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九点左右,在扬城东北角的一处废弃的仓库不远处,何晋坐在车里观察四周的情况。车库里的货品已经备好了就等人来拉走。 何晋看了看手表,约定时间是九点,现在是八点五十分,估计接货的人差不多要来了,他静静地在里面守候着,如果超过时间他就将货拉走。 八点五十五分时刻,外面果然来了一辆货车,几个人下车之后四周查看,随即挂出一条红色毛巾在仓库门口,这是双方约定的暗号, 看到红毛巾何晋知道接货的人来了,为了彼此安全,他们从来不正面接触,只靠不停地变换着交接的方式。 带头的是阿飞,但他蒙着双面不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脸,其他几个搬货的也是如此,这样对大家都安全,即使有人被抓也不知道对方长相。 阿飞打开了车库门,里面停着一辆货车,他挥手让人搬货,自己则在外面警惕观察,直到众人将货物全部搬上车,他才重新将车库关上,和众人一起上车离开。 何晋见他们离开了,出来将车库关上,取下了挂在门上的红毛巾,这样他的任务完成,至于这批货如何运出扬城就与他无关了,这也是保护彼此的方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别人的任务是什么其他人一概不知,包括对方是谁都不知。 阿飞到了二号码头,车子停在不远处藏起来,他用手电对着码头晃了晃,随即对众人说:“撤。” 众人全都离开了,他们同样不知谁来接货,接货人是谁。 林时此时正躲在2号码头暗处观察,约定的时间是十点,现在是九点四十分,也就是说还有二十分钟就要来人了。此刻,2号码头似乎格外宁静,但林时却不知凶险正在一步步向她靠近。 在林时不远处马勇也躲藏在暗处,这一段时间于浩让马勇带着人日夜守在2号码头,其他码头也有人守着,只是这个码头尤其要关注。马勇无奈带着人轮班倒,白天别人看着,晚上他亲自守着,还好在秋季时分不至于被冻着,但日夜守着谁也受不了,无奈于浩下了死命令,不抓住一个违法走私的他就别想在家过夜。 马勇靠在暗处差点睡着了,旁边的二毛说:“老大,这日子啥是个头?哥几个快困死了。” 他边说边打哈欠。 “嘘!小点声!”马勇一下子提起了精神说:“处长说等抓住了共党重重有赏。” 二毛说:“共党?啥时能抓住?这两天确实抓到了几波走私的,但都是一些贪图私利的商户,为了少给点过渡费,偷偷用陆家租来的2号码头。” 马勇说:“陆家人也真是的,常年租下2号码头却从来不用还没人看守,这明摆着让人家钻空子吗?真不知陆家图什么?听说一年的租金比其他码头都高。” 二毛说:“可能陆家有钱没地方用吧,租下码头不用是想证明自家实力强不在乎仨瓜俩枣。”马勇探出头说:“快看,江上有动静了。” 众人看江上果然从远处飘来一条船,船头上站着一个人提着一盏灯。 马勇说:“走,出发,别被船上人看到打草惊蛇。” 说完,他带头慢慢地往江边靠近。 林时看到自己前面不远处有人在悄悄地移动着,她明白了怎么回事,但她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将手里的红毛巾用力地对着江上的船挥了挥,然后她隐身在暗处。 船似乎没有要掉头和停下来的意思,船夫继续划着船往岸边而来。 马勇带着人也继续潜伏着,看到船逐渐靠岸时,他突然站起身用枪对着船夫大喊:“别动,下船。” 船夫不紧不慢地放下船桨和手里的灯,忽然一个箭步跳下江里,迅速游向船后面,一会便不见了身影。 船就在江边慢慢悠悠地晃着,马勇用手电照了照船上说:“奇怪,怎么是空船?” 二毛说:“难道是空城计?” 马勇打了他一下说:“你以为是诸葛亮?还空城计?这就是共党扔的烟雾弹,想探探我们的虚实。” 二毛问:“那怎么办?我们还等吗?” 马勇说:“等啥?我们已经暴露了,他们怎么可能还来?至少今晚不会来。走,回去睡觉,困死了。” 说完,马勇带头离开了。 看到马勇带着人离开之后,林时环顾四周看了看,发现确实没有人,迅速走近江边,用手电对着船下晃了晃两下。 一会,船下浮出几个潜水的人,从江里爬上来。 林时说:“辛苦了,同志们,行动处的人走了,快点搬货上船。” 说完,林时带着人到了货车停靠暗处,几个人将货抬上了船和林时挥手告别。 林时会心地笑了,看了看四周,随即离开了。 于浩和陆玉婷还在红红歌舞厅喝酒跳舞,老板娘果然像传闻中的那样千娇百媚,是个八面玲珑的主,对谁都热情似火。 于浩问陆玉婷说:“怎么样?老板娘没让你失望吧?” 陆玉婷说:“果然如传闻中说的一样,别说男人见了动心,女人见了同样动心。” 于浩说:“可在我眼里她不如你天生丽质好看,她过于修饰自己了。” 红红从舞池里走了出来笑眯眯地说:“于处长,你都几天没来了,是不是嫌弃红红没有招待好你阿。” 于浩说:“对不起,红红,这几天事务繁忙,你看今天不是来了吗?走,为了陪罪我请你跳第一支舞。” 说完,他用眼睛征求陆玉婷。 陆玉婷挥了挥手说:“去吧。” 红红说:“怎么?于处长今天带舞伴了?那就是我不懂事了。” 于浩说:“人家是千金大小姐,怎么会跟你计较?走吧,再不去舞曲要结束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走向舞池。 陆玉婷看着两个人跳舞的身影,两个人似乎越搂越紧,让人总觉得他们之间似乎有种说不清的关系。 一会,于浩走了过来。 陆玉婷将一杯酒递给他说:“来,为你和老板娘共舞干杯。” 于浩一饮而尽,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再一饮而尽说:“好,再为我和你共舞干一杯。” 陆玉婷笑了笑,自己也举杯一饮而尽。 于浩对她伸出一只手,陆玉婷将手搭在他手上一起到了舞池。 两个人搂着跳起舞来,陆玉婷故意离于浩很近,若远若近的距离导致于浩有些痴迷。 陆玉婷趁机问:“你今天不早点回行动处吗?” 于浩问:“处里没事我陪你就行。” 陆玉婷说:“听说昨夜有人闯进医院杀求主管没得手,你不怕他今夜再去行动处杀吗?” 于浩说:“杀什么杀人都死了。”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解释说:“这事我只对你一个说了,你千万别传出去。” 陆玉婷心想: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 想到这,她说:“我跟谁说呀?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抓到凶手,陆家发生这么多的事却找不到藏在背后的人我真的很急。可凶手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杀求主管?是不是因为求主管发现凶手杀田助理的事情,我听说求主管火灾当晚就在现场。” 于浩说:“不是这个原因,具体原因我说不上,但绝对不是这个原因。” 于浩想说是有人冒充了求主管才杀人灭口,但因为此事牵扯到陆明礼他不能明说。虽然他搞不清是不是这个原因,但上午刚有人冒充求主管,下午求主官就被毒死,两者之间实在是太巧,唯一让他想不通的是陆明礼为什么要帮那个冒充的人,可一个死了,一个失踪无法对证。 陆玉婷心里一惊想:天啦?我居然误会了求主管,以为他发现了我杀田助理的事,所以我才杀人灭口。 想到这,陆玉婷有些不自在了,但还是敷衍地和于浩跳舞。 第二天,马勇将这事告诉了梁庸才,被他骂得狗血喷头,还说这是共党的缓兵之计,他们的人肯定藏在暗处,只等你离开之后再行动。 马勇一听慌了说:“怎么办?这事不能被处长知道,要不然我死定了。” 梁庸才说:“你呀,如果你没有跟我出生入死,我都懒得管你,此事到此为止,谁都不要提当没发生。” 两个人嘀嘀咕咕地商量半天,为了隐瞒于浩,因为于浩每天都会问马勇守夜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