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我也以为是失忆,但是某些时候我会忽然醒过来,有的时候过去了一两天,有的时候过去了一两个月,而这中间的记忆我完全不存在。” 兰时的话停顿了一下,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严肃。 “就好像是有另外一个人出现。” “双重人格。”林舒雅总结出这样一个结论。 “我也怀疑,但是这种情况真的会出现吗?” “以我刚刚对你的初步了解,或许是这样。” 听到她这么说,兰时反而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至少不是什么病,要不然我也太冤了。” 林舒雅轻笑一声:“果然,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兰时。” “别以为你很了解我,我们可不熟。” 林舒雅却没在意兰时这样的态度,她继续说道:“你来找我一定是想要我帮你,这可不像是求人帮忙的样子。” “不是求你帮我,而是威胁你帮我,别忘了你是怎么从伊莎贝拉那里全身而退的。” “这还真像你的做事风格,一次又一次地相信我这个曾经想杀了你的人,不觉得太危险吗?” 兰时嘴角却露出一丝微笑:“你的危险还算不了什么。” 林舒雅走到她的面前坐下:“说吧,要我做什么。” “让她消失。” “谁?” “我的另外一个人格,让她永远消失。” 兰时说的这样的话让林舒雅后背一凉:“你要知道,她也是你,这无异于……” “她不是我。”兰时打断她的话。 “她不该出现的,她更不该生下萧谢的孩子,而我也绝不会被她占据自己的身体。” “但是,她也是无辜的,她没有记忆。” 兰时双手握紧拳头:“我根本没办法长时间控制自己的身体,最多也不过十几分钟,如果她一直存在的话,消失的那个人就是我。” 她的眼中染上一抹悲凉:“我无法原谅萧谢,更不会去可怜她,如果她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的话,才是对她的残忍,所以她消失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兰时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对自己下手,但是自己没有她的记忆,她绝不允许自己向萧谢低头。 林舒雅长叹一口气:“反正是你自己的选择,只是心脏病这个借口迟早被发现,突发心脏病根本来不及送医院就没命了,你是给自己下药了吧?” 兰时没多说什么,站起来离开:“这些就不用你管了。” —— 看着兰时的车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觉得某种程度上,兰时跟萧谢两个人反而很像,都疯得可以。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兰时居然会被折磨到人格分裂的程度,甚至出现了一个爱上萧谢的人格,所以她才宁愿让这个人格消失,也绝不允许自己妥协。 但是她太过于谨慎了,因为她对萧谢极度不信任才不肯吃药的,只不过这却被副人格察觉到了。 回到家里,兰时看着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笔迹,她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谁写的。 林舒雅又什么都不肯告诉她,最近她总会有一瞬间想不起刚刚发生的事,就像是解离一样,长的时候甚至持续十几分钟。 晚上她又去了一趟花房,站到她失去意识前最后站的地方,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之后发生的事。 再醒来就是被夜咲澪绑架,越想越头痛,她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怎么了?”身后忽然有人将自己抱住。 兰时闻到那个人身上熟悉的味道,自然猜出了是谁,她没有挣脱开,反而感到被他抱住的那一刻,很安心。 她将头轻轻靠进他的怀里:“想不起来,想不起来那天我究竟是怎么出去的。” “阿时。” 萧谢在她的耳边轻轻叫了声她的名字。 “嗯。” 他松开她,走到她的面前低头看向她。 “你听我说,那天你确实没有离开这里。” 萧谢其实已经跟她说过好几次了,但是她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又怎么会轻易相信呢? 看着兰时仍旧是不信任的样子,萧谢无奈只能拿出手机。 “这是花房的监控录像。” “什么?” 听到他说监控录像,兰时眉头一皱,他居然在家里安监控,而且还是在她经常来的花房里。 “你在花房安监控?” “阿时,你听我解释,只是安在了门外,我怕你一个人在家会有危险所以才……” “在家会有什么危险?”兰时不肯听他的解释,脸上表情相当生气。 “你这不就在花房晕倒了吗?还觉得是有人绑架了你。” “你……” 萧谢一句话把兰时堵了回去。 看着她的这个样子,萧谢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那天确实只看到了你进去的一幕,再后来就是你晕倒被人救出来送去了医院。” 说着他把手机放到她的面前,从她进去到被救出来中间确实再没人进去。 兰时来来回回拉了好几次进度条,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视频看上去没有剪辑过的痕迹,而且萧谢既然告诉了她摄像头的事,也没必要再继续瞒着他。 她将手机递给萧谢,样子有些失落,更带着些无措。 “真的是我乱想吗?” 萧谢牵住她的手,将她抱进怀里,双手牢牢圈住。 “可能是你这段时间太累了,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 兰时把头埋进他的胸前,小猫一样地蹭了蹭:“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冲动了?” 萧谢只是笑了一下,手指缠绕进她的头发之中,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傻瓜,当然不会。” “嗯?真的吗?”兰时抬头,露出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他看着怀里的人这个样子,还真是勾人不自知,其实冲动的是他才对。 他低头直接吻上了她的唇,兰时没料到他会忽然这样,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双手想要推开他,只是她整个人都被圈住,怎么可能会挣脱得了。 花房里面层层花架摆放了各种时令鲜花,氤氲的味道更成了他们之间最好的催化剂。 萧谢又想起了曾经自己也是这样,在逼仄的花房之中,卑劣地向她索取,只是这一次她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