳之癖吧? 不可能,顿时肃色:“琅泊,本王不是让你去查那纪先生的背景吗?查得如何了?” “回王爷,查是查到了,但是……” “但是什么?”眼神犀利。 “这纪先生进的……乃是纪老爷的府邸,应该是纪府的人,小的已经再派人查实了,相信马上会有消息。” “纪老爷?”景容细琢,顿时皱眉:“是纪书翰那老家伙?” 琅泊脸抽抽:“是。” 景容一脸好奇,眼皮子压低,嘴里开始小声念了起来:“纪云舒,纪云舒,纪……整个锦江城,就只有他纪书翰一家姓氏,本王早该想到才是。” 自家王爷对纪云舒这么感兴趣,琅泊也着实意外。 不等他反应过来。 景容启唇:“你再去替本王查一件事。” “是。” “去查查,纪先生的后背可是受过伤?如何受的伤?又是谁打的?仔仔细细,清清楚楚,本王要全部知道。” 声音里,带着一股戾气,生气极了! 本王,可不是喝水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