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竹溪园寒暄了好一会后,纪婉欣便回去了。 只是—— 一只脚才刚刚踏进将军府,一盆冰冷的水就找她泼了过来。 浑身顿时湿了一个彻底。 纪婉欣也愣住了,呆呆的站着,发髻凌乱,淌着水,不停的往下流。 尽显狼狈! 伴随而来的,则是纪慕青的奸笑声。 她将手中的盆重重的扔到了地上,勾着阴冷的唇,绕着步子在纪婉欣周围上下打量了一下。 狠狠道:“在来京城之前,我就告诉你了,不准跟那个贱蹄子来往,你是压根没听到我的话?还是没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纪婉欣不语! 后一刻,纪慕青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一抬。 迫使着她那双病弱的眼神对上自己的视线。 “今天就是给你个教训,再有下次,泼在你身上的,就不是冷水了,而是滚烫的油。” 指尖一紧,一把甩开。 力度很大,纪婉欣身子又弱,当即就被甩到了地上,双手的掌心被摩了皮,出了血。火辣辣的疼。 纪慕青便满意的扬长而去了—— 伏在地上许久,纪婉欣才微微动了动身子,咳了起来,胸口万分难受。 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也在此刻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可病弱的脸上,依旧平淡。 直到伺候自己的丫头将她扶了起来,她才觉得浑身发冷。 “小姐,你没事吧?”丫头都哭了。 赶紧将她扶了回去,升了暖炉,加了棉被,又去请了大夫来看。 可还是病倒了—— 一连几天,都下不了床。 这纪慕青也在几天后,终于入宫了。 听说她到了储秀宫后,嚣张得不得了,霸占了最好的屋子,也要了四个宫女跟着自己。 甚至—— 自我卖弄、夸大其词,能耍宝的都用上了,当然,最值得她炫耀的,还是萧妃送给她的那支玉簪。 各家姑娘们看了,表面上奉承了几句,可暗地里,都讨厌死她了。 这一日,听说御花园的花都开了,她便换了一身新衣裳,拉着两个宫女陪着自己一块去了。 提着篮子,摘了许多的花。 春天是个复苏的季节,御花园里,赏花的人也多了起来。 遇到客气点的妃嫔,倒是还与她说上几句话。 但遇到那种不屑一顾的,自然也懒得搭理她。 “等将来我当上了皇后,那些老女人,也只能在冷宫里待着。” 纪慕青哼了一声,继续采花。 当看到一株紫色的碧蒂花的时候,眼睛都放光了,碧蒂花向来都是红色的,哪里见过这种紫色的啊? 于是满心欢喜的要去摘,却被两名宫女给拦住了。 “姑娘,这花可不能摘啊!” “为何?” “这花是……” 宫女的话都还没有说完,纪慕青就已经推开了她们,手上的动作也干净利落。 将那朵紫色的花给摘了下来! 放在鼻尖上闻了闻,沁人心脾! “放肆!” 也就在那一刻,一道疾戾的声音传了过来。 两个宫女被吓坏了,手中的篮子“咚”的一下,掉到了地上,花也都洒了出来。 顺势跪到地下,伏身求饶:“公主饶命,是奴婢们该死。” 一脸懵逼的纪慕青侧过身子一看,还没有反应过来。 啪—— 一巴掌,狠狠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手中那朵紫色的碧蒂花也被来人夺了过去。 景萱心疼的看着自己种了整整两年的碧蒂花,气急败坏的看着纪慕青。 “哪里来的山野女子,竟然敢将本公主的花给摘了?好大的胆子。” 纪慕青被打了一巴掌,也是怒上心头,哪里还管的了这么多,捂着脸,斥声:“山野女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本公主管你是谁?摘了本公主的花,就该打!” 啪—— 又是一巴掌! 纪慕青的脸,也不知道是被打红的,还是气红的。 杠上了?杠上了! “你敢打我?你……”说着便扬起手,准备还击回去。 偏偏又被景萱身边的宫女给抓住了,用力一甩,像吃了主子的枪弹似的,说:“这可是公主,你是什么人?摘了公主种的花,现在还想打公主?不要命了吗?” 果然,有一个嚣张的主子,就会有一个嚣张的奴才。 纪慕青忍了忍气,眼泪都出来了。 景萱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心疼的摸着自己的碧蒂花,眼泪也快出来了。 瞪着地上两个宫女,命令道:“你们两个,将他抓起来,我要把她埋到地里去,给我的花陪葬。” 两个宫女颤颤抬头,有些为难。 景萱气怒:“你们还不快动手,难道还要本公主亲自动手不成?” “奴婢遵命。” 说着,两个宫女起身,准备去抓纪慕青。 却遭到纪慕青的呵斥:“你们敢!” “纪姑娘,奴婢们……” 话没说完,景萱直接推开那两个人,自己上手了。 “她们不敢,本公主敢!” 刚刚拉扯到纪慕青的衣角,景亦就出现了。 “景萱,住手。” 景亦走了过来,平淡中带着冷厉的眉宇,透着男子特有的气质,加上那张俊朗的脸,着实让人一时之间有些挪不开眼了。 景萱当下就拉着景亦告状,摊开手中的碧蒂花:“皇兄,你看看,这可是两年前我种在御花园里的花,今年好不容易开花了,却被不知哪里来的山野女子给摘了。” “摘了就摘了,只是一朵罢了,你怎么还拿人撒起了气?” “皇兄……” “好了,别再闹了。”景亦说完,便吩咐景萱身边的丫头:“送公主回宫去。” “是!”宫女欠身,拉了拉景萱:“公主,咱们走吧。” 一把甩开,气冲冲的喊道:“皇兄,你怎么帮着外人啊?我才是你亲妹妹。”又冲着纪慕青大喊:“你最好小心一点,下次再遇到你,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甩下这番狠话,便离开了。 而纪慕青从景亦出现的那一刻,就一直盯着他,眼睛都不眨。 景亦看了她一眼,语气清冷,却夹杂着关切,问了一句:“脸上可还疼?” 她木讷的摇摇头,又赶紧行了一个礼,咬着唇,带着娇羞的语气说道。 “已经不疼了,想必,您就是亦王吧?小女子乃是纪家的嫡女纪慕青,参见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