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孚公馆,炎凉简单洗漱后,把前几天打包好的行李箱提到客厅,又把卫生间里的洗漱用品收到一个塑料包装袋里,把物品归整了一下。 环顾了一圈,明天就要离开这个居住了将近四个月的房子,竟有些不舍的情绪盘旋在心头。 她从第一天进来就知道,只是暂住,这里不是她的家。说好的是后天搬,可她有点住不下去了。 盛泊言和盛少珺都不回来,这里被她和姜小玫母子占据,就像是没有主人的房子被土匪霸占了似的。 姜小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的卧室门口,一声不吭地看着炎凉的一举一动。 “小玫,明天我们就搬出去吧,老房子基本收拾好了,我给晨晨布置了单独的房间。”炎凉径直走到姜小玫面前,平视着她的眼睛,希望她能醒悟,“这里从始至终都不属于我们。” “老房子?为什么要住老房子?”姜小玫顿时炸了,“炎凉,你什么意思,放着一个大平层不住,你要我们都搬去老房子?那里连个物业都没有,很不安全知不知道?” 炎凉脸色一沉,冷声说:“你说的是汪凯烨给我的那个?呵,就算请我去我都不去住!何况,这段时间汪家破产,说不定哪天汪清海就会来闹着要回去。” “他闹就给他?不是已经过户到你名下了吗?”姜小玫听到汪清海的名字,眼神闪烁几下,“我记得是在茗香书苑对吧?那里环境很好诶,就是离市区远一点。” “我是不会去住的,那个人杀了我妈妈,你让我怎么住在他给的房子里?” “那也是属于你妈妈的东西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姜小玫的声音尖锐起来,“你要真的嫌弃,不如就还给汪清海得了!” 炎凉眸色冷寒下来:“你到底要不要搬去老房子?不要就算了!你自己出去找房子!” 姜小玫表情一暗,立时乖顺地垂了眼帘:“好吧好吧,都听你的。” 炎凉舒了口气,她总算能接受现实了。 “你和盛总真离了?”姜小玫声音里透着颓败。 炎凉无声点头。 姜小玫扭头进屋,小声嘀咕了一句:“看来以后不能靠你了,靠不住。” 炎凉一怔,被她气得胸口闷窒。 第二天一大早,炎凉和云姐道别。 云姐吓了一跳:“少夫人,你怎么会和少爷离婚了?” 炎凉淡淡扯了下唇角,不想多说什么,只感谢她这段时间的照顾。 云姐看着姜小玫抱着晨晨出来,身上背着个帆布包,手里也拖着一个行李箱,几乎要哭出来了。把晨晨接过来抱在怀里,亲着他的小脸蛋,心疼地唠叨:“哎哟,这小可爱也要走吗?我可真舍不得!晨晨,你一定要回来看云姨啊。” 晨晨不太懂,被亲得痒了咧着小嘴咯咯直笑。 姜小玫眼里含了泪:“云姐,放心吧,只要你在这里,我会经常带晨晨来玩的。” “诶,好,你可一定要记得!” 告别了云姐,姜小玫坐进出租车里,和炎凉之间隔着晨晨。 “你看,连云姐都舍不得我们走,就你,一直冷心冷肺的。” 炎凉透过车窗,看着不住往后倒退的沿路树木,不敢回头。 回到老房子,姜小玫发现防盗门换成了不锈钢材质的,坚硬牢固,连窗户都安了防盗窗,心里踏实了一些。 上次来,觉得这里虽然破旧,但比她之前住的工厂宿舍还是好很多的。唯一的缺陷就是不安全,现在炎凉已经把这块短板补齐了。 假如她第一天就住在这里,她心里一定会非常满足,终于在这座城市拥有一所安身之地了。 可是在东孚公馆住了四个月,她见识到了有钱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顿时就不淡定了,看这里哪哪都不顺眼。 她和孩子没有别的居所,只能暂时住下。 经过这件事,她突然领悟到一个事实,那就是,之前无论享受到什么样的条件,都是沾了炎凉的光,即便是现在这所小房子,也是属于炎凉的。而她自己,一无所有。 她暗自思量,怎么样才能接触到那些豪门之子?脑海中闪过汪清海的脸,不禁叹气,他已经破产了,现在自身难保。 她最心仪的,仍然是邵千翊。哪怕他没有钱,也是她心中遥不可及的白月光,此生求而不得的遗憾。 唉!姜小玫深深叹气,吓了晨晨一大跳:“妈妈,你搬新家不高兴吗?” 炎凉回眸看过去,见姜小玫摊了一地的东西,坐在沙发上发呆也不收拾。 过去抱过晨晨:“姨姨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好不好?” 晨晨顿时拍着小手:“好啊好啊,晨晨有房间了!” 炎凉早就把孩子房间布置好了,能想到的东西都买了,剩下的等姜小玫需要再慢慢添置。毕竟炎凉没有带过孩子,不知道细节。 晨晨站在那张胡桃木小床上跳来跳去,欢天喜地的,一点儿也没嫌弃这间房子的简陋。 姜小玫请了假,要送晨晨去新的幼儿园。 炎凉安顿好她们,自己先去上班了。临走叮嘱姜小玫,有事给她打电话。 把家安顿下来,炎凉心里感觉从未有过的踏实,她只需要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就好了。 日子过得忙碌又充实,炎凉几乎顾不上想别的事情,一天午休时偶尔刷到新闻,汪凯烨和詹眉亭判下来了。詹眉亭毫无疑问的死刑,汪凯烨被判了十三年。 炎凉觉得汪凯烨判的太轻了,尽管他熬到出狱也已经年近古稀,什么也做不了了,可她心里还是不痛快。 …… 盛泊言早一天得到汪凯烨的审判结果,他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也没有鼓起勇气和炎凉说。 离婚后,她很快搬走了,云姐给他打电话通知的。虽然他早就知道,可乍一听到,心还是不受控地沉落下去。 其实都生活在晏城,炎凉还在他的公司里工作,想见面是很容易的事,可他就是不知道用什么借口才能和她联系。 期盼着她先给他发信息,一天无数次看手机,每一次消息提示音响起,他都激动的心脏快要跳出来,可每次看都不是她。 他很想听听她的声音,觉得汪凯烨的事就是最正当的借口,可是翻出她的号码,他又失去了勇气。 心里不禁腹诽自己是个胆小鬼,刚要把手机放回兜里,手机铃声惊天动地地叫了起来。 他垂眸看了眼屏幕,是邵千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