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苏珩回来了
初雪后偶有几日出了阳光,外头的雪人化了一半,身子大大缩水。 接近年底,江氏内部暗流涌动,江屿州的处境是内有财狼,外有虎豹。 之前公司的窟窿补不上去,银行每日催债,即使低价卖了几套房产,也解决不了财务困境。 还要堤防着江晚姒和江云起,这两人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将他拉下高台。 有一次,江熙暖哭着去牢里看方知岚,说自从那日在众人前被江晚姒打了后,闻彬就开始厌恶她了,觉得她丢人现眼。 闻彬日日在外面花天酒地,酗酒回来还会动手打她。 方知岚很憔悴,只能苦笑安慰小女儿忍一忍,多点讨好男人。 江熙暖一个劲的哭,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她才是京城最大的笑话。 年纪轻轻就给人当了续弦,那些贵太表面奉承她,背地里全是揶揄和嘲讽。 一想到闻彬在外面的莺莺燕燕,她生气,但更多的是害怕。 她害怕闻彬不要她,成了弃妇。 “你不要哭了,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方知岚听着她的哭声,心烦意乱。 真是人生如戏,不到死的时候,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发生什么转折。 “妈妈,我好想你,大姐夫出不来了,大姐也扎在公司里跟江晚姒斗,宋家看二姐看得紧,没有一个人能帮我。” “妈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江熙暖抹了脸上的泪水,泣不成声。 “耐心点,男人都是花心的,你不要与他起争执,日子熬着熬着,就过去了。” 方知岚叹了一口气,她还能做什么呢?只希望小儿子在国外能不受影响。 忽而想起大儿子,“青轩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不让探视。”江熙暖收起哭声,满不耐烦回答。 江青轩在牢里的日子也并不好过,遭受着手脚断裂的疼痛,日复一日。 终究是寒了心,我来看你,你却只关心你的儿子。 方知岚还想多问些,江熙暖便起身要走了,“狱警说时间到了,我先走了,妈妈,你保重身体。” 求人不如求己,既然没有人能帮我,那我就只能自救了。 凭什么都是江家的女儿,大姐能进公司呼风唤雨,二姐能嫁进宋家享受,就连江晚姒和秦微微也过得比她好! 三叔家的妹妹也被保护得很好,没有吃过苦头,没有栽过跟头。 整个江家,只有她,过得生不如死的生活。 这不公平! —— 咖啡店,他一身干净的圆领白衬衣,温文尔雅,手里还拿着一本书认真地看,坐在靠窗的位置,引不少人驻足回看。 “苏珩?”一道清冷的嗓音,他才从书里抬起目光,微微一笑,柔比月华。 “坐。”示意她坐下,看出她眼里的疑惑,缓缓说道:“我姐有事,暂时来不了了,她让我跟你说声抱歉。” “我知道,只是没想到,是你回来了。”江晚姒恢复冷淡。 在两人沉默之时,服务员端来一杯咖啡放在江晚姒面前,是她从前的口味。 苏倩怀孕了,所有的工作都停了下来。 “嗯,我毕业了,现在京城里工作,以后,你的事情,都归我。” 苏珩捏着勺子,沿着杯壁游走,不经意地抬眼,关注她的反应。 她最近,过得不好。 江绝的意外死亡,对她的刺激很大,不然,也不会打电话预约苏倩的治疗时间了。 可病人与医生之间的信任感,不是那么容易建立起来的。 “晚姒,不着急,你慢慢想,我这段时间都会留在京城。” 苏珩也是国外顶级的心理治疗师,自然懂得心理防线重的人,换心理医生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江晚姒只是笑了笑,喝了一口咖啡,没答应,也没拒绝。 “这是我姐让我带给你的药,如果晚上睡不好,可以吃一粒,但不要多吃。” 苏珩一如往之的温柔,只是比她大一岁的年纪,倒是很会照顾人。 学校里的女生应该都喜欢他这样的,言谈温润,行止有度,如春风般柔和,又干净自持。 喝了咖啡,聊了些国外的事情,江晚姒便先走了。 本以为,不会找他,至少不会这么快。 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那天晚上,挺冷的,没下雪,寒风呼啸。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眼里只有一团红,红得刺眼,染了她整个世界都是红的。 “软软,你在做什么?”宋廷晏下楼,看到她瘦弱的背影,心里一紧。 下一瞬,她缓缓转过身,像犯了错的小孩,局促不安地望着他。 右手还紧紧抓着水果刀,刀刃滴血,地板开出一朵朵雪花。 “软软,怎么了?”他边走近,低声询问。 没有第一时间夺下她的刀,只是瞥了地上一眼,看到了两条鱼的尸体,以及断肢残腿一堆破碎的壳。 宋廷晏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没伤自己。 “我.....”江晚姒看着他走近,再走近,忽然急了,丢下手中的刀,抿唇解释:“不是我。” “我没有。”她轻轻摇晃着头,下意识否认,不想他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 对上他的眸子,却看到他温柔地笑了,“软软是饿了吗?想喝鱼汤?” “怎么不叫我一起呢?我也想喝。”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安慰她的慌乱。 “软软会杀鱼吗?要不要我帮你?” 随即又牵起她的手,带她去厨房冲洗,拿着纸巾轻轻擦干净了她的手。 她颤抖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时,被捏住,在他的拉力下,扑到他的怀里。 “软软,不可以吃独食的,下次,记得叫我一起。” 话音刚落,他密密麻麻的的轻吻也落在唇上,逐渐安抚了她不安。 温柔缠绵后,是更加猛烈的虐扫,似是要卷走她的一切。 “软软,今晚你不乖,不是说好等我开完会就一起睡觉的吗?怎么偷偷跑 手指勾着她的一缕发,圈着把玩,灼热的呼吸烫了她的脸。 那还有思绪想其它呢?他问什么,便答什么。 “等你好久了,我睡不着,下来走走。” “傻瓜,怎么不来喊我呢?” “你忙,不敢打扰。” “饿不饿?” 她摇摇头,早已经忘了自己刚才在干嘛,手也白净,原先鼻腔里的血腥味,早就被他的气息冲淡。 “我困了,上去睡觉。”宋廷晏说完,就将她抱起来。 大手按了按她的脑袋,绕过客厅那处“案发现场”。 等第二天,江晚姒醒来的时候,也没想起来,只是觉得嘴巴有点疼,破了个口子。 喝水的时候,都得避开。 头脑昏昏沉沉的,好像忘了什么事情,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我昨晚是不是下楼了?”有过前车之鉴,她也担心自己是犯病了。 宋廷晏挑眉,“嗯。” “我做什么了?我怎么有点想不起来了。”拍了拍脑袋。 “喝水。”宋廷晏不露痕迹地答。 她杀鱼,他善后,多大点事呢? “没别的了?”江晚姒狐疑。 “有啊。”宋廷晏放下手里的平板,双手交叉置在膝盖上,懒懒往后一靠。 对上她追问的目光,笑了笑,“我们在厨房接吻了。” 江晚姒一口粥水差点喷出来,还好拿纸巾挡住了,瞪大了眼睛看他。 这话一点也不像他能说出来的。 接吻这事,还用他说吗?嘴都被咬破了! 去公司的路上,江晚姒也还在想昨晚到底有没有什么事情。 直到遇见江绝那个小助理,跟她打了一声招呼, “晚姒小姐,那两只螃蟹,你养得怎么样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想起来了! 她昨晚将螃蟹杀了,还宰了两条锦鲤! 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