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梅自从参加了侄儿陈立的婚礼回到部队后时不时的发呆。有时炒菜炒着炒着竟然停下来,呆呆的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直到锅里燃起来窜出火苗了她才反应过来。 这天晚上,陈梅和王建军同房时,她竟然柔声细语的说:“民民,我好喜欢……”陈梅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一把抱住王建军。 过了一阵,陈梅望着王建军说:“建军,老家那些公社干部兴乱开玩笑乱说笑话。” “哦!他们乱开玩笑乱说笑话?”王建军轻轻的笑了笑:“他们虽然是公社干部,但始终脱离不了农村人那种口无遮拦,乱说笑话的毛病。不过这也是农村基层干部和群众相处融洽的表现。” “哦!那你如果是一个农村基层干部的话,你不也会那样乱说笑话?” “嘿嘿!入乡随俗吧!” 陈梅眼神迷离的说:“唉!别看他们都是些领导干部,开起玩笑来不比农民差。” “梅梅,难道他们也开你的玩笑?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啊?你这么在意?”王建军说后紧紧的盯着陈梅。 “嗨!他们说什么好吃不过饺子,好骑不过嫂子。还说兄弟骑嫂子是正常的事。你听听这哪里是国家干部说的话?” “嗨!农村的公社干部虽然是领导,但他们大多数人是从农村起来的,农民那种豪放不羁,无拘无束的习气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所以,他们那样说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我在老二建民那里住了几天,他们就开老二的玩笑,嫂嫂在你这里,你不骑白不骑。你听听这是什么话啊?”陈梅说后故作生气的样子。 “农村人嘛!就喜欢说这些话取乐。”王建军说到这里连忙问道:“你在老二那里住了几天?” 陈梅后悔自己说漏嘴了,连忙说:“我回来的时候,由于下大雪把路封了我就在他们家里住了几天。” 王建军从陈梅的表情上看出她好像有不对劲的地方,但具体是怎么不对劲是哪里不对劲,王建军说不出来。 有一天,陈梅收到王建民的信后,这次忘记销毁竟然放在自己的包里了。王建军的钥匙放在办公室忘记带回家,他就想拿出放在陈梅这里的钥匙去开自己办公室的门。王建军给陈梅留了一把自己办公室的钥匙,他觉得有什么突发事件时,陈梅就可以进自己的办公室。 王建军在找钥匙时看到里面有一封信就好奇的拿出一看,信封地址是老家的,而字迹又是二弟王建民的。王建军觉得奇怪,二弟不是在给我写信吗?他怎么又单独给陈梅写信呢?而且不是寄到部队的而是陈梅的单位的。王建军想看看信的内容就把信收好,他把办公室打开后才认真看起来。 王建民的信是这样写的: 我的梅: 你的来信我收到了。前次没有及时回信是因为事情多久没有及时回信,请你理解我也原谅我。我给你写信你是清楚的,我不能在家里给你写,不然的话被吴秀芬看到了就麻烦了。我只能在办公室里给你回信,但办公室人来人往的,我只能在没有人的情况下给你回信。我不是把你忘了,我怎么能把你忘了呢?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我想起你就心潮澎湃。你春节前回来,我俩才第一次度蜜月,那种幸福的时光我终生难忘…… 王建军看不下去了。原来才是这样的啊!什么买不到车票?完全是骗我的! 王建军想到这里一下站起来从墙上取出手枪:“老子回去问个清楚,干脆一枪结束了她的狗命!” 王建军想着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又一下停住了:“我这样回去问她,她不承认怎么办?我一枪结束了她的狗命自己肯定也活不长了,儿子又怎么办?这事情张扬出去了父母亲的脸面又往哪里放?他们肯定会被气死的。不行!我是王家坪人的骄傲,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受那么大的屈辱都能忍下来,我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王建军又回到座位上,认真的思索起来。王建军想,自己要想办法让陈梅亲口承认。 王建军把那封信好好的保藏起来,不到关键时候他是不会拿出来的。 王建军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没有在陈梅面前表露一丝。 半年后,家里来电报说母亲重病住院,王建军就一个人回家。在巴山城坐上回金山的长途汽车后,车里的人不知道怎么说起鲁明章的事情来,有人说:“鲁明章不仅仅与那个军属老师李珍有故事,他还和原来公社那个妇女主任陈梅也有故事,而且他们的故事还更多呢!” “是啊!陈梅如果不和鲁明章有故事的话,她能当公社妇女主任吗?” 那些人还说了许多难听的话。 王建军听到这些话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起新婚之夜陈梅的表现,想起陈梅第二天早上故意给他看床单的表情,她好像有一种故意让他看的样子。 王建军心想,陈梅都能和自己的弟弟王建民有事,那她肯定和鲁明章有事了。王建军相信那些人说的是事实。 王建军和陈梅结婚的第二天早上,他看到床单上那么多的血迹后,激动地一把抱住陈梅:“梅梅,你太好了!你受累了!” “建军,这没有什么!这是一个妻子应有的责任和义务。”陈梅说着吻了王建军一下。 “梅梅,你流那么多的血你一定很痛的,我却……” “建军!”陈梅又一下堵着王建军的嘴,过了一会轻轻的说:“这是一个妻子该做的。” 王建军非常感激陈梅。 后来,王建军和几个战友一块吹牛说到新婚之夜的事时,战友们说是要流血,但不是那么多。 王建军觉得陈梅流那么多的血,觉得奇怪就找来有关书籍看,书上说了要有血,但不是很多。 王建军对陈梅流那么多的血始终想不明白,但他想找个机会问问陈梅。 这天在车上听到鲁明章与陈梅有事以后,王建军更加怀疑陈梅了。 王建军这次回家本来是看生病的母亲心情就比较沉重,现在又听到陈梅和鲁明章的事情,王建军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王建军靠在车窗上,闭着眼睛昏昏欲睡。迷茫中,王建军又听到了一条更使他难过的消息,同时也彻底证实了陈梅与王建民有非同一般的关系。 汽车在山路上逶迤前行。其他人一边诉说着道听途说来的故事,一边望着窗外大巴山区秀美的景色。 王建军有五六年没有回过大巴山了,由于母亲突然生病,导致心情不好就没有心思欣赏家乡的美景。刚才又听到陈梅和鲁明章的事情后,他的心情沮丧到极点,根本没有心思去看看车窗外是什么情况,他就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回想自己这几年来所经历的事。随着汽车的颠簸,王建军慢慢的睡着了。朦胧中听到有人在说二弟王建民的事,王建军一下惊醒过来,闭着眼睛听人们说些什么。 有人说:“王建民这个院长不错。他是我们金山公社医院里的第一个大学生,他的医疗技术是医院里最好的。” “王建民的医疗技术是不错,可你们晓不晓得他还有一件事也是金山公社第一的事情。” “什么事情?你快说啊!你就不要卖关子了!” 那人笑了笑说:“我们这是在车里吹牛说闲话,我们那里说就在那里丢,不要到处传说是我说的,如果有事我可不认啊!” “你话都没有说,我们又去传说什么呢?” “我们这是坐车摆空龙门阵,那肯定是哪里说的就丢在哪里,怎么会当正事说呢?你快点说,到底是什么事?”有人催促那人快说。 那人回头扫了一眼车内:“你们晓不晓得王建民和他嫂嫂的事?” 有人怀疑的说:“王建民和他嫂嫂的事?没有听说过。” 还有人说:“我是听说过的,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有人说:“那可能是有人造谣故意败坏他的名声的。我不相信!他嫂嫂是公社原来的妇女主任,他哥哥听说是部队的团级干部了,他怎么会和他嫂嫂有事呢?” “这事说来肯定是没有人相信的,可你们想想看,嫂嫂和兄弟住在一起十多天,孤男寡女在一起,他们不做点事吗?” “这就是乱怀疑人家了,叔嫂住在一起就说别人有那些事也太……” “这些事情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到底有没有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王建军听到这些后,想起王建民写给陈梅的信,他相信了,陈梅和王建民的确是有事了。 王建军回到部队后真想找陈梅好好的谈一谈的,但一想到谈起这样的事,夫妻之间肯定没有那么和谐了他就没有说。他想,只要陈梅不回老家去,陈梅没有机会与王建民在一起,就不会再有事情发生的。 一年过去了,王建军和陈梅的儿子要上小学了。王建军觉得儿子都快七岁了还没有见过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就决定在暑假期间带着儿子回老家一趟。 王建军一家三人回到老家后,看望了父母亲就到陈家坪去看望了陈梅的父母亲。所有的亲人都看完了,唯独没有见到弟弟王建民一家人。 这时,王建民没有在金山公社卫生院了,而是到罗江区人民医院当副院长了。从金山到罗江虽然通了公路但没有通班车,王建军一家人要去看二弟一家人很不方便。王建军正在筹划怎么到罗江去,自己要不要到罗江去的时候,王建民却回来了。 陈梅见到王建民的眼神使王建军感觉到很不舒服,他就开始留意起陈梅的一举一动。 上午十点多钟,王建民回家和父母亲以及王建军打了招呼后,就到楼上去睡觉。王建军见王建民睡觉了就带着儿子到院坝里玩耍。过了一阵,王建军回到屋里不见陈梅,他以为陈梅上厕所去了就到厕所去找,厕所没人! 王建军一惊,几步窜上楼去,陈梅正坐在床边整理凌乱的衣服,而王建民则裹着被单睡觉。 王建军一切都明白了,他朝陈梅身上使劲甩了两巴掌后准备动手打王建民。陈梅一下跪在地上抱住王建军不要他动手打王建民。 王建军把拳头举得高高的,愤怒的看着陈梅。过了一阵,王建军放下拳头,低低的却是威严的说:“起来!收拾好东西回部队!” 王建军不想把事情闹大了,如果事情闹大了父母亲会受不了的,自己一大家人的名声保不住不说,父母亲会一气之下出现什么不测事件。为了父母亲的安全,为了一大家人的名声,王建军什么也没有说。他看到陈梅下楼后,望着脸朝里面装睡的王建民说:“建民,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我希望你的官越做越大,希望你的一切都顺风顺水。” 王建军下楼来对父母亲说:“爸爸妈妈,我们为了明天赶车顺利,我们现在就到金山街上去住。” 父亲说:“现在太阳正当顶正是热的时候,你们要走也该早一点走啊!” 王建军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爸、妈,没事!我们慢慢的走!” 王建军说后带着儿子王小军走了,陈梅在后面一百多米外不紧不慢的跟着。中午一点多钟,王建军一家三口终于来到金山街上,在供销社的旅馆住下后。第二下午四点多钟来到巴山火车站,乘六点多钟的火车回北方部队了。 从老家出来,王建军没有对陈梅说一句话。回到部队后半个月内,王建军也没有给陈梅说话,家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 王建军聪明的儿子王小军这晚上吃饭的时候,突然对王建军和陈梅说:“爸爸妈妈,我知道你们肯定有事,我希望你们的事不要让我在小伙伴面前抬不起头!” 王建军看了一眼陈梅,这是半个多月来他第一次正眼看陈梅。 王建军轻轻的拍了儿子小军一下说:“儿子,你小伙伴们都说什么了?” “爸爸,我的小伙伴们说,小军,你爸爸妈妈的脸色不好看啊!爸爸,从老家出来的时候我就看出你的脸色不好,在路上走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了,爸爸,你现在可以给我说说吗?” 王建军立即放下碗筷,一把抱住小军流着泪说:“儿子,爸爸心里苦啊!” “爸爸,我知道!肯定是妈妈惹你生气了!”小军说着用小手给王建军揩眼泪。 王建军对陈梅的事情隐忍这么长的时间没有说就是因为儿子。王建军不想在儿子幼小的心灵中留下阴影,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儿子,不是的!是爸爸部队上的事,你就不要问了。” 王建军觉得是时候该给陈梅摊牌说一说了。如果再不说的话,对儿子的影响会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