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木想,这几天曾东厂长虽然在抗洪救灾工作的一线指挥救灾工作,但他肯定会时常关注了解“家里”的情况的,自己的一举一动他肯定知道。李子木觉得自己如果不给曾厂长说真话,他一定会认为自己不相信他,那样对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根据曾东厂长的性格,如果对他说了真话他反而会喜欢你。 李子木想到这里就对曾东说:“曾厂长,说心里话我是恨不得把黄贵族送进监狱去才解我的心头之恨,我对他不错,他竟然想以请我吃饭的名义,趁我吃饭的时候整我,这样的人歹毒不歹毒?可是他这样的人如果一旦送进去了,两个家庭就完了。首先黄贵族的父母亲年龄那么大,听说他们在当地是出了名的能人,如果他们的儿子进了监狱,肯定会觉得没有面子的,一气之下可能就没有了。其次是许先芝一家人,这就不用我说了,这家人的三亲六亲会怎么样?曾厂长你比我清楚。曾厂长,我知道你这个人有时候是刀子嘴,话说的非常重要严肃处理,其实你是真正的豆腐心。有多少人犯事了,大家都认为你会严肃处理的,可你却是高高的举起轻轻的放下,最后都是宽大处理的。所以,我看到有领导很为难的样子,我只好替他分解一下……” “子木,你这样做有没有人领你的情呢?”曾厂长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那样子是不是觉得李子木在说假话?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曾厂长,你做了那么多的好事情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记得你的好?是不是都领了你的情?” 曾东厂长笑了笑:“子木,我做事是不需要哪个领我的情记我的好的,我只认为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 “曾厂长,你这种做法就是我永远学习的榜样。所以,我就不计较黄贵族整我的事了,我就到医院去看过他,也给许先芝做了工作让她到医院去照顾黄贵族。” “你就只做了这些工作?”曾东厂长不相信的看着李子木。 “曾厂长,我的确只是做了这些事,其他的事我既没有办法去做我也不想去做。” “那马书记为什么说你是费力不讨好得罪了人的呢?这话又怎么解释呢?” “嘿!曾厂长,说老实话,我介入黄贵族这件事的确不是我自愿的,是受熊书记的影响才介入的。” “熊书记亲自给你说过这些事吗?” “熊书记并没有给我说过,而是许先芝找到他,他不想理许先芝,他就把许先芝给我支过来了,这样我就被动的介入黄贵族和许先芝的事情中了。曾厂长,我认为熊书记是不支持许先芝离婚的,当我摸清了许先芝的想法后就觉得自己能帮她一把就帮一把。曾厂长,黄贵族尽管做了那么多的出格的事,许先芝还是不想离婚。鉴于此,我到医院去看黄贵族身边没有人照顾他的时候,觉得他既可怜又可恨,心里又同情他。我想既然许先芝不同意离婚,那在黄贵族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许先芝帮他一把拉他一下,他俩重新和好是完全有可能的。我就把许先芝劝说去照顾黄贵族了。” “子木,你这样做的很对呀!那你为什么说你是顶着碓窝耍狮子,又费力又不好看呢?”曾东厂长不明白的看着李子木。 “嘿!曾厂长,开始熊书记也是不赞成许先芝离婚的,我想熊书记不赞成离婚,许先芝也不想离婚,我去看黄贵族的时候,他也流露出不想离婚的意思,既然是这样那不就让他们和好吧!所以,我就把许先芝送到医院去了。可我没想到熊书记却说我擅作主张,没有请示他就把许先芝安排去照顾黄贵族了,而且对我的意见很大,这就是我顶着碓窝耍狮子不受看的原因。” 曾东厂长轻轻地笑了笑说:“这就是你李子木膏药贴反了的原因吧!” “唉!”李子木尴尬的笑了笑:“曾厂长,黄贵族这件事,我认为如果许先芝真的是不想离婚的话,那我们对黄贵族的处理是不是要轻一点?” 曾厂长笑了笑:“你这个子木同志又要做好人了?” 李子木笑着说:“曾厂长,不是我要做好人,是你曾厂长要做好人了。” “那你认为怎么处理黄贵族比较合适?”曾东厂长说后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曾厂长,如果许先芝不想离婚的话,她就不会控告黄贵族的重婚罪,黄贵族要关起来就不容易,但黄贵族不进监狱并不意味着不给他处分。他这件事情影响是非常大的,那他必须开除出组织取消干部待遇,调离机关部门。曾厂长,你觉得可不可以?” 曾东厂长想了想说:“这件事最好由监委拿方案出来吧!” 李子木感觉到曾东心里的疙瘩已经解开了,就对曾东说:“曾厂长,从熊书记的话中我感觉到他对有件事情还是有愧意的,他觉得他不了解情况说了不恰当的话使你生气了。” 曾东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很久没有说话,过了一阵轻轻的说:“你给熊书记说,过去了的事就过去了不要再说了,我没有计较那些事。” 李子木明白了,他望着曾东笑了笑说:“曾厂长,你放心!我会转达的。” “子木,你把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给马书记说一下,他如果有什么不同意见你就说这些话是我说的。” 李子木把这些话给马书记说了后,没想到这个曰夫子竟然不相信,非要找曾厂长对证。 李子木告别曾厂长回到自己办公室好好的理了理,他从曾厂长后面的态度和话语里看出,曾厂长是完全听进了自己说的话,他也赞同自己关于黄贵族的处理意见。 李子木想,只要黄贵族不进监狱,他和许先芝和好如初是有可能的,这样李子木就兑现了对许先芝的承诺。 李子木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及时把曾厂长的意思转告给熊书记,这样熊书记心情会好受点,说不定他会改变对自己的态度。李子木想到这里,就快步来到熊世白的办公。 熊世白见李子木进来了,愣愣的看了他一眼说:“子木,你刚才到哪里去了?我到你办公室去没有看见你,宣传科的同志也不知道你到什么地方去了?” “书记,早交班会一结束,马书记就带着我到曾厂长那里去了。” “哦!曾厂长说了什么没有?” 熊世白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书记,曾厂长说了。”李子木就把曾东厂长说的话,他如何向曾东厂长说的全部向熊世白书记作了汇报。 熊世白听了李子木的汇报后很久没有说话,李子木想,难道熊书记不相信我说的话,或者认为我是说的假话? 过了一阵,熊世白望着李子木说:“子木,曾厂长没有再说其他什么吗?” “书记,我把有些事情委婉的跟曾厂长说了后,曾厂长似乎有所触动,他说,你告诉熊书记,过去了的事情就过去了不要再提说了。我说出对黄贵族处理的一些看法后,曾厂长说,对黄贵族的处理问题由监委提出来。” 熊世白书记一下明白了,高兴的对李子木说:“子木,曾厂长说的对,对黄贵族的处理要由监委提出来。” 熊世白书记说后意味深长的看着李子木,李子木明白了熊书记眼神中的意思。 下午上班后,李子木来到到马书记的办公室。马书记见李子木进来一本正经的说:“子木,曾厂长是不是要我们严肃处理黄贵族啊?” 李子木清楚马书记这个老实人又钻进牛角尖里去了,他本想开马书记的玩笑的,但他又觉得不妥。马书记不但是自己的领导,而且年龄又大自己那么多,这样一个老同志老领导,自己不能老是开他的玩笑。李子木想到这里认真的说:“马书记,你老人家如果不保密的话,你跟我说说监委是什么想法可以吗?” “子木,你是黄贵族的直接领导,我们监委提出处理意见时是要征求你的意见的,所以,对你来说就没有什么密可保了。”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说:“马书记,那监委已经有了处理方案了?” “子木,也不是完全的方案,只是有这个想法。我们监委开会讨论过,黄贵族肯定是要开除组织的,至于公职问题还要继续讨论。” 马书记说后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他的眼神好像在问李子木:“子木,你觉得如何?” 李子木望着马书记说:“马书记,你对我是从来不设防的,也喜欢和我一块说说心里话,那我今天也向你老人家说说心里话,你愿意听吗?” 马书记连忙说:“子木,我是把你当成兄弟在看,也是当成朋友在看。要不是这样的话,监委有事的时候我怎么会找你来帮忙呢?子木,你有什么话有什么事就跟我直说吧!” “那就谢谢马书记你老人家看得起我信任我了,我就把我的想法跟你汇报一下。” “子木,你请讲。” “马书记,你清楚黄贵族本来是要置我于死地的,我是非常愤恨他真想对他来个千刀万剐,只有这样才能解我的心头之恨,想起他的所作所为就想把他送进监狱去关他个十年八年的。但如果真的那样做了的话,几个家庭就彻底完了,几个家庭就会在痛苦中度过。想到这里我又于心不忍,就觉得对他网开一面给他一条生路。” 马书记惊诧的看着李子木说:“子木,他的这些事情是很重的,又怎么能网开一面呢?” “马书记,对黄贵族肯定是要给处分的,而且也是很重的处分。我想监委肯定首先要开除他的组织,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留在组织内的。第二是调出机关,他不能留在机关了。第三是取消他的干部身份,他不能再按照干部身份对待了。马书记,我想监委肯定是这样想的。” “子木,你说的又对又不完全对。你想想看他这些事情是多大的影响啊!难道还要保留他的公职留在钢铁厂吗?” “马书记,你说的非常对!他这件事的确是影响非常大,目前整个钢铁厂都在议论他这件事,如果处分轻了职工群众肯定会有意见的,但是处分重了的话黄贵族今后可就惨了。” 马书记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子木,你说的这些是你的意见还是熊书记的意见?” “嘿!马书记啊!这不是我俩在这里吹牛说的话吗?这怎么会是熊书记的意见呢?” 马书记摇了摇头说:“你李子木是一个不爱瞎串门的人,你今天突然到我这里来,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不行!我得去问问!”马书记说着就要往外走。 “马书记,你去问谁呀?”李子木不解的看着马书记。 “我去问熊书记呀!我要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嘿!马书记啊!你这个时候去问熊书记干什么?” 马书记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李子木:“我怎么不可以去问熊书记呢?” “马书记,你去问熊书记那是你的权利,我不能阻止你。如果我说黄贵族的事情你们至今都没有调查清楚,你就急急忙忙的去问熊书记,还这么早就提出处理意见,熊书记会怎么想怎么看?你又怎么给熊书记解释呢?” “这有什么吗?我想知道他对我们监委的处理意见有什么看法和想法?我想听听他的指示。”马书记说着就走了出去。 李子木心里暗暗叫苦,这个马书记又要挑起事端的,依照熊书记的性格脾气他又会埋怨我的。李子木望着马书记的背影摇了摇头。 马书记兴冲冲的来到熊书记的办公室,他竟然直接开门见山的说:“熊书记,我们监委想听听你对黄贵族的处理意见。” “什么?”熊世白书记紧紧的盯着马书记:“你们监委想听听我的意见?” “是啊!”马书记理直气壮的看着熊书记。 “老马,你这是什么意思?” “熊书记,我想黄贵族与你沾亲带故,所以,……”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马书记的话还没有说完,熊书记就一下打断他:“老马,你们监委以往调查处理事情是不是先给书记汇报?”熊书记说后紧紧的盯着马书记。 马书记笑着说:“那倒不是!我们监委调查清楚后,如果是监委的职权范围之内就由监委处理后报厂领导。如果不是在监委的职权范围之内,就由监委提出处理方案上报厂领导班子由领导班子决定。” “那你觉得黄贵族是不是在你们监委的职权范围内?”熊世白说后紧紧的盯着马书记。 “要说的话,黄贵族不是中层领导干部,他不是钢铁厂领导直接管理的干部,监委是可以直接处理的。” 熊世白大声的说:“那他是你们监委可以直接处理的你为什么要来问我呢?你马上天这样做是什么意思?难道因为黄贵族与我是亲戚你们监委就高看他一眼,就要网开一面?我明白了,你们监委这样处理了,后面就说是我熊世白要求你们监委这样处理的。马上天,你这一手绝啊!” 马书记连忙分辩道:“熊书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听听你对黄贵族的处理有什么意见没有?我是这个意思,可能因为我没有表达清楚。” “你这个马上天同志,你叫我说什么好呢?黄贵族明明与我沾亲带故,对他的事我要回避不能发表意见。你倒好你竟然直接来问我要怎么处理他的意见,你老马是不是想就这件事把我拉下来?” “不不!不!”马书记一边摆手一边说:“熊书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听听你的……” “老马,马上天同志,黄贵族的事情怎么调查怎么处理,那是你们监委的事。黄贵族不是钢铁厂管的干部,用不着书记批准,我请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说黄贵族的事行吗?” 马书记的犟脾气上来了,竟然对熊世白书记说:“那你既然不关心黄贵族的事,那你为什么派李子木来给我说呢?” “什么?”熊世白书记把桌子一拍大声的说:“岂有此理!我什么时候派李子木来跟你说黄贵族的事了?” 马上天书记也把桌子一拍:“我岂有此理还是你岂有此理?李子木刚才在我办公室里说的。” “那好!我们现在就把李子木叫来我们当面对质,看看是不是我派他到你们监委的!”熊世白说后就拿起电话:“李子木,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李子木听熊世白书记这口气顿感大事不妙,这个马书记叫他不要去他偏要去,他去了又没有说好,这下又把自己拉进去了。 李子木来到熊世白书记的办公室,只见熊书记和马书记都气呼呼的样子,他更加断定马书记把事情搞砸了。 熊世白见李子木进来了,不等他落坐也不等他说话就大声说:“李子木,我什么时候派你到监委去说黄贵族的事情了?你今天必须说清楚,你说不清楚你这个科长就不要当了!” 李子木走到马书记的面前:“马书记,我什么时候给你说过我是熊书记派来给你说话的?” “子木,你刚才在我办公室里说的那些话不是熊书记说的?”马书记显得有点理屈词穷的样子看着李子木。 “你呀!马书记,我在你办公室给你说的那些话都是我俩吹牛说的话,那是我的想法是我的话,你怎么联想到是熊书记的话呢?”李子木说后怨恨的看着马书记。 “子木,我以为你说的那些话是熊书记说的话呢?”马书记后悔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生气的说:“你呀!我俩吹牛摆龙门阵说的话你就往熊书记身上推,你这不是故意挑起矛盾吗?” “子木,那这是我的错,我错误的理解了你的意思,实在对不起你。子木,你不要多心。熊书记,你不要生气,这是我理解错了,请你原谅!”马书记说后双手抱拳向熊书记和李子木作揖,嘴里连连说:对不起!请你们原谅!” 马书记说后就要往外走,熊世白书记又把他留下了,没想到马书记后面说的话又把熊世白书记的气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