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正泽把时安带到一间休息室里,当然不是苏家之前给封砚卿安排的那间,是新的,没提供给某某家族的空房间。 “白音其实就是被宠坏了,性子骄纵些,真要说她多坏,我觉得是没有,而且当初差点跟她联姻,后面是我单方面后悔了,算我对不起她。至于其他人,大多是见风使舵,或跟着起哄好戏,或想巴结巴结白家苏家,跟他们较真是没用的,因为对他们来说,真理并不重要。” “至于我朋友,他们确实在为我担心,也帮过我不少忙,我不好当面驳回他们,但我私底下会好好跟他们说的。” 苏正泽是在跟自己解释,为什么那些人“围攻”他时,他没有替她出头,而是只是选择带她离开吗? 听起来是挺像那么回事,一不小心就会跟着他的节奏走,觉得他说得对,人有时候是要谦让些? 可时安现在脑子很清醒,这些话PUA不了她。 他欠白音的关她什么事?他的朋友又不是她的朋友,他的朋友为他出头欺负的她,她却得因为他要顾及朋友面子,一并忍受了? 难道道理都跟他姓吗? 时安垂着眸,声音闷闷地不太高兴:“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总归是听你的。”才怪。 苏正泽安抚着:“是我不好,可能还是不够顾及到你。以后我会尽量权衡,不再让他们惹你不开心了。” 时安勉强笑了笑:“是我不该让你为难才是,本来……我俩也没什么关系的。” “怎么会没关系,我是要娶你的啊!”苏正泽像是急切中吐出的肺腑之言,说完后似又觉得唐突,解释着,“你放心,我会努力征求你哥的同意,帮你离开封家的!” 时安笑容越发苦涩:“不用为了我,牺牲你的婚姻,你应该去找你真正喜欢的女孩子,不然,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不是,是我愿意的,我……”苏正泽似乎想表明心意,却又因为顾忌什么,没有说出来。 但这只是“似乎”,是见了他这模样猜测的他的意思,事实上他究竟什么意思,他可什么都没说。 时安干脆就望着他,一副很是疑惑的表情,完全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等着他明确告知。 苏正泽移走了视线,转移了话题:“我刚看你都没吃什么,我去给你拿点吃的过来,你先在这好好休息。你放心,我会在门外挂个牌子,不让其他客人进来这里,不会再有人打扰你。” 他说完便出去了。 时安往沙发上一坐,拿出手机打了几个字,忽觉得头有点疼。 她举目望去,发现一个电香炉,造型看着像真的,实则是通电的,散发出来的烟雾没有味道,但能清新空气,还能驱蚊驱虫。 毕竟有些客人可能对一些香味过敏,所以这种没有味道是最合适的。 可显然这个电香炉此时里头放着的并不是这种药液,同样没有味道,但久了就让人头晕目眩,浑身渐渐丧失力气。 不过可能时安现在的体质比较特殊,她虽因为“敏感”而头疼,却还不到头晕无力的地步。 但她还是假装难受地瘫在沙发上。 房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不是苏正泽,是另一个男的,时安刚刚才看见过,孟家少爷,孟广怀。 他是白音的追求者,追白音很多年了,跟他妹妹想巴结白家不太一样,他似乎是真的很喜欢白音。 他看到时安,目光亮了起来,是那种几分狰狞几分疯狂还有几分仇恨的亮光。 他溜进来,把门反锁上,再朝时安走来,他一只手背在背后,走近了才把那只手亮出来——手里正握着一把刀。 “你、你想要干什么?不要、不要过来……”时安惊慌得想逃,但她又浑身无力,只能挪动着往沙发另一边爬去。 然后被孟广怀轻而易举地摁住。 他面露疯狂,神经病一样的偏执的眼神:“我刚看到苏正泽出去了,你俩单独在这里面待那么久,都干什么了?” 时安害怕地摇头:“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 “你还想骗我!你勾引苏正泽,你抢了白音的老公,你这个贱人,你们怎么对得起白音?!!” “就因为有你的存在,白音才会那么难过!” “贱人!贱人!去死吧!” 他高高举起刀,对准时安的心脏扎了下去—— —— 时安仓皇地跑到封砚卿跟前,一把抱住了他:“哥哥,有人要杀我!” 当时封砚卿身旁还有人,苏正泽的父母都在,看到时安时,两人还笑着要打招呼,见时安看都没看他们就大庭广众之下抱住封砚卿,脸色僵了僵,这会又听到时安大喊有人要杀她,脸色又青了青。 短短数秒,两张脸是变了又变。 “这是出什么事了呀?小安是不是又跟白音她们闹矛盾了?”苏母维持住笑容,先替时安解读了意思,又跟旁边的人和封砚卿解释,“我估计是小孩子们打打闹闹的,吓到小安了,小安就是比较内向胆小的。” 时安还赖在封砚卿怀里不出来,一副真的吓惨了的样子,听到苏母这么说,她只把脸转出去:“真的有人要杀我,是那个孟家的叫什么怀的。” 她又转回头来仰着脸看封砚卿:“是真的哥哥,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他说是因为苏正泽才想杀我!” “你这孩子,怎么越说越不像话。”苏母干笑着,苏父也应和着:“是啊是啊,这好端端,孟家那小子做什么要杀你,他跟我家阿泽还是朋友呢。” 时安闻言,也不辩驳了,就可怜兮兮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哥。 封砚卿盯着时安片刻,抬眸时,面色冷厉几分:“怎么,觉得我妹妹说谎?” “不不,怎么会呢,就是觉得小孩子们闹腾着,我们做长辈的插手管太多了不好。” “不好意思,”封砚卿语气淡漠,却不怒自威,“若我妹妹被欺负了,我还真就管了。” 他再次垂眸看时安:“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