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挑事
“不用了,多谢姐姐好意,”姜青芷连忙起身福礼:“金姑娘本性不坏,况且也在府外,并未与我有什么冲突,而且,毕竟也与小世子生育了两个孩子,还是,还是不要处理了。” “我不是同你玩笑,我是认真的,我们母子欠你一命,这种事情,你又不好直接出面,我出手最合适。” “姐姐,我也不是同你玩笑,真的,金姑娘是小世子的心头肉,若是出了一丝差错,我当真是难辞其咎……长公主,千万别!” 姜青芷是真的不想借刀杀人。 她对周煊元没感情,他爱和谁好便和谁好,爱宠谁就宠谁,只要不来找她的麻烦便好。 倘若金镶玉真出了什么事情,那她就要承受为人妻子的本份,行妻子义务。 姜青芷想想就觉得后怕。 她一再为金镶玉说好话,就怕长公主心血来潮,非要“报恩”去处理了外室,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长公主猜不透姜青芷的心思,只好答应了她不会多管闲事,但还是劝她要及早处理了外室,收拢夫君的心。 小公子突然哭了起来,软白的小人哭的断断续续,长公主哄了几声都没好。 胡妈妈带着乳母进来,当着长公主的面擦干净身子,抱起小公子喂奶。 一个丫环拿了帖子进来,福礼:“贵人,隔壁禅居送来拜帖,说是国公府的盛夫人求见。” 长公主蹙眉:“是你婆母。” “她怎么来了?”姜青芷也是一怔。 盛氏回去之后,便打听隔壁禅居是什么人,可随行的下人都不清楚,说是对方的嘴很严,只称贵人,不说身份。 后来还是又花了香油钱,才从小和尚的口中得知,那院住的是长公主素央。 盛氏当即慌了,立即让人写了拜帖,请求拜见。 不多会,胡妈妈陪着姜青芷走了出来。 “母亲。”姜青芷福了礼。 胡妈妈福身:“盛夫人,当真不巧,我家贵人身子不妥,不便见客,还请夫人海涵。” “贵人既然不爽利,那便不见了,还请妈妈代为转告,就说妾身叩请贵人金安。”盛氏不敢造次,回了礼。 “盛夫人的情谊,奴婢一定带到,盛夫人慢走,姜大娘子慢走。” 姜青芷颔首,搀着盛氏转身离开。 “母亲,小心脚下,”曹姨娘在另外一侧搀着盛氏,抬眸斜睨一眼,阴阳怪气道:“大娘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长公主,当真是瞒的紧呢,连婆母都不知道大娘子认识这样的贵人。” 也不怪她酸。 素央长公主是当今陛下唯一同胞的嫡亲妹妹,身份地位远比其他公主郡主尊贵多了。 平日哪家有酒宴之类的宴请,她们也就够一声打招呼的资格,根本没机会坐在她身边聊天说话。 若是今天能得见长公主一面,那以后在汴京女眷的圈子里,她和盛氏便都有了说嘴的资本。 偏巧姜青芷隐瞒了认识长公主一事,害得她们失去了攀附权贵的契机。 盛氏也有些不高兴,但还是维持着体面:“姜氏,你是国公府的大娘子,这种荣光的事情,你得带上我们,这是家门尊荣,一荣俱荣呢。” “母亲,儿媳记下了,只是……我也是刚刚得知长公主的身份,长公主说,她是来为孩子祈福的,若是暴露身份,势必会引得云华寺劳师动众,反倒不好,这才可以隐瞒了行踪。” 姜青芷不动声色的抬眸,淡水无痕的眸底扫过曹姨娘。 “我与曹嫂嫂一样,之前与长公主都不相识,不过是昨夜她生产时难产,过去帮了个小忙而已,嫂嫂不是也说,昨夜被长公主吵的睡不着吗?我也是睡不着,便过去看了看。” 早就知道曹姨娘不安分,没想到这就开始挑拨离间,火上浇油了。 你想要荣华富贵,你自己去拿啊! 昨夜的富贵都送到你门口了,是你自己不开门,你能怪谁? 但凡你昨晚上多点同情心,哪怕是有点好奇心,只是过去帮一把手,也就攀上长公主的高枝了。 是你自己没命,错过了,反到来说她的不是。 “我,我昨晚上是被吵着了,但是头也疼,就没起身。”曹姨娘被噎的无话可说,苍白的陪着笑。 “你呀,也是个没福气的,”盛氏怼了曹姨娘一眼:“我睡着了也就罢了,你怎么也不同姜氏过去瞧一眼呢?” “是,母亲教训的是……” “你们要知道,长公主的驸马爷是状元郎出身,如今有了嫡子,势必更受陛下恩宠,说不定还要授以恩科重任。” 盛氏是有自己的算盘小九九的。 “如今我们国公府势微,他日烁正承袭侯爷之位还好些,元儿呢?他就只能读书考功名,姜氏,你当下和长公主亲厚些,对你夫君日后的仕途也是有帮助的。” “母亲放心,儿媳必定全力以赴辅佐夫君读书。”姜青芷温顺乖巧的应下。 读书? 上一世的周煊元压根就不是读书的料。 至死,也没见他考取过什么功名! 虽然不确定他今生是否会重蹈覆辙,但只要和那个外室在一起,怕是功名难求了! 晚些时候,下人们着手收拾行囊,等明天一早便启程回京。 临行前,姜青芷和长公主辞行时,又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确定无恙,这才放心离开。 看她上了车,曹姨娘放下帘幔:“母亲,不是媳妇挑事,咱们这位大娘子有点居心不正呢。” “怎么说?”盛氏闭着眼睛,随着马车晃动着身子:“旁人可都说姜氏挺好,会说话,也懂事。” “母亲,她那叫懂事吗?就像刚才去辞行,明明可以叫上咱们……”曹姨娘倏然换了笑脸:“即便不叫我,也要陪母亲一起,这样母亲不就可以同长公主说上话,等回了家,二婶娘和三婶娘还不得羡慕死。” “你究竟想说什么?”盛氏缓缓睁开眼睛。 “媳妇这是替母亲抱屈呢,昨天长公主说身子不便,不见也就不见了,今天有机会觐见,为什么也不叫上母亲?” 盛氏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盏,转动着杯盖。 许久,似笑非笑:“那你觉得,她为什么不叫上我们?” “母亲,媳妇愚昧,也没看出什么,只是单纯觉得,她是在和咱们示威呢。” “示威?” “是啊,这样好让咱们知道,她和长公主的关系有多好,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 “哐当” 盛氏的杯盖重重落在了茶盏上。 曹姨娘立即闭口不言,小心观察着盛氏的神色。 “夫人怎么这么不小心,来,给奴婢吧,”刘妈妈顺势接过茶杯,放回了屉笼里:“奴婢倒觉得,大娘子和长公主亲近些没坏事,到底是国公府的儿媳,小世子的正室嫡妻,那长脸长的也是侯爷和夫人的脸,夫人,您觉得呢?” “嗯,是这么回事,还是你这个老货会说话。”盛氏豁然开朗。 一转头,团扇拍了曹姨娘一下:“倒是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马上就十五中秋,家里要过家宴,还要去宫里参加宫宴,这些都要张罗,你可要仔细些。” 再过几天就是八月十五。 那天,汴京凡是有诰命等级的贵妇,都要参加陛下的中秋宫宴,晚上的时候,还要陪家人一起喝酒赏月吃家宴。 这些年来,家宴一直是曹姨娘操办。 她眼珠子一转,推诿道:“母亲,如今大娘子过门了,今年的家宴,要不就让她来操持吧?” “这事你们商量着办,我就不管了。” 盛氏素来不管这些琐碎小事,如今放了话,曹姨娘就像是得了圣旨,回家的当天晚上便来云聚苑找姜青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