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意是落床醒的。 做了个梦,坠了崖,然后就真的落床了。脸着地,额头应是磕了一个包,摸着有点鼓起来,还有些痛。 她说了一句国粹,站起身。却见一条大长腿伸出了床沿。她是被她踹下来的吧! 他昨晚不是回了东耳房吗,怎么又出现在她床上?助眠物件抱上瘾了是吧! 啐! 她往他脚上吐了一口唾沫,如果可以,她想吐他脸上。 “你敢吐爷口水!” 床上的人一声暴喝。 卧槽!居然是醒的。苏子意赶紧往外跑,床上的人也跟着迅速起了床。没跑几步,就被抓住了,正准备搭指弹额,却见书房的门被推开一个小缝,管家的嘴巴伸进来轻喊: “郎君起身了吗?” 这? “管家竟这般幽默?”苏子意被这个举动逗乐了。 严峥却没有回答,跟着微微一笑,他当然知道管家为何这般幽默。 他唤严力进来伺候。苏子意去西耳房整理衣衫。 “表兄,我今日便要回涂州了。来道个别。” 外面传来吕月荣的说话声。道别?怕是还有别的话说罢?那她是不是应该等一会儿再出去?不然场面可能会有些尴尬…… “嗯,表妹路上注意安全,让表弟给你多派两个护卫。”严峥回道,心里松了一口气,回去了好,回去了好。 “表兄不说点别的吗?比如让我多玩两天或者表兄会去涂州看我之类的?” “呃?为兄公务忙了些,你来几日也没好好接待,且为兄轻易也不能离开临安,短期内怕是去不了涂州。”严峥像听不懂般,又见她一脸期盼,于是这样回道。 “表兄是真不懂妹妹的心意,还是假装不懂?”吕月荣话中带了一丝哭意。 “你也说是妹妹了……”她说,近亲成婚后代可能会不太聪明。表妹也是妹妹,对自己人也下不去那个口。 “可,可我们只是表亲,又不是你亲妹妹。”吕月荣有些急了,自古表兄妹都是成婚首选,怎么到了他这儿,竟成了亲妹妹一般? “表妹回了涂州,另择佳婿吧。为兄意不在此,听话,不要白白耗费大好青春。”严峥还是说出了劝她放弃的话,他又不是傻子,谁有情谁无意他会看不出来?看破不说破罢了。 “表兄……” “听话。严力,送送表妹。” “我不要……” 书房内没了声,又过了许久。苏子意心想,这是走了吗?这道别,怎么听着感觉以后没戏了呢。她迈步走出来,却见吕月荣紧紧抱着严峥,而他,两手搭在她肩头。 艾玛,出来早了。这就尴尬了,于是她又踮着脚,悄悄退回屋内。 严峥看见闪出来又退回去的身影,却下意识推着吕月荣的肩膀,把她推离。 “好了。表兄送你到门口。”说着,他半推把她送了院。 苏子意确定房内没有声了,才敢走出来。 “你这听墙角的毛病,是一点没变啊。”严峥进门就说道。 “大人的墙角,不怎么好听。表姑娘都哭成那样了……欸,不解风情,不解风情。”苏子意摇了摇头叹气。 “你还想听爷的什么墙角?”严峥觉得有些好笑。还是她这个胆大好色的模样,最是鲜活。 “大人有八百个心眼,子意岂敢肖想您的墙角。况且,这书房离内院也远了些,我得装上顺风耳才能听见吧。我观察过了,一堵厚墙,连个窟窿眼都没有,根本听不见。不像那刘家,就隔一道破木门,放个屁都像在耳边开花似的。”除非你们在内院唱青藏高原,应该,没那么猛吧?她看向他腰身…… “你很想听这后院的墙角?”他眯起眼看她,给她一点颜色,还真开染坊了。 “那,要不然,还是等,等两年再听比较好,先长好身体。”看他脸色好像不太好,她最后几个字说得特别小声,几近于无。 “你今日不用吃早膳,还是饿一点比较清醒。”他就不该给她这么自由发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