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你走开
叶蓁蓁垂下眼睑,粉脸略略又红了几分,心里话一股脑儿漫溢出来,轻声说:“我哪里也不想去,只想赖在你身边...” 不等她说完,文白景托着她的脑袋,覆唇堵住她唇瓣,试图把她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爱意通通吞咽下腹。 舍不得浪费一点一滴。 文白景抱着她站起身,倒是有些好奇她的变化,“我的叶蓁蓁什么时候变成情场高手了,情话信手拈来,嗯?” 小夜灯如同阒黑江面跳跃的如豆灯火,明灭不定,若隐若现摇曳在波澜起伏间。 她眼底是一片朦朦胧胧的光影,思绪犹如枝枝蒹葭摇浪花。 叶蓁蓁双眸里尽是缱绻,缠缠绵绵的攀在他肩膀,语气温柔道:“你不喜欢说情话给我听......那我就说给你听...” 不知这话如何触动到文白景,叶蓁蓁只觉得江面那如豆灯火晃的厉害,犹如登临青冥浩荡,日月照耀的仙境。 叶蓁蓁感觉到身体在不可自抑的颤栗。半阖着的眼,忍不住抬起眼睑,突然很想看看他的脸,从前害羞不敢看他的表情。她生怕掉下来,牢牢攀附在他的身上。 睁开眼睛的瞬间有片刻不适感,她眯起双眸,适应了好一会儿。 文白景耳际泛着胭脂红,侧脸挂满细密的汗珠,细小的汗珠一点点往外涌,逐渐从针眼大变成红豆大小。 他的气息逐渐平稳下来,亮晶晶的汗珠覆在他身上。自他鼻尖滑落下一滴汗珠,掉在叶蓁蓁的肩膀,一路蜿蜒跌落进她心脏。 “滴答...” 心间那一泓清泉,漾起粼粼波纹。 他鼻尖不时有汗珠滑落,无一例外的纷纷坠入叶蓁蓁心间。 那天的古镇烟雨,在这一刻点点滴滴的跌落,被她尽数收入碧波清潭。 文白景看见的是一只傻白兔,正眨着懵懂的双眼目不转睛的注视他。傻白兔全身水汪汪的,她的眼睛是一汪清泉,喉咙都能渗出水来。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她生的如同江南温婉清荷,骨子里却是三千年不朽的沙漠胡杨。那应该是那片神秘又苍凉的土地中孕育出的坚韧。 最初他就是被她的巨大反差所吸引,试着想要一探究竟。风月之中滚了一遭,她依然清纯不改,如同一涧山泉不垢不尘毫无杂质。 世俗并没有浸染她,淤泥也未曾附着于她。 文白景轻咬一口她耳垂,挑眉示意她去洗手间,语气暗含几分深意,“要不要一起去?” 叶蓁蓁全身发软,软绵绵的出言拒绝:“我先去...” 文白景最终还是得偿所愿,他太了解叶蓁蓁,知道她对他毫无抵抗之力。 那时候好像再大的矛盾和不愉快,只要一张床就可以化解。 把对方的心跳揉进自己身体,在每一个平澹的清晨黄昏。 有些人爱你十分说三分,有人爱你十分话十分。 不喜欢说情话的人未必不爱听情话。其实叶蓁蓁也喜欢听情话,奈何听不到,只能没羞没臊的主动说与他听。 叶蓁蓁双腿僵硬扶墙走出洗手间,膝盖上的水泡不小心蹭破,表皮层受损后有些红肿。 她微微蹙着眉头,咬紧唇瓣,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小心又谨慎的撕扯薄膜般的表皮。 文白景裹着浴巾擦着半干的头发,正欲走向她,手机在床头不停震动。 “嗡嗡嗡”的声音像夏夜蚊虫般叫嚣在卧室,手机也随着震动模式挪动方向。 文白景不耐烦的走向床头,拿起手机看清来电显示,眉头不由得蹙了蹙。 大晚上打电话扰人清梦,有点招人烦。 他不胜其烦的划开屏幕,边接电话边走向沙发,在叶蓁蓁身边坐下来,左手握住叶蓁蓁的手,摇头示意她不要继续。 文白景免去客套话,一开口就是直截了当的询问:“大哥,有什么事吗?” 文朔望表现出兄长的包容,“白景没睡吧?” 文白景轻笑一声,声音淡然道:“大哥,有什么事情不妨直接说,这么晚我也准备睡了。” 电话那头沉默数秒,大概没有意识到文白景不愿意对他多说一句话。 文朔望点燃烟,啪嗒合上打火机。强撑着面子,依然是兄友弟恭的模样,关心道:“最近马上过年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文白景一本正经的说:“年底公司很忙,天天那么多事情要处理。” 文朔望搬出爷爷压他,嘴上依然是亲亲热热的模样,“爷爷早就盼你回来过年,你一个人住在外面,不如早点回老宅也能多陪陪爷爷。” 一回到老宅就忍不住想起过世的父母,还要同面和心不和的大哥虚与周旋。 文白景还没有开口,文朔望不厌其烦的继续道:“爷爷年纪大了,你应该多回家陪陪他。平时你不愿意住老宅也就算了,马上过年了还不回家说不过去。” 虽说爷爷性格强势人也严肃,老年人一到过节总归是希望阖家团圆,一家人其乐融融热热闹闹庆祝节日。 文白景耸起肩膀夹着手机,腾出手来轻轻捏了捏眉心,犹疑片刻后应道:“好,我忙的差不多就回去。” 兄弟两人说完正事后,干脆利落的挂断电话。 叶蓁蓁手被他按牢也没敢挣脱,两人紧挨着坐在沙发。 文白景的电话内容她听了个七八成。剩下没有听懂的两三分是文白景说了几句土话。 倒不是她刻意偷听,实在是离得太近,耳朵又不能关起来。 她只能尴尬地如芒在背的坐着,纹丝不敢动。 文白景侧过脸,看见她正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小心翼翼又谨慎的模样。那种不小心探听到别人秘密后的尴尬,不知所措。想装作一无所知又不懂伪装,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开过许多次白头到老的玩笑,这时他突然幻想她老了会是什么模样。她做母亲是什么样子,会不会被调皮的孩子气哭,会不会一边哭一边追着孩子打。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娇滴滴的打电话和他告状。 文白景抬手帮她把碎发别在耳后,温柔抚摩她的发丝。 暖黄色夜灯下,她睫毛轻轻颤了颤,如同一只身披阳光的振翅欲飞的蝴蝶。 文白景面色柔和许多,语气温温和和,“你是一点不怕疼,怎么可以用手去撕?” 明明有责备之意,落在叶蓁蓁耳朵里,却满是关心和疼惜。 徒手撕扯死皮,的确不太雅观又不卫生,她有点窘,不好意思的说:“我想着撕了就没事了。” 文白景起身取来药箱,坐在她身旁,拿出棉签和碘伏给她消毒。 他很动作小心缓慢,怕她疼,涂碘伏的时候还不忘吹气缓解疼痛。 文白景目不转瞬盯着她的膝盖,眼底写满疼惜,“你什么时候才能照顾好自己?总是让我为你担心。” 叶蓁蓁打开浓扇般的睫毛,面上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眼底闪着亮晶晶的星光,歪着脑袋注视他,“这不是有你吗?” 文白景无奈的叹了口气,淡笑着摇摇头,收拾好药箱放在一旁。 弯下身子去给她吹膝盖上的伤口,温声问:“还疼吗?” 叶蓁蓁调皮的一眨眼,星星在眼底忽明忽暗,脸颊的酒窝漾出甜酒酿,她身子也同笑声一起颤动,“不疼了。” “真的不疼了?” “嗯。” 文白景的手在大腿来回摩挲,小心翼翼地试探,徐徐图之。 叶蓁蓁惊觉大事不妙,反应过来他那句话中暗含的深意,抬手轻推了他一下,“你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