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宽和阮川纷纷察觉出韩晨的异样，正当他们在担心韩晨时，夏果果那边已经尸检结束。　　 老柳刚才去市局送周瑶的手机到技术部门，夏果果的尸检报告则由他亲自带回了派出所。　　 李明宽宣布中场休息，命几名下属继续看着几名嫌疑人，尤其是韩晨。　　 有时候男孩子的心理素质，远没有女孩子的心理素质强大。男孩子被规定不允许哭泣，刚毅坚强的代名词，哭泣成为女孩子的专属，这其实变相是一种性别歧视。男女的心理承受能力，不该因为生理结构，而厚此薄彼。　　 一群人来到会议室，一个个都瞬间打起精神，注视着老柳带回来的那份尸检报告以及手里的u盘。　　 阮川也在会议室的边缘座位上旁听，目光死死看着老柳。待会儿这些人就会知道，周瑶生前吃了肖杉她们多少苦头。　　 “老柳，你开始吧！”李明宽说道。　　 老柳打开投影仪，开始娓娓道来：“这份尸检报告上面写得很清楚，周瑶浑身上下有137处伤痕。有的是新伤，有的是旧伤，这些伤疤全部都在衣服可以遮蔽的地方。施暴者是故意不想让人知道周瑶被长期施暴，周瑶全身上下除了脸上没有伤，其余没一个完好的地方。诸位，你们看看这个位置。”　　 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看着投影仪上面的照片。　　 老柳继续说道：“死者的脑袋头骨已经碎裂，这是跳楼导致的。但是头皮位置可以看出，她生前曾经被人揪住头发施暴。头皮有头发遮蔽，所以不易被发现，施暴者十分丧心病狂。　　 这些照片上的伤痕，都是死者身上的，大大小小的伤痕，一共有137处，都被法医拍了下来。另外，为了证明死者生前没有吸入幻觉一类的药物，夏法医对死者的胃部进行了尸检，并没有发现任何有关药物。现在可以判断，周瑶跳楼之前，除了情绪激动，基本上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老柳说完，坐回原位。李明宽和众人看着投影仪上面的照片，一个个脸色都唏嘘不已。　　 这么一个纤瘦柔弱的女孩子，身上竟然能有137处伤痕，施暴者手法之残忍，实在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李明宽看向众人，目光冷冽而又愤怒。　　 “刚才我们已经查到，周瑶平时独来独往，没有什么频繁来往的人。每周六周日除了去她妈妈上班的洗浴中心，星期一到星期五都是三点一线。班级、食堂、宿舍。对了，还有图书馆。　　 市局技术科那边应该很快就能解锁周瑶的手机，周瑶的电话卡查起来应该不难。待会儿把通话记录都调取出来，看看平日里她经常联系那些人。再让市局出个红头文件，联系腾讯微信那边，将周瑶平日里的聊天记录都拉出来。”　　 话音刚落，李明宽看见阮川举起手，“说吧，你有什么高见？”　　 阮川道：“所长，刚才那几个嫌疑人都说了，周瑶之前用的都是老款按键手机，那种手机一般都没法下载微信，只能下载qq，咱们要找出周瑶原先那部手机。她的新手机，说不定还没来得及安装微信。”　　 李明宽沉思片刻，觉得阮川说的有些道理，第一时间想到了周瑶的母亲王芳。说不定周瑶淘汰下来的手机，这会儿正在她的母亲手里。　　 李明宽立即让人联系上王芳，并亲自派车去接王芳过来一趟。　　 会议室内，李明宽见阮川一副欲言又止，似乎没有过足破案的瘾。　　 “怎么？你还有话要说吗？”　　 阮川点点头：“所长，这案子很简单，就是一起校园霸凌案，施暴者们的首领就是那个肖杉，其他几个女生都是帮凶。刚才在审讯室，她们全部都在撒谎。”　　 “证据呢？破案子讲究证据，你读过警校，应该很清楚吧？”李明宽回道。　　 阮川心里碎碎念叨，证据在我脑子里面，可是我也不能挖出来给你啊！　　 真烦！明明知道真相，但是没有证据，等于白瞎了冷锋给的提前剧透。　　 很快，王芳来到派出所，精神和情绪比在法医室认尸的时候平稳了一些，不过还是可以看出，这个女人的魂儿是没了。　　 王芳坐在那边，李明宽让人泡了一杯茶水。王芳道谢过后，眼神看向水杯，目光绝望而呆滞。　　 这种心态是很正常的，死者的家属情绪百变，有的歇斯底里大哭，有的大闹公安局，有的出奇平静。有的时而歇斯底里，时而沉默寡言。　　 李明宽还在奇怪，王芳怎会情绪这么稳定。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把锋利无比的修脚刀已经架在了李明宽的脖子上。　　 李明宽吓得大惊失色，险些叫出声来，显然没想到王芳出手之快，像名女侠，竟将修脚刀对着自己的脖子。　　 门外面一群人看到这一幕，吓得立刻夺门而入，李明宽立即抬手示意他们别冲动，众人这才没有进一步动作。　　 “王芳，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咱们都是当父母的人，我家里也是个女儿，今年才读高中。我们看着年龄相仿，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先把刀放下，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不会追究你袭警。”　　 王芳眉眼一紧，似乎没想到这位派出所所长，脾气还挺好的。　　 她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女儿绝对不会得罪人，只有别人会主动欺负她。 女儿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她也曾问过女儿，跟一个宿舍的室友关系好不好，女儿每次都说大家对她都挺好的。　　 可是，刚才在市局法医鉴定处，她看到了女儿的尸体，法医告诉她，瑶瑶的身上一共有137处伤痕，都在衣服遮蔽的地方，外人怎么都不会发现她被人欺负到如此地步。　　 她得出了一个结论，瑶瑶不认识社会上的人，施暴者一定是学校里面的老师或者学生，学生的可能性很大。　　 来派出所的路上，她就已经想好了，如果警方查不出所以然，她一定决不罢休。 女儿死了，某种意义上而言，她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说不定，她会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举动。　　 “王芳，你冷静一点，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先坐下，咱们好好谈，行吗？”　　 修脚刀架在脖子上，李明宽说话变得小心翼翼。　　 门口一群人时刻进入警备状态，一旦王芳下死手，他们必须保住李所长。　　 阮川倒吸一口冷气，看见李明宽的脖子出现了一道浅浅的血口子，王芳阿姨真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