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纶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转头唇瓣不小心擦过他停在自己耳边的手指,她赶紧躲开,手足无措地捏着手里的玫瑰花。 萧谢收回手,轻轻摩挲着刚刚她嘴唇触碰过的地方,嘴角上扬。 “开始吧。” 乔纶只能赶紧坐好,只是这个实木椅子虽然漂亮,但是久坐大概会不太舒服。 房间里陷入一片沉寂,催眠师先是打开一旁的音响,白噪音传入耳朵,听上去倒是很舒服。 然后他在房间里点上了或许是某种香薰,味道很淡,并不难闻。 “香薰是为防止被催眠者进入深度睡眠,也是为了能够催眠的顺利进行,请不要在意。” 乔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首先闭上眼睛,将注意力集中在你的鼻子。” 乔纶按他说的去做。 “深呼吸,吸气,呼气,全身放松,双手自然放松,放空你的大脑,什么都不要想……” 乔纶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慢慢放空,耳边的一切逐渐变得模糊,再然后她逐渐失去了身体的主导权,慢慢的思想变得迟钝,慢慢的忘记了一切。 但是她仍旧能听到耳边若有似无的白噪音,仍旧能够闻到淡淡的香味。 只是她却不知道现在是在哪里,她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了自己是谁。 “出去。” 催眠师在萧谢的命令下走出房间,房间大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乔纶双眼彻底失焦。 他走到她的面前,将她手里的那朵玫瑰轻轻拿过来,又重新别到了她的耳后。 手指缠绕进她的头发中,发丝暧昧地裹住他的每一根手指,轻轻撩拨。 从头发到她的脸,再然后触碰到她的嘴唇,坐在椅子上的人毫无抵抗,任由他的双手抚过她的皮肤。 他单膝半跪在她的面前,抬头仰望着她的双眼,此刻他只是她一人的信徒。 “阿时。” 他轻轻叫了她一声。 兰时并没有回应他,仍旧是面无表情地看向前方。 他揽过她的脖子,大手整个掌住她的后脑,将她带向自己面前,他看向她的眼睛。 “看着我。” 兰时眼球滚动慢慢对上他的眼睛,萧谢缓缓开口:“你,是谁?” 她机械地摇头。 “我是谁?” 她仍旧是摇头。 萧谢慢慢向她靠近,呼吸逐渐变得不稳,他的欲望已经无法控制,仅仅是她的几缕头发,都能将他撩拨得近乎失控。 “我是你的丈夫。” 他在她的耳边轻语,兰时的眼睛眨了一下,但是仍旧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轻轻亲吻她的耳朵,喉咙里发出一声低语:“阿时,吻我。” 在听到这句话后,兰时转头主动吻上了萧谢的唇。 只是简单的触碰,就足以让他彻底陷落。 欲望是人类天生无法控制的,可以吞噬掉一切的理智和抵抗,这对于他来说极致危险致命, 萧谢深知这一点,可是他早已丧失理智,他明知这样做的危险和残忍,但还是发了疯地想要靠近,她像是天生对他有着极致的吸引,让人欲罢不能。 她几乎可以用欲望杀死他,那时候,他将会心甘情愿赴死。 兰时被他抱进房间里,她的眼中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只是呆滞地望着前方。 房间里面早就被点上了满屋子的香薰,地上铺上了满满的花瓣,两者作用之下那将是最好的催情药。 兰时今天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碎花连衣裙,腰间的绑带散落,与满地的花瓣融为一体。 她的双手被强硬地按在头顶,萧谢的手指挤进她的指缝,兰时被迫与他十指紧扣。 纵使现在兰时并没有反抗,但是萧谢仍旧是要将她完全控制住,他低头看向面前的人,她耳边的那朵玫瑰将她衬得更加动人心魄。 他轻吻她的额头,可怕而残忍的想法侵占了他的心脏,融入了他的血浆。 就像兰时送他的玫瑰,她说他热烈直接,萧谢却知道那不过是自己阴暗的伪装。 他深知自己配不上这样美好的形容词,这一切不过是他偷来的,他是个小偷,是个骗子,更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可是他却生怕这场他骗来的催眠结束之后,她会察觉到些什么,只能不断地克制。 可是人类终究是人类,再怎样克制,也只是自欺欺人,越克制,他只觉得越疯狂。 香薰的作用下,兰时嘤咛一声。 斯特尔纳斯曾说过,世界结束的方式并非一声巨响,而是一阵呜咽。 他在想着,或许生命在此刻终结他也将感知不到。 他将头埋进她的颈间,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阿时,吻我好不好,求你。” …… 这可真是狼狈啊,他无论怎样权势滔天,从不会多施舍任何人一眼,但是偏偏在她的面前总是患得患失,总是在不断祈求着,让她试图去看自己一眼。 乔治·巴塔耶的《圣神,死人》之中曾说:“在我仍是虔诚教徒的时候,我常常对着受刑的基督极其肮脏的伤口进行沉思,无度的放荡在我的身上引起了同样强烈的恶心,一种可怕而复杂的感觉侵占了我,我的一切感受最终都走向疯狂。” 他只希望他的神明可以原谅他此刻的痴心妄想,恳请她能够俯身一吻,他将心甘情愿献祭自己的心脏。 兰时抬手轻轻触碰他的脸,手指慢慢划过他的睫毛,他的眼角似乎有些湿润,说不好那是汗水还是什么。 人只要体验过一次失控的感觉,就会食髓知味地沉溺其中。 “真是要疯了……” 萧谢的声音哑得自己都觉得不对劲,他像是几乎已经忘记了要怎样触碰她,怎样亲吻她。 曾经他以为两年的沉淀会让他逐渐淡忘一切,可是重逢要比思念更加具有杀伤力,他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彻底完蛋了。 她就像是一束光照在了他早已发霉的世界中,可是光总是留不住的,他越想要抓住,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从指缝中逃走。 “啊……” 她的犬齿深深嵌进他的肩膀,这样的痛感让萧谢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他在她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叫着阿时。 他同样也想要听她在陷入沉醉之时不断地叫他的名字,可是她却做不到。 在这两年里,她是不是也会对风泣露出这样的表情,一想到这些他就嫉妒得发疯,这场情事早已变成了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