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蜂!”厉徐图也看到了那只蜜蜂,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不远处下人们也四散逃跑,边跑边叫: “不好啦,毒蜂!毒蜂蛰了三公子!” 厉蓁蓁小心拔掉厉徐图后腰的银针,塞进瓷瓶,心道: 隔这么远,如此纤细的银针,崔展竟能使出如此力道,真乃世外高手。 “图儿,我的图儿!”郑香芸慌乱跑来,扑在厉徐图身上。 厉蓁蓁在一旁故作慌张: “母亲,这毒蜂怕不是天谴报应吧?三弟会不会难逃一死?” “是你,你在这衣裳上做了手脚!”郑香芸怒指厉蓁蓁。 “被毒蜂蛰了,便是衣裳有问题吗? “这么说来,当年我被毒蜂蛰伤时,也是穿了母亲送我的衣裳啊。” “厉蓁蓁,你蛇蝎心肠,竟敢害我图儿,我向你保证,你会死得很惨! “来人,快,快把图儿送上马车!” 厉蓁蓁转身就走,却被人一把从后方抓住。 紧接着,一只手帕捂在她的口鼻之上,刺鼻的味道瞬间充斥整个头部。 厉蓁蓁稍稍回头,正是刚刚离开去通风报信的那个侍从。 厉蓁蓁晕倒在地,感觉到自己被那侍从背起,也送上了马车,半躺在厉徐图身边。 紧接着便是一路颠簸,耳边是郑香芸急促紧张的呼吸声,还有时不时的祷告: “苍天在上,菩萨显灵,请保佑我图儿安然无恙。 “若此次图儿免遭奸人所害,大难不死,信女必定重修庙宇,再塑金身,日日斋戒……” 厉蓁蓁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奸人难道不知自己就是奸人吗? 自己满身罪孽,还有脸求神拜佛,说什么日日斋戒,可笑愚蠢至极。 都说毒蜂是从异国而来,可厉蓁蓁总觉得多年前以毒蜂害自己的郑香芸可疑。 于是便想着拿她最宝贝的儿子测试一番。 如今郑香芸反应迅速,目的地明确,不就是证实了厉蓁蓁的猜想? “田之繁,快给我儿解药,他被毒蜂蛰了!” 马车停在一处荒郊木屋前,郑香芸跳下车直奔木屋。 那名亲信侍从依次把昏迷的厉徐图和厉蓁蓁挪出车辇。 厉蓁蓁不敢贸然再睁眼,只静静聆听。 “怎么会?令公子没有穿药皂浣洗的衣裳?” 是个中年男子沙哑的声音,伴随着急促脚步声。 “图儿被这妖女蒙骗,换上女装,这才被……唉,你快些为他解毒吧!” “厉夫人放心,我这里有迅速解毒的解药,令郎马上便可苏醒。” “夫人,厉蓁蓁如何处置?”侍从问道。 “把她给我丢进蜂房,给毒蜂做养料! “待到她被毒蜂布满身体,疼痛苏醒后,她就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是。” 侍从扛起厉蓁蓁快步行走。 厉蓁蓁耳边蜜蜂的嗡嗡声愈加响亮。 侍从把厉蓁蓁放在地上。 厉蓁蓁睁眼瞧见他正在换上养蜂的特制服装。 厉蓁蓁趁他罩上头罩,听力不佳,轻轻起身,捡起地上一石块,站在他身后。 侍从全副武装,一回头,正好迎上厉蓁蓁的石块。 “崔展,火折子。”厉蓁蓁伸出手。 崔展从附近一棵树上轻轻跃下,落地的同时,火折子也放在了厉蓁蓁手心。 “还是属下来吧,免得伤到夫人。” “还是我来,你有别的任务。” “什么?” 崔展刚问出口,任务便自己跑来了。 那田之繁急匆匆朝蜂房而来,大声叫嚷: “王护卫,人送进蜂房了吗?快,快护送夫人公子离开。 “公子根本没有中毒,这怕是那贱皮子的计谋,估计援兵马上就……” 田之繁话未说完,因为他已然看见了厉蓁蓁他们,转身就要跑。 崔展跃起落地,站在田之繁对面。 田之繁伸手进怀中,不知道要掏出什么淬了毒的武器; 崔展的手刀劈在田之繁的脖子上。 田之繁瞬间瘫软倒地,怀中一瓶子掉落,盖子摔掉,爬出一只毒蝎子。 毒蝎子刚爬了几步,厉蓁蓁一块石头砸下去。 “害人的毒虫,该死! “崔展,你把田之繁和那王护卫送去皇城司,告诉溯王,毒蜂的蜂巢被我一把火烧了。” 崔展不动,担心厉蓁蓁一人在此不安全。 “若我真的死在这里,你不也能跟老夫人交差了吗?” 厉蓁蓁打趣,捅破了她与崔展之间那层窗户纸。 崔展苦笑,索性坦白: “夫人死了,谁来查清十五年前究竟是哪个狗官负责掳劫女子的勾当?” “溯王殿下可以。” 崔展微微摇头: “属下只亲眼见过夫人的计策谋略。 “同为女子,夫人更能对那些苦命女子感同身受,为其申冤复仇之心更胜溯王。” 厉蓁蓁拍拍崔展的肩膀: “信我,就按照我的吩咐行事。” 崔展不再废话,吹了声口哨,树林中他的马迅速奔来。 厉蓁蓁做了个简易火把,点燃蜂房四周后迅速赶往马车处。 郑香芸正费力把仍旧昏迷的厉徐图拖拽上车,自己也钻进车辇之中,大声呼喊: “王护卫!” 厉蓁蓁举着火把缓步而来: “王护卫和田之繁已经在去诏狱的路上,怕是来不了了。 “母亲,还是蓁蓁来护送你们母子一程吧。” 郑香芸恨不得把眼珠瞪出来: “你这个歹毒的贱皮子,你害死我的夭夭,如今还要害死我们母子,我跟你拼了!” 郑香芸母兽一般嘶吼着冲过来。 厉蓁蓁只伸手拿火把便轻易挡住了她。 “郑氏,看在你也是被厉高远蒙蔽,失去了女儿的份上,我给你一次机会。 “只一次!若你坦白自首,指证厉高远策划毒蜂谋利一案,我给你留一条活路。 “若你执迷不悔,我现在就送你上路,为胖丫报仇。” 郑香芸像是听了天大笑话: “胖丫?那个替你遭了难的小贼?” “果然,你当时就在附近。郑氏,当时街市人潮熙攘,你释放毒蜂害我,就不怕伤及无辜?” 郑香芸满脸不解: “伤及无辜又怎样?只要能杀了你,让几个贱民陪葬又何妨? “你怎么说也是厉府嫡长女,侯府主母,为区区一个平民小贼胖丫报仇?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