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子果然有才。”李必不由赞道。 “三郎君过誉的话,等计成再说吧。”刘长义不敢领他的赞,因为其中一大半都是她教的。他怨恨李云阅,但是他不会因恨而不用她。 “长义修书一封,约李家娘子来止玉。三郎君差人快马送去。”说着,他提起纸笔,简简单单写了几行字:长义研册有成,邀娘子速来共就。义念。 写完,他交给李必。 李必打开一看,不明所以。就这几行字,李云阅会来?但他终究什么也没说,便将信折入封套,出去了。把信送出去时他还想,这刘夫子怎的儿戏一般? 不成想,第三日,李云阅便匆匆而来。让他惊愕不已。 李云阅推门而入,见刘长义一身白衣,坐在案后饮茶。将养几日,他愈发白净了,青丝束起,竟有如谪仙一般。她不由心头一动,走到案前坐下,他悠悠为她倒了一杯茶,她端起饮下。 “夫子引我来共就。我来了。”她一路上邪念横生,进门见他如此姿态,有些急迫。 “嗯,给娘子一点惊喜。”说完,他起身,扯出一条透明的丝带,轻轻蒙上她的眼。 …… 一个时辰后。 “娘子,多留几日吗?”他柔柔地问,一边为她整理衣衫。 “怕是不能,若兄长察觉,只怕我很难保你。”她也想日日同他厮守,可她不能,她想护住他这飘飘无染的白衣,这白衣,甚合他。在李家庶子这里,起码他会因为不敢得罪她而礼遇他。 “那下次不知何时了。”他说完便陷入沉默,像是不舍,却又没有明说。 “等本娘子想起来,自然会来。”这是想巴着她求富贵了?把他掳来之时,他满眼仇恨,像是要将她吞之入腹。才几日,便想通了?呵,不过如此。 “嗯,长义略懂丹青,给面子描一幅吧。”他说着,扶她坐好一个舒服的姿势,半靠在榻首。他再回到案后,拿出纸笔,开始描画。 他静静描画,时而抬头,时而垂首,仿佛入了无人之境,这模样还真让人有些心悸。 “画好了,娘子过来一观。”这就画好了?她竟看得这般入神?屋内点了明灯她都未发觉。 李云阅站起身,来到刘长义身后,只见一名仙子跃然纸上。她竟生的如此好看?这眉眼,这身姿,确是她无疑。 “本娘子在你眼中,竟如此天姿。”她有些嘲讽,又有些向往。 “那是娘子不自知。长义怨娘子的不择手段,却不能抹杀娘子的姿容。”说着,他温和笑笑,一脸纯净,像是一点不介意她的讽意。 “你这般纯真的性子,可能适应不了这富贵场。”她如是说道。 “那娘子助我吧。”他转头看向她,一脸认真。 她差点冲动地答应了,她也曾如此纯粹。最后还是说道。 “就凭我?那个庶子没告诉你,我是什么人吗?”还以为他会委婉一点,不想竟直接开口让他助他富贵。 “那是世人偏见。”刘长义并不隐瞒自己所求,也不像假意讨好。 “夫子对我没有偏见?”李云阅嗤笑看向他。 “当然有,但是想通了。”偏见无用,不如做点有用的。 “你倒是坦诚。”她最终还是收住了嗤笑,她喜欢他这般坦诚。挺好,她的身边全是心机,无尽猜忌。 “呵呵呵。”刘长义爽朗一笑,人畜无害。 她不由伸手抚上他的脸。 “你原先入赘王家,也是为谋富贵吧?”她轻问。 “娘子生在世家,生来便有了长义一生谋不就的富贵,所以不知世人挤破头只为踏步青云的艰辛。嫁苏王家是谋,在娘子身边也是谋,对长义来说,并无不同,所以想通了,求娘子助我罢。”他说着,覆住她的手。笑脸淡淡,温和祈求。不,不像求,倒像是随口闲聊,也可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