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繁星点缀着深邃的天穹。　　 莫沫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四十。　　 不知不觉竟已经到达了这个点，宿舍的人大概率都回去了吧。　　 “我要回去了。”　　 宿舍没有特殊情况，是十点熄灯。　　 莫沫不喜欢规矩，有时候却也遵守规矩。　　 旁边的人故意没听到，蛇尾缠绕在莫沫腰间的力度又紧了几分。　　 莫沫面色冷了下来，转头刚要说话，对上那双深邃，如盛着一汪银河的银眸，其中蕴含的乞求让莫沫话语一滞。　　 “能不能多陪我一会儿。”眼前的人低声恳求着，声音有些落寞，“明早你就要去罗浮城，有很长时间见不到面。”　　 莫沫歪头，道：“可是，不回去要被罚的。”　　 银时：“我免了你的惩罚。”　　 莫沫笑了下：“这不符合规矩。”　　 银时听着这话，神色幽怨地看着她：“你以前也没有遵守规矩。”　　 不管是以前在罚司岛的莫沫，还是才来总部的莫沫，和“守规矩”三个字完全不沾边，可以说是劣迹斑斑。　　 莫沫眼中笑意更甚：“我说得是攻略计划的第三条规矩，攻略者不可以用权利强迫被攻略者做不愿意的事情，比如留下来陪他。”　　 风裹挟着一股凉意吹来，轻抚皮肤，穿透肉体，浸入骨髓。　　 银时张了张口，最终没说话，一点一点松开对莫沫的束缚：“走吧。”　　 莫沫抬脚离开，过程没有任何阻拦。　　 她有些犹豫地往后看了坐在躺椅上的人一眼，脸隐没在阴影之中，看不出此刻的情绪。　　 但精神职能传来的情绪波动很稳定。　　 莫沫心中松了口气，走向电梯，目光瞧见电梯显示屏写着“突发故障，正在维修中”的字样。　　 内庭大楼高度有将近634米，跳下去直接去真正的“阎罗”那里报道。　　 所以，电梯是唯一的离开通道。　　 ……　　 莫沫有种爆粗口的冲动，她就说，怎么一反常态了。　　 一转头，碰上银时放大的脸。　　 什么时候过来了？　　 莫沫下意识往后，银时笑意吟吟地看着她，道：“我给你请假了，没有用我的权利，用的是离水的。”　　 莫沫：“……”　　 真会扣字眼，怎么不扣死你。　　 莫沫深吸一口气，气没压下去。　　 又吸一口气，还没压下去，　　 再吸一口气……忍不了了。　　 莫沫撸袖子，绕过银时，抬脚朝躺椅走去。　　 打不过，她躺平。　　 走到一半，莫沫心中的不甘燃起，猛地转身冲了过去，手中白鸠一闪而出，直指银时。　　 银时眼含笑，对逼近的刀尖视若无睹，倾身而下，将莫沫抱了个满怀。　　 刀尖因为他的动作更近一步，触碰到了他的胸膛。　　 没有任何穿刺感传来。　　 低头看去，刀并未真正出鞘，只是刀鞘抵着胸膛。　　 银时脑袋窝在莫沫的颈窝，轻轻蹭了蹭，如同一只想要主人满足其要求的小猫，撒娇道：“莫沫，留下来，好不好？”　　 莫沫扒开他的脑袋，丝毫不为所动，道：“你违反规则了。”　　 银时不依不饶，蛇尾戳了戳莫沫的脸，然后带着几分欢喜地蹭蹭脸颊。　　 “可是莫沫，是你先过来抱我的，我只是接住了你，不算违反规则。”银时的声音有些低沉，夹杂着几分故意为之的小委屈。　　 莫沫捉住调皮的蛇尾，离开银时的怀抱，认真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顿了顿，收敛情绪，莫沫面无表情道：“你是不是欠揍啊？”　　 捉住尾巴指尖骤然掐紧，对比之前只是用力捏，这次的力度加大许多。　　 敏感的部位本就因为在喜欢的人面前褪去鳞片的坚硬，受到大刺激，银时身体绷紧，眼眸微微收缩。　　 “莫沫……”银时的声音略显沙哑，夹杂着未曾显露过的柔弱，“唔……放开……”　　 莫沫没有理会他的请求，继续加大力度，指甲掐进柔软的鳞片，反复碾压。　　 “呼……”耳旁的呼吸瞬间加重，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听到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喘气声。　　 莫沫抬眼，正好看到银时仰起的线条优美的天鹅颈，肌肤如绸缎白玉，泛着淡淡荧光。　　 再往上看去，银时此时眼神迷蒙，嘴唇微张，　　 这反应不像是痛的，更像是……爽了。　　 莫沫：“……”　　 有时候，一个人面对变态也挺无助的。　　 莫沫收回手指，朝着躺椅走去，头也不回。　　 银时迷茫地眨了眨眼睛，迅速跟上她的步伐。　　 莫沫听到身后的响动，面色没什么反应，走至躺椅边，按下旁边的按钮。　　 一个三面遮光棚从椅背后方升起，不仅有效遮挡灯光，也隔开了某位“不速之客”，为莫沫营造出一方私密小天地。　　 莫沫躺了下来，闭上眼睛，终于得以享受片刻的宁静。　　 “咚咚。”　　 一分半钟，旁边响起敲击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银时的声音随即传来。　　 “莫沫，吃水果吗？”　　 莫沫太阳穴突突地跳，睁开眼睛，道：“不……吃。”　　 视线中，银色的尾巴从前方唯一的开口处悄悄钻了出来。　　 尾巴尖卷着一个剥得干干净净的橙子，仿佛献宝一般，递到莫沫面前。　　 它似乎能够感知位置，将橙子准确地放在莫沫的掌心，离开时，不忘在莫沫的指尖勾了一下。　　 莫沫扒开一片，塞进嘴巴，酸甜的滋味在舌尖绽放，蔓延至整个口腔。　　 这橙子还挺好吃。　　 橙子没吃完，一会儿，尾巴尖又卷着剥好的柚子过来了。　　 莫沫摊开手掌，柚子落入掌心。　　 这次，细长的尾巴尖走时，勾得是拇指。　　 莫沫将最后一瓣橙子咽下，道：“别再剥水果了，再多吃不下。”　　 “哦。”旁边传来略带失落的回应。　　 莫沫以为终于迎来属于自己的安静，准备闭眼继续休息。　　 熟悉的尾巴再次带着一罐汽水出现在她的面前。　　 同时，银时的声音响起，问道：“莫沫，喝不喝汽水？”　　 莫沫：“……”　　 事实证明，只要办法多，棚子也阻拦不了某人靠近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