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周赫是要认出她了吗?
原来计划完成后,她是被周泽惠这么处置的。 嫁给二婚的老男人,是对她最好的安排。 而宁幼琳会在众人的期盼下,顺理成章嫁入周家,偷走她救人的名义,享有本该属于她的一切,长久地留在周赫身边幸福。 至于她,只会是颗不再有利用价值的皮球,被踢得远远的。 甚至在故事结尾,周赫都不会洞悉到,他的生命中曾有过她的出现。 宁幼恩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隔着衣裙布料的大腿,痛感随四肢蔓延。 倏然,她幽幽开口,“妈,让我顶替姐姐嫁给京市钢铁厂的陆家二公子——陆晨华,不是更好?” 周泽惠一惊,陌生地望向她。 宁幼恩此刻的眸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 周泽惠两次惊骇到想张嘴,话到嘴边又深深地咽了回去。 死寂的空气里,撞击着宁幼恩对母亲的绝望。 她在悄悄地反击。 “你从哪里听到这个人的?”周泽惠的脸青了。 这时,服务员来上菜,“这份肉酱面是哪位的?” “对面这位女士。”宁幼恩恢复往日神情,给服务生指了方向。 周泽惠爱吃酸口,意式面是容妈经常给她做的。 只是宁父不爱吃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通常都是宁父不在家,周泽惠才吃。 宁幼恩记得妈妈的喜好。 只是在这场约见的午饭中,等到面都凉了,周泽惠都没有碰一口。 “我警告你,这个人的名字不准你再提,尤其是在你姐姐面前,不管那人说了什么,你都当听不见,不知道。” 周泽惠绷紧下颌,再三出言警告。 她早就该猜到,妈妈是知道一切真相的,只有她一人被蒙在鼓里。 “妈,那我呢?你偏爱姐姐....”宁幼恩是受尽委屈的。 “偏爱你姐姐怎么了?” 周泽惠发狠打断她的话,眸光里全是不再遮掩的厌恶。 宁幼恩身心,一片荒凉。 * 傍晚下班,宁幼恩没有回水月菀。 一个人去了“沐家小院”。 这里是叶书桉在十七岁那年,偷偷为她买下的私人堡垒,极少人知道。 只要她不开心,烦闷,叶书桉就会带她来这里,或者是她一个人来。 古香雅致小别院,有流水池塘,竹桥凉亭,更有她绘画图稿的木制小屋。 每一样,都是叶书桉为她布置的。 要她断绝与叶书桉的来往,根本不可能,就算她不喜欢他,不爱他,他都是宁幼恩黑暗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阳光。 是她挚生知己的存在。 而周赫,只是在那阳光来临之前的南极星。 感情先来后到。 宁幼恩不止一次质疑过,这是命运的愚弄。 太久没碰纸笔了,宁幼恩一下就陷了进去。 被周赫关在办公室外的秘书工位,成天睁眼闭眼全是表格,数字,不然就是打印不完的会议资料。 要不是给他全身贴满了白月光的滤镜标签,宁幼恩那会肯定骂骂咧咧啃他的坏话。 晃眼近九点。 宁幼琳打来电话催人,“去哪了?” 一如既往地开局质问,宁幼恩搁下纸笔回望木墙上的时钟,口气不急不恼,“有事?” “尹幼恩你这是存心要跟我对着干?”宁幼琳又急又气,“昨天故意喝醉就算了,今晚又闹哪样的不回水月菀?” 看来是周赫见不着人,来找了。 宁幼恩端看着桌上新起的草稿图,墨尔本那场学术交换生的比赛,她参加,肯定有胜算。 “哑巴了?” 宁幼琳抓毛地从床上蹦起,“你在和叶书桉一起?” 宁幼恩交友圈一向冷清,周泽惠不让她交往的,通通靠边站。 就连那种小闺蜜,好姐妹,身边抓都抓不到一个。 能猜想到的,就只有叶书桉一人。 “我在郊区。” 半晌后,她咸淡出声,捏起一张透明板盖到草图上,保护起来。 “哪里的郊区,地址,我让周赫去接你。” 都这么晚了,现在要是再被她糊弄过去,周赫那边很难再交代。 可这里是属于宁幼恩的私人堡垒,她不想被处于堡垒以外的人知道。 见她不说话,宁幼琳开始变相埋怨,“尹幼恩,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我在优禾美术馆附近。” “等着。”刚要挂断,宁幼琳不放心警告了句,“最好是一个人。” 近四十分钟后,宁幼恩在沐家小院外的巷口,见着那辆黑色四条8的幻影。 周赫亲自开车来接她。 走近,停在路灯下的幻影,半退下车窗,是男人露出矜贵的面容。 染着夜色,他眉宇清冷疏离,摄魂夺魄。 只是在对照过视线那一瞬,男人寒眸从微露的柔光中,逐渐变得深邃,甚至带有一丝狐疑地瞥向外面的宁幼恩。 正要伸手去拉车门的宁幼恩,在接过这抹神情后,倏然定住悬于半空的手。 直到反应过来,她背脊骨蹿起冷飕的凉意。 她的衣服,没换。 发虚的心跳,快到险些漏拍。 她僵硬地抓了抓头发,半弯下腰凑近,微颤的唇角敛起一抹虚无的弧度,“阿赫哥,辛苦你大老远来接我,同朋友在附近坐了会,忘了时间。” 这是她提前同宁幼琳打好的稿子。 闻见同出一辙的话语,周赫微微松懈下警戒心,“上来,巷口风凉。” 沐家小院背靠近森林,虽是盛夏,但夜寒,气温不比市区高。 宁幼恩抿唇,微松了口气上车。 安全带一系,她随即侧身,软糯的香唇主动抚过男人还未彻底抛开疑问的俊脸。 扮乖,“想你了!” “多想?” 周赫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轻敲出的节奏,夹杂出另一种若有所思。 他盯着此时眼前的女孩,寒眸里有深究,有疑惑。 宁幼恩整个身体都在泛凉。 原来顶着姐姐的身份,穿着“宁幼恩”的衣服面对他暗戳戳的审视,是这么的令人上气接不了下气的。 她咬唇,压住虚颤的声线不敢有丝毫闪躲地接话,“昨晚在家,很晚才睡的。” 说为了他失眠,他会软下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