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电话通了。 “温延珵,我在老地方哦,你过来就能看到我了。”余音的声音跳入了他的耳朵里。 他将神色抽回,重新敛着嘴角的弧度,引擎重启,“已经看到你了。” “是吗,我怎么没有,我还怕你看不到我,特地给你打电话呢,不说了,挺费电话费的。”余音转了个头,就看到了车过来。 她等车停下来,想去拉车后座。 “坐前面来。”温延珵的声音响起来。 余音才看到他开车,她转而就去了副驾驶座的位置,关上门,她疑惑道:“今天不是代驾啊,你不是有应酬吗?” 温延珵最近好像挺忙的,出差回来也都在应酬有饭局,余音也是加班,两人倒是各自不耽误。 “你不是说我身上有味道么,今天就没有喝了。” 她昨晚也是开玩笑的。 唐若喃说他们做投资的,连老板都要应酬,免不了喝酒,何况他一个小主管呢,老板让喝肯定要喝的。 “那你们老板一定会说你吧?”她就随口一说,身为打工人,这些可能是应酬的必要,尤其是职位越高,可能需要应付得更多。 “我们……老板?”温延珵组织了一下易语言,“理解我听太太的话,好不容易结了婚,是该要听的。” “那你们老板挺善解人意的。”余音感叹,“不对,你这都往外说,这不都是我的责任了么。” “是想让你没办法摆脱我了,这客户和公司都知道我太太对我管教特别严,连应酬酒都不能多喝。”温延珵解释。 如果这样就能绑在身边,他想到那个人影。 余音横了他一眼:“你就让我做坏人好了,但抽烟喝酒确实也对身体并不好,不是想要管着你,是为你的身体着想,赚钱很重要,身体才是革命本钱,钱赚来也要有命花的,难道都花医院,多不值得。” “是是是,温太太说得特别对。”温延珵听她絮絮叨叨地念着,他就想要听她在一边说叨,那好像是他渴望已久的家庭氛围。 还记得刚去余音家借住那会儿。 他也会常常听到余音母亲念叨她父亲的样子,明明是埋怨,在他听来确实从未有过的温暖,而此刻,这些已经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是具象化的生活,不再是听或者看别人。 余音都说累了,他呢,只是“嗯嗯”点着头,没有一句话是有反驳的意思,余音都怀疑他听进去了没有。 余音一本正经严肃道:“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听进去了,需要余老师考一遍吗?”温延珵揶揄。 这倒不用,余音自己说过就忘记了,她可不和学霸比记忆力,她徐徐道:“既然听进去了,那就去做。” “好。”温延珵点头应允。 一路上说说笑笑倒是也挺快到家的。 “明天还加班吗?”温延珵询问道,他没想到余音设计师的工作竟然比之前多了这么多,一直都要连续加班。 周泞书明明说工作就这么多。 加班是为什么呢? “明天是不加班,但我朋友约了吃饭,就你知道的两个人,一个是高中一起的,一个是公司里认识的,之前就说好了。”余音解释了一句。 周泞书说度过难关要请客吃饭。 “所以抛弃我了?”温延珵脸上的表情耷拉下来,刚晴天满面现在就转为阴雨天了。 余音伸手抱抱他的手臂,“这哪里是抛弃,我这不是一周有七天,六天都陪你了,有一天留给闺蜜不过分吧?” “你昨天加班,今天加班,哪里都是留给我的?”温延珵辩驳。 算这么清楚啊? “那现在不是你的吗,漫漫长夜不是你的吗,温先生,你的数学学得不咋样么,高考怎么满分的。”她抬起头,眨着清澈的眼神望着男人。 男人被她圈住,其实根本圈不住,他那么大个人,但他却很乖地躲在了她的手臂之下。 “这是你说的。”温延珵低头,鼻尖在她的鼻尖上蹭了蹭,“既然都是我的,就随我怎么安排了?” 她是这样的意思吗? 不容她反应过来,他已经反手将她的手臂拨开,随后弯腰将她打横抱去了卧室的浴室里。 余音总要为自己的话付出相应的代价,以后要管住自己的嘴。 她睡着之前只记得温延珵在她耳边说道:“明天放你一天,后面几天都是我的,我一天都不给!” 她是被哄着应的。 没办法,他总是能招招制胜,让她心甘情愿臣服。 总之,他就像是她喜欢喝的奶茶口味,染上了这个口味,总是会念念不忘,动不动就忍不住想要喝。 但这奶茶喝多了,也是要得糖尿病的。 余音是精疲力竭地入睡了,温延珵的心绪却格外清晰,他靠着床沿坐着,抬起了手,手指落在她汗涔涔的额头上,将黏在上头的发丝拨开,放在了耳后。 室内安安静静。 这一刻,他才觉得余音是属于他的。 顾梁舟的人影在他眼前晃动。 温延珵躺下来,圈住了怀里的人,“阿音,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她的呼吸清浅,陷入了沉沉的睡眠状态,没有回复给他,他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顾梁舟出现在那里,是因为什么? 余音忽得转过身来,双手伸出来,环抱住了温延珵的脖颈,“温延珵。”她轻声呢喃。 他以为她醒了。 但并没有。 温延珵的手掌轻抚着她的后背,“宝宝,我在呢。” 她缩了缩身体,往他的脖颈位置蹭了蹭,又睡了过去。 他在乎什么呢。 人在他的身边,喊的是他的名字,那么转瞬就习惯性揽住了他的脖颈,他何须担心她的离开。 余音的举动让他才安心入睡。 后半夜,温延珵并未多梦,反而睡得更安稳了。 隔天早上,还是余音先醒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昨晚一开始温延珵并没有睡好,但自己实在是太困了,眼睛都睁不开。 她就没有叫醒他,自己先起床了。 温延珵睁开眼的时候,怀里是空荡荡的,他当即就从床上弹跳起来,“余音!”他惊呼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