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洗完碗出来，看见房间用蓝色的雁鸭绒铺出了一个地铺，了。　　 很显眼，就在床旁边。　　 夜幕作为太阳红旅馆招牌房间之一，面积很大，多出一个地铺倒也没有占据多少空间，可是.....　　 敏的目光往旁边移。　　 莫沫坐在凳子上，指尖点在空中，询问身旁的人：“你觉得这个方案怎么样？”　　 重点是她换下了标准白t恤和黑色休闲牛仔裤，身上穿着上下一套的黄色睡衣，上面印有卡通的小狗图案。　　 察觉到不远处投来的视线，莫沫的眼神从光屏移开。　　 “鹿冥想要在夜幕住几日，房费的话，他说，住的时间会负责一日三餐。”　　 莫沫拿下桌上开封的牛肉干，递过去，“房子用的是我们共同的差旅费，我需要征求你的意见。”　　 一日三餐？　　 岂不是不用再吃馒头和速食食品？　　 敏接过牛肉干，开口确认：“鹿老板亲手做？”　　 莫沫点头：“不是在外面的话，都做，你也知道，中午大概率我们会在外面。”　　 任务停滞，莫沫看着表面淡定，内心比敏这个当事人还着急，敏觉得，大概率晚上那一顿也会在外面吃。　　 鹿冥的手艺很好，又是作为会议饭店的老板，只吃一餐，也值。　　 敏嚼着牛肉干，含糊道：“可以。”　　 “那行，不早了，你去洗澡。”莫沫站起身，关闭微脑。　　 “好。”敏将手中的牛肉干递还过去。　　 莫沫摇头：“你留着吃。”　　 敏有些迟疑，问道：“不要钱？”　　 莫沫淡淡道：“再问就要钱。”　　 话音未落，牛肉干罐子消失在空气中。　　 “我去洗澡。”敏丢下一句，跑得比兔子还快。　　 房间再次剩下鹿冥和莫沫两人。　　 “早点睡吧，你明天不是也要执行任务？”莫沫伸了一个懒腰，面露疲倦。　　 这两天都在熬夜，再这样下去得秃顶。　　 回去后，莫沫打算申请个熬夜加班费。　　 鹿冥看着她的模样，递给她一个淡色晶体瓶。　　 “这是什么？”莫沫摇晃瓶子中的液体，闻到了一股香味。　　 她只嗅出了栀子花香，总体这股味道不浓，淡淡地，闻着很舒服。　　 “我特调得安神香。”鹿冥道，“味道会比较符合你的喜好。”　　 莫沫的职业缘故，对味道敏感一些。　　 市面上卖得的那些安神香多多少少不尽人意，鹿冥干脆自己学习做了。　　 这瓶安神香完全定调，来到莫沫面前，祸害了狱罗总基地的大半数佣者。　　 “搭档。”莫沫忽而仰首靠近鹿冥，一脸严肃。　　 鹿冥感受到喷洒在脖颈处的温热呼吸，眼睛眨了眨，面色镇定，问道：“怎么了？”　　 “我现在发现，你的生活习惯和贵族有些相似，比如会追求穿住的品质，不喜外面那些东西，嫌弃不干净，还有安神香，你是不是瞒着我，有什么隐藏的身份？”　　 鹿冥比莫沫五岁。　　 两人初见 ，莫沫十四岁，鹿冥十九岁。　　 那时，莫沫只顾着和这个仗着年龄对她说教和嘲讽的人作对，一直没了解过他的身世。　　 后来熟悉，鹿冥带她去过自己家，家里就只有一个上班的外婆。　　 条件不穷也不富，中城中的普通人家水平，和他的生活习惯有些不符合啊。　　 “是啊，有隐藏身份。”鹿冥顺着莫沫的话说，低头看着她。　　 “什么身份？”莫沫追问。　　 鹿冥笑：“一个贵族家的私生子，他死了，还得了一笔遗产。”　　 话语说得轻松，像是对此没什么在意。　　 “不负责任，要是没死，我替你打一顿。”莫沫挥动手腕，加上一句：“你别遗传这种劣性基因，我会揍你的。”　　 现在这社会，贵族还有私生子出现，原因很简单，自诩血统高贵，不愿意承认私生子的身份。　　 听到莫沫的话，鹿冥没忍住，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　　 他再次俯首，黑色的眸子望进莫沫的眼睛。　　 莫沫能看见里面，盛满认真。　　 “好，不遗传。”他一字一句道，嗓音磁性，像是风掠过树叶，那种特有的颗粒感，很吸引人的耳朵。　　 曾经六殿专门找过莫沫，双手合十，眼神乞求：“首殿，我出钱，你能不能悄悄录几句二殿喘气的声音。”　　 六殿是个声控，十分迷鹿冥的声音。　　 人不迷，说什么作为合格的声控，人和声是要区分开的。　　 她为此找到过首领，想要和鹿冥搭档做一次任务。　　 打架嘛，体力耗尽就喘了。　　 可惜被鹿冥知道后拒绝了，六殿只能去找莫沫。　　 作为鹿冥的搭档，确实最有机会录音，莫沫答应下来。　　 不知怎么回事，后面的任务太轻松，加上鹿冥是精神师，不怎么依靠体力作战。　　 鹿冥没喘，莫沫因为战斗几次分神录音的事情，过多消耗体力，喘得够呛。　　 回去的路上，莫沫一直想着怎么跟六殿交差，脚步何时停下来的时候都不知道。　　 “怎么了？”鹿冥回头望着身后发愣的莫沫。　　 莫沫抬眸看他，人还沉浸在思绪中，嘴巴下意识顺着心里的想法道：“你能不能给我喘一下，我录个音？”　　 往事不堪回首，莫沫不知怎么生出几分心虚，移开视线：“早点睡吧。”　　 鹿冥：“好。”　　 房间所有的灯光熄灭，只留下一盏床头灯等待敏。　　 敏从浴室走出去，来到床边，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香气。　　 “什么味道？闻着很舒服。”　　 “安神香。”　　 作为暗刺师，敏的嗅觉同样灵敏，使用的安神香的味道都是定做，但远不及现在嗅到的这股味道淡雅悠长。　　 她爬上床，钻进被窝，问睡在一旁，闭着双眼的莫沫：“哪里买得？我也想买几罐。”　　 莫沫：“鹿老板自己做得，你可以问一下他卖不卖？”　　 大抵是不卖的，鹿冥不缺钱。　　 莫沫没有接触过制香，也知道各项程序繁琐。　　 敏买安神香的想法破灭，目光落在蓝色的床被上，分明和地铺是同款，一看就是出自谁的手笔。　　 她在总部的住所就是雁鸭绒，知道其价格和稀有程度。　　 床下的手指戳了戳莫沫。　　 “什么事？”　　 “你真不考虑一下鹿老板？居家好男人哦。”　　 空气沉默。　　 床下躺在地铺中的男人忍不住竖起耳朵。　　 半晌，莫沫悠悠的声音响起。　　 “我和他多年的朋友，他还在我面前说过想谈女朋友，所以，他对我没兴趣，别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