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时安说的什么催眠什么操控,白音第一反应是不信的,她那坏德性,让她习惯性地就先嗤之以鼻地嘲讽:“就你,还催眠?身上多几根毛,飘起来了,就把自己当神仙了?” 对于这张恶毒的嘴,时安看着白音的脸,表示一点都不生气。 她还得忍着不笑:“我还飘得起来,你的翅膀是不是还得捂紧身上的金毛,免得被你妹妹调换走啊?你这是飞都不敢飞了吧?” 白音下意识地就想反击,却在张口时怔住,随后瞪大眼眸:“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时安笑:“刚不是说了吗,我会催眠,刚刚你以为你睡觉的时间里,我已经把你的秘密都给套出来了哦。” 白音这回没再全然不信,她心里已经起疑,却还是摇头:“不,不可能……” 时安:“你是不是听了你妈和你那养妹妹说,你不是你爸的女儿,那个白莲妹妹才是白家小姐?你不过是你妈当年跟初恋的孩子?” 白音无法控制地倒抽着气,对时安不知是惧还是杀气:“你……你怎么……” “怎么知道的?刚已经说了,别重复问题。”时安拍开她指向自己的手,“抱歉啊,我本来想循序渐进地跟你说,但你实在蠢得我不得不先提这个问题。” 在被骂蠢的白音发火前,时安了当地道:“你跟白莲又不是双胞胎,你俩相处一岁呢,怎么可能给你们调包啊,把你爸当傻子吗?” 两人如果是两个妈,在差不多的时间出生,那么还有调包的可能。 但一个刚出生的,怎么跟一个最少已经十个月的孩子调包?两者差那么多,傻子都认得出来的好吗? 白音张嘴想反驳时,却又突然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 对啊,这怎么可能调包得了? 她甚至忘了生气,脑子里很是疑惑:“可、可是,白莲比我小……” 白莲也是她妈生的没错,可据她所知,她妈并没有在婚后,出轨多生一个,毕竟十月怀胎,哪里藏得住,就像时安说的,她爸又不是傻的。 虽然很多豪门里,夫妻俩各玩各的多的是,但白家是不允许的。 时安听得发笑:“这更简单了啊,白莲虚报了岁数,她其实不是比你小一岁,是比你大一岁,她才是姐姐,是你妈婚前生的孩子。” 白音仔细想想,发现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时安摸着下巴,想着她从白音那看到的那段记忆碎片,那是深藏在白音心底,让她特别在意的:“我就觉得哪不对,现在想来,你妈和那个白莲就是故意让你偷听到的,呵,可真能装呢。” 白音瘫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又受了一遍打击一样,显得特别的迷茫无助,末了,她锤了锤自己的脑袋:“我才是傻子吧,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我把自己困那么久?” 最简单的就是刚出生的和一岁的孩子,很难完成调包,她为什么愣是没想到这点,她有这么迟钝煞笔吗? “说起来,也不能怪你啦。”时安安稳地拍拍她的狗头,“你是被催眠,下了暗示。” 白音抬起头,目光锁定在时安脸上。 时安怔了下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嗨,我说的不是我!” 时安简单地解释了下:“是这样,你呢,先是听到你妈和白莲的那段对话,定然会受到打击,不管怎么样,情绪上头的当下,确实一时半会地想不到别的。趁着这个时候,有个厉害的催眠师,加固了‘你其实被调包’的‘事实’,让你心里彻底认定了这么件事。” “其实,破这个催眠很简单,只要有个人稍微地提示你一下,你看,你这不就马上想明白过来了?可你那个妈妈虽然不知道你芒果过敏,在你性子这方面,却还挺了解你的,知道你遇到这种事,只会藏在心里自己害怕,不敢说也不敢去求证,知道你害怕一旦求证了,你就要离开你爸爸,你一直骄傲于你白家女儿的身份,你接受不了被否认这个身份。” “别说了!”白音垂着头,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抓着头发,“别说了!!” 越说到最后,越证明了,她妈妈从没爱过她! 时安静静地看着她。 都是妈妈不爱的孩子啊…… “你还有爸爸。”过了几秒,时安幽幽开口,不知道是说给白音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白音缓了缓,抬起头来,带着湿意的眼睛迷茫地望着前方:“爸爸他……早就对我失望了。我……我好像做了很多糊涂的事……”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年怎么回事,她一边害怕自己真不是爸爸的女儿,一边又倔着性子想证明自己没有白家也可以,没有爸妈也可以,她不需要所有人的爱,她自己就可以。 在这种矛盾下,她就跟青春叛逆期一样,干了很多让她爸爸看不惯的事。 “怕什么,他可是你爸爸。”时安端起旁边桌子的杯子,递给白音,“与其你自己在这内耗,不如把你知道的、怀疑的、听到的,都好好跟你爸说说,到时候怎么样,想来你爸爸会给你答案。” 那种在商场上混了大半辈子的人,能把白家经营到如今的规模,想来这位白建华应该是个精明的人,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现在的情况,大概就和白音之前差不多,眼前被迷障了,只要有个人,稍微点一下他,一切就都明了。 还有谁,比得过女儿跟他谈心的? 从之前她的观察,白建华应该是很疼爱自己女儿的。 白音听了时安的话,心里安定了许多,下意识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噗——” 她一口水没喝下去,反喷回杯子里,面露痛苦:“你给我喝的什么玩意?” 时安耸肩:“我怎么知道,你摆在桌上的。” 白音看了看手里的杯子,再看看里头的液体,想起来了:“这是我之前喝的,都放两天了,你也敢拿给我喝?” 她并不常来这边住,偶尔过来,这次也是跟家里闹开才过来,来之后自己没收拾,也不想让人过来收拾。 时安:“谁知道你放多久?这是你家,还得我给你倒水不成?” 白音:“……” 她目光复杂地瞪着时安,她也是这会才意识到,她竟然被时安引着跟时安说了这么多。 就睡醒后,她也不知怎么的,下意识地想要信赖时安……不会这丫真会什么催眠?下降头? 时安可不管她在怀疑什么,拍拍她的肩膀,道:“你想想办法,把那个白莲约出来跟我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