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若不语。 “你就不要瞒着我了,那日在林子里也疼过一回,和刚才一样。” 瞒不住了! “是蟾毒。” “蟾毒?” 莫若神情凝重,“那日在客栈,刺向你后背上的那把匕首上……被人涂了蟾毒。” 呃! 纪云舒愣了几秒,快速消化完毕。 沉声问道,“那……此毒可解?” “无解,但不会要命,只会使得人生不如死,一经发作,腹疼七分,轻十日,重三日。” “伴一生?” 莫若点头,但立刻说,“你放心,这天下还没有我治愈不了的毒,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解药。” 纪云舒苦涩一笑! 她沉默良久后,只说了一句,“不要告诉景容。” 虽然,莫若也是这样打算的。 但—— “我原本也不想告诉你,但你现在知道了,景容应该也要知道。” “不能告诉他。”纪云舒态度坚决,“他现在和亦王正在敏感时期,我不想因为我的事影响到他。而且你不是也说一定会找到解药吗?既然如此,就不必告诉他了,免得他担心。” “但他迟早会知道。” “那也要等他回京之后再说。” 十分坚决! 莫若拗不过她,只好答应,随即将自己的那瓶药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 “这药你先留着,若疼的不是太厉害就不要吃了,实在受不了再吃,这药虽然能止疼,但吃多了对身体有害。” “多谢。” “等回到裕华阁后,我会想办法找到解药的。” 她点头。 此时夜色已经很深! 莫若又交代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纪云舒腹部的疼痛还未全部消散,静坐一会后,才觉得舒服许多。 这病,她心里虽然也怕,可怕归怕,又有什么办法? 总之,绝对不能告诉景容。 第二天,大雨已经停了,天也渐渐开了晴。 众人离开,方丈还出山门来送。 “各位施主,山间路滑,小心慢行。” 景容:“多谢方丈借宿一晚。” “阿弥陀佛,佛乃本家,何况施主与佛同缘,若是再有机会,施主可随时过来,老衲还望与施主再深讨佛道。” “有缘有缘。” “阿弥陀佛。” 景容等人便上马车离开。 走之前,纪云舒撩开帘子朝广安寺山门外的那些和尚重寻了一遍,不见昨晚那位脸部被烧伤、一瘸一拐的老僧人。 “看什么?”景容问她。 帘子放下,视线收回。 她摇摇头,“没什么。” “你脸色不对,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可能是昨晚吹了会风。” “待会我让莫若给你看看。” “小问题,何必麻烦他呢?”纪云舒说,“你不用为我担心,还有两日,就要到凉山了,你也该准备准备。” 提醒! 景容眸色一沉。 陷入沉思。 车马队在官道上继续前行,天开了晴,路面也干了,行程自然也加快了许多。 两天后,终于临近凉山! 眼看就要到山脚之下,前路平坦,不见半点风风草动,按理说,临近京城的官道上应该有很多人和车马来往,可整条道上却安静得有些不像话。 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琅泊驾马,拉住缰绳,调转方向,行至景容马车旁,说,“王爷,这整条道太安静了。” 持久,马车内才出声,“小心一点。” “不如……”咱们直接快马加鞭的冲回京城? 这话还没道出来,就被景容打断,“放慢行程,等他们出来。” 呃! “是。” 琅泊只能受命。 车马队的行程慢了下来。 琅泊交代,“大家小心,务必要留意周围。” 那些侍卫们都高度警惕,将两辆马车围在其中,好生护着。 马车内,景容神态凝重,正襟危坐。 旁边的纪云舒默然不语。 眼看又行了一小段路程,即将抵达到凉山脚下。 突然——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四周响起,伴随着兵刃碰撞的声音,数百号身着盔甲的人冲了出来。 数剑拔出,对准了景容的人 “嘶!” 马儿受惊,嘶吼一声,前蹄高高扬起,侍卫们狠拉缰绳,夹紧马腹。 “驭~” 马车也因此猛然颠簸。 景容护好纪云舒后,将眼前那块大帷帘掀开了一个小口。 前面阻拦的兵马正是纪黎的人! 那些人突然让开了一个道,只见纪黎举步过来,他眉峰高高蹙起,冷硬的面容上带着杀气。 琅泊肃色,握紧手中的长剑,质问,“纪司尹,你这是什么意思?” 纪黎:“皇上在朝堂上口谕,御府赈灾银一事若不能查明,容王便不可回京,若强行回京,便是抗旨,身为兵部司尹,便是要护皇宫和整个京城的安危,自然要出兵拦截。” “你的意思是王爷危害了京城不可?” “违抗圣旨者,便是逆贼,逆贼进城,当然归兵部管。”纪黎抬着下颌,冷眼一瞅。 琅泊哼声,视线在眼前那些人身上一扫。 对方人多,寡不敌众。 但—— 他可不是贪生怕死的人。 手一抬,示意那些侍卫准备迎战。 “纪司尹,今日无论如何,王爷都要回京,你若是继续阻拦,我等就只有拼个你死我活了。” 侍卫们拔剑而出。 两方敌对。 纪黎冷笑,冲着后方的马车喊道,“王爷,下官也职责所在,皇上下令不准你回京,你又何必执意进京?” 景容勾唇一笑,正要下马,纪云舒拉住了他。 “小心。” 他点头。 下了马车,朝纪黎走了过去。 琅泊等人纷纷下马。 景容余光看了眼自己的人,吩咐,“将剑收起来。” 那些侍卫领命,将剑收回剑柄内。 纪黎朝他拱手一礼。 “参见容王。” “纪司尹的消息真是灵通,想必本王刚刚从御府出发,你就在此部署了吧。” “王爷多心。” “如果今日,本王一定要进京?你纪司尹莫不是要在此将本王就地正法?” “下官不敢,只要王爷返回御府,一切自会风平浪静。” 景容勾着邪恶的唇,眸色折射出一道冷厉的寒光,朝前两步,逼近纪黎。 “纪司尹,你莫怪本王没有事先提醒你,当日,你和纪桓也如现在这般将本王的马车拦下来,那时,本王就说过,君是君,臣是臣,纵使你丰功伟绩,也终究是臣,你今日阻拦本王回京,便是与本王作对,后果如何,恐怕你承担不了。” 四目相对! 纪黎也因那样的眼神,使得心头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