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也没有说,还是让余音自己和她老公说这件事情更好。 “音音就在楼上,你过去看看她吧。”陶灵灵不敢抬头去看余音老公的表情。 电梯到了。 陶灵灵的脚步很快,温延珵跟了上去。 他远远地就能看到两个人的人影交叠着,就站在走廊下,空荡荡的走廊上,熟悉的男人的脸,光着上半身,而余音的身上也狼狈不堪,就剩下了一件披散的T恤,显然T恤是男人的。 温延珵再清楚不过这个男人是谁。 可他哪里管这些,他的眼里只有余音,他整个人早就越过了陶灵灵的人影,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余音的人,他揉了揉她凌乱的发丝:“对不起,我来晚了。” 余音扑入他怀里的那一刻,好似什么恐惧都消散而去了。 他来了。 将晦暗不明的世界照亮。 她的哭腔更加浓重了起来,“温延珵,温延珵……”她连着喊了好几声,他应了好几声,菜真切觉得他来了。 房间里凌乱不已,地毯上嗷嗷叫的男人,温延珵一下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将余音推给了陶灵灵,随后进了房间,门啪的一下关住了。 顾梁舟是知道温延珵的狠手,自己尝过。 但没想到他是会下死手的人。 十分钟后,刚报警的警员已经出现了,酒店房间的门被打开了,温延珵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接过了余音。 李暑光被警方带走,顾梁舟和陶灵灵去警局做笔录,温延珵将余音身上的衣服还给了顾梁舟,他一把将余音打横抱起来。 陶灵灵将房卡塞给了温延珵,“这是房卡,你带音音先去整理一下。” “谢谢。”温延珵颔首,“警局的位置发给余音,等她好了,我会陪她去警局做笔录。” 陶灵灵点点头。 她能感受到男人的怒气,可又觉得他格外冷静,像是两个人一般。 李暑光被拖出来的时候,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不在少数,他捂住了伤口疼痛,哀嚎着:“我要告你们,告你们故意伤害罪。” 温延珵用手掌遮住了余音的眼睛,抱着她的人,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顾梁舟套上了T恤,跟在警方后面离开,他回头能看到温延珵的背影,余音被他打横抱在怀里,就像是一只柔弱的小白兔。 他说要抱她回去,她拒绝了。 温延珵却可以正大光明把她抱走。 顾梁舟握紧了手,他给李暑光的两拳是制止暴行,而温延珵对李暑光的那十分钟,是报复,为妻子出气的报复。 虽不至要害,可疼不再少。 温延珵抱着人,一步一步往前去,余音缩在他身上,手抓住了他身上的T恤,那种害怕,让她十指蜷缩。 她所有的坚强在见到温延珵的那一秒开始都已经土崩瓦解了。 他来了,来得那么快。 温延珵所有的事情都是抱着余音去完成,刷卡,开门,都没有把她的人放下来,余音也是勾着他的脖子不肯放手。 “先去洗个澡好不好?”他低头,额头顶住了她的,她的额头在灯光下都肿成一个包了,他的心颤了颤。 如果在周望景和他说,忍不住就去找老婆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出发,她是否都不用吃这些苦头了。 自责在他的心里泛滥。 余音怯懦地点点头,他们结婚以来,她从未有过这样的表情,温延珵的心里早就兵荒马乱,可他却不能表现出来,他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温延珵把她抱到了浴室里,这里并不是度假村,只有淋浴房,温延珵现在只能把她放下来了,“自己可以吗?” 她的脚尖落地,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冰凉。 余音从未想过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开始。 她伸手拉过了他的手掌心,摇了摇头,“温延珵,你别走。” 炽热的暖光从头顶泄下来,笼罩住他们相拥的身体,温延珵摸着她的头,“我不走,就在外面,你有事就喊我,好不好?” 无比温柔的声音比水流更细地淌落进余音的耳蜗里。 她努力点点头,温延珵这才放开了她的人,余音扣住了他的手臂,把他拉回来,低着头,咬着唇,“其实……他没有得逞,我……” 温延珵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骨,让她不够勇敢的眼神看向了他澄澈的眼眸之中,停顿了几秒钟之后,他的嗓音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沁出来的,“你认为我是在等你这个答案吗,余音,你太轻看我了。” 她今日无论出事与否,和她本身无关,他不会苛责她任何,只是心疼,疼抓着他的心脏撕扯着,一遍一遍。 他望进了她的眼睛里,想要让这双眼睛看看清楚眼前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余音踮起脚尖,闭上了眼眸,印上了他薄薄带着凉意的唇。 触碰的刹那。 他已然尝试到了血腥的味道,她的唇是破的,是出过血的,她的额头是红肿的,在被搭救之前,她经历了什么,他不能够想象。 而他却坐在车里,什么都没有做。 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腰际,把她一把揽住,抱起来,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将她拥住,又像是极尽细腻和温柔回应了她的吻。 她在用她的方式忘记痛苦,而他也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帮她疗伤,忘记这些不好的记忆片段。 浴室的空间极小,粗重的呼吸交错,她趴在了他的胸膛上喘息,和每一次都一样,他们接吻,总是像能一世纪这么久远。 他的掌心摩挲着她的背脊,一下又一下,“余音,在我这儿,你一如既往。” 她闭了闭眼眸,泪水濡湿了眼睑。 温延珵让她抱了一会儿,才从淋浴间退了出去,原本询问她的意见是今天去录笔录还是明天去,她说要今天去,他就让她早点洗澡了。 洗手间的门关上。 余音甚至都不敢去看镜子里的自己,刚温延珵直接把她抱进了淋浴间,她也清楚自己现在有多狼狈不堪,她脱掉了身上的衣服,站在温热的水流里,热水冲刷着她的每一寸肌肤,虽然李暑光没有得逞,但是想到他的手曾经在自己的身上触碰过,她就觉得反胃恶心。 水流声停止,淋浴间的玻璃推门推开,余音探出头,朝着外面喊道:“温延珵,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