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后，周柠脱下睡衣换了一件长袖的米色长裙，墨色及腰的长发随意披散着。 　　 从衣帽间出来时，周柠正好看到张姨在翻床上的被褥，又抖抖垃圾桶。 　　 张姨是在周家做了二十几年的保姆，是周清的亲信兼眼线。 　　 周清在家里到处安装监控，包括周柠的卧室，可她不可能有时间经常察看监控，张姨就是她的眼睛。 　　 从小周柠就知道，很多次她被责罚就是因为张姨在监视她告她的状。 　　 察觉到背后有人，张姨自然地转身，“小姐，早饭准备好了，二少爷还在书房，他说他等会儿下楼，让你先吃。” 　　 周柠点头。 　　 张姨又说：“小姐先下去吃早饭 　　 ，我给你们打扫卧室。” 　　 “谢谢张姨。” 　　 周柠迈步出门，心中思索着，得找机会把这个眼线赶走。 　　 卧室在三楼，周柠出门后顺路打开书房的门，没人。 　　 她又下到二楼，绕路到书房，一打开门就看到沈明修还穿着昨晚的睡衣坐在办公桌后面，正凝眉对着电脑不知在做什么。 　　 沈明修抬眸看向她，周柠探着脑袋，笑问：“一起吃早饭呗？” 　　 沈明修：“你先去，等我五分钟。” 　　 “好吧。” 　　 周柠失望地带上门，下到一楼餐厅后，看着餐桌上的菜式，她嫌弃地直咂嘴。 　　 餐桌的菜式有两种，摆放在餐桌两边，一种寡淡得让人有出家的困惑，另一种色香味俱全。 　　 两种菜式不需要刻意隔出距离，单看颜色就能让人一眼分清楚。 　　 显然，那份全素轻油轻盐的和尚餐是她的，另一种是特意为沈明修准备的。 　　 周清从小口味清淡，喜食素，家中的菜式全部以周清的口味准备。 　　 偏周柠喜荤食辣，小时候她提出过让保姆单独给她准备她爱吃的，却被训斥了。 　　 那次她大发脾气，结果被关在地下室饿了两天。 　　 从那次起，她便餐桌上有什么就吃什么。 　　 听到楼梯处传来的脚步声，周柠眸光微转，一屁股坐到沈明修的位置，拿起筷子吃得津津有味。 　　 嗯，这个辣椒炒肉好吃，小笼包也好吃，这才是人吃的东西嘛…… 　　 察觉到身后的人正在看她，她咀嚼的速度反而加快了。 　　 “周柠，你被饿死鬼夺舍了？”沈明修迈着长腿在她对面坐下。 　　 周柠嘴里塞满了食物，没有答话，只是闷头吃饭。 　　 笑死，再不吃万一等下桌子被掀了，就没得吃了。 　　 沈明修拿起筷子就近夹了一片莴笋，刚放进嘴里他眉头就皱起来，抽张纸巾捂嘴吐了出去，扔进垃圾桶。 　　 周柠抬眸看沈明修要多嫌弃有多嫌弃的样子，忍不住偷笑，刚好被沈明修抓个正着。 　　 沈明修黑眸在餐桌上扫了一眼，心中了然。 　　 他放下筷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周柠，“好吃吗？” 　　 周柠点头，腾不出嘴说话，右手夹菜，左手竖起一个大拇指。 　　 “不急，慢慢吃。” 　　 沈明修端起手边的橙汁放到嘴边。 　　 周柠刚咽下口中的食物，还没来得及提醒，就见沈明修的俊脸扭曲了。 　　 “那是张姨给我的，鲜榨橙汁没放糖，超级酸。” 　　 单是想一想，周柠都酸出口水了。 　　 沈明修气得直瞪眼，“我记得你不爱吃酸。” 　　 周柠耸肩，“我妈爱喝，她说不加糖的健康。” 　　 砰地一声。 　　 沈明修把杯子重重放回桌子上，溅出几滴橙汁。 　　 “别生气嘛！” 　　 周柠夹菜到他碗里， 　　 “张姨的手艺其实很好的，呐，你尝尝这个，还有这个，都好吃。” 　　 楼梯处又传来脚步声，周柠夹菜的动作一僵。 　　 正考虑等下要找什么说辞应付张姨，她眼前一个残影飘过，伴随一道清脆的声音，刚刚她夹的菜连带盘子一起被沈明修扔到地上。 　　 某块儿盘子碎片，刚好飞到张姨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