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总会的事盛泊言一直都在调查,除了当初就确定了汪清海的人,还有一拨,虽然不肯承认,但他猜到可能是沈固风派来的。 而调酒师背后的人,始终查不到。 刚才邵千敏向他告白时,脑海中突地闪过一道亮光,所以才问了那句话。 邵千敏眸中极快地闪过一丝慌乱,转瞬即逝,但盛泊言还是捕捉到了,幽黑的深眸透出一道凌厉的锋芒。 “泊言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夜总会?”邵千敏很快稳住了心神,无论表情还是语气都表现出一种茫然和无辜,“炎凉什么时候去夜总会了?” 盛泊言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看向邵千敏的幽瞳中隐隐透着杀气,他咬着后槽牙,声音隐含着狠厉:“这次的绑架事件,你有没有参与?” 邵千敏的心已经揪成一团,颤栗不已,可表面还是懵懂的神情:“绑架?谁?什么时候?” 盛泊言唇角扯了一个阴恻恻的弧度,饶有兴味地望着她:“你最好没有参与,否则……” 他抬脚欲走,又忽地回头,倏然一笑:“我不会顾及邵千翊的交情!” 望着盛泊言冷肃的背影,邵千敏突然冷得牙齿打颤。 脑海中疯狂回放过往做过的一些事情,搜索到底有什么纰漏,哪里被他抓到了蛛丝马迹? 难道只是因为他听到自己的告白,就联想到的? 她不禁又打了个寒战,盛泊言的脑回路真是令人恐怖! 邵千敏觉得很委屈,无论是家世还是样貌,还是个人能力,她哪一点比不上炎凉? 为什么盛泊言满心满眼都是那个蠢丫头? 她多次故意接近盛泊言,以工作上的事靠近他,甚至故意放水给他利益来诱惑他。 可他总是避她如蛇蝎,白白到手的利益都不要,也不肯和她单独出差,单独相处。 她不得已才另辟蹊径。 夜总会的事件,她只是想让炎凉和沈涧西重归于好,那样盛泊言就死心了,她就有了机会。 可惜事情败露,幸亏她没有露面,而且表面上,她没有任何嫌疑和动机,盛泊言怎么样也想不到她的头上。 甚至连沈涧西,都想不到会是她给他打的那个电话。 她知道盛泊言一直在查这件事,不敢再有行动,就接近盛少珺,取得她的好感。果然,盛少珺很喜欢她,也有意撮合她和盛泊言。 但盛泊言油盐不进,甚至盛少珺为了阻止他和炎凉在一起,不惜用了自杀的极端手段。可邵千敏知道,盛泊言对炎凉还是不死心。 这段时间和盛少珺的来往中,邵千敏大约了解了他们家和汪家的恩怨,震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她笃定只要盛少珺活着一天,就不会接受炎凉,可令她看不懂的是,盛泊言为什么对炎凉如此执着?明明是杀父仇人的女儿,又不是长得多么国色天香,最多就是清丽而已,为什么他就放不下呢? 每次面对盛泊言,看到他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样子,邵千敏就觉得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个男人能如此无视她! 炎凉算什么?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让盛泊言执迷不悔? 她觉得现在有点理解汪清婉的感觉了。 她心底也浮出了毁掉炎凉的念头! 尤其是她发现炎凉怀孕了,不用想也知道是盛泊言的,嫉妒之火烧得她昼夜不宁。不行!绝不能让炎凉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绝不能让盛泊言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 事情的发展似乎有利于她,炎凉最近和沈涧西走得很近,盛泊言误会了,整天一副失恋的痛苦表情,看得她咬牙切齿。 她恨炎凉! 她巴不得炎凉立马消失,永远也不要出现! 她知道自己黑化了,如此下去后果很可怕,可她控制不了自己。 心底好像埋着一座火山,随时都有可能喷涌出足以毁天灭地的岩浆! 当她得知汪清海被盛泊言打残了一条腿,就有了新的计划。 汪清海无法对盛泊言做什么,必然会迁怒炎凉,哪怕把炎凉作为人质向盛泊言获取什么利益,她想汪清海也是很乐意做的。 何况还有商子萱和詹眉亭的仇恨,汪清海更是不会放过炎凉。 于是她花钱找了人,寻找机会绑架炎凉,把她送到了汪清海那里。 邵千敏不明白炎凉为什么总是那么好运,以为万无一失的机会,她竟然还是毫发无伤! 汪清海失踪了,她猜想凶多吉少,估计是盛泊言干的。最让她满意的是,炎凉似乎和沈涧西真的在一起了,这次盛泊言虽然也参与了,但救出炎凉的人是沈涧西。 炎凉甚至住进了沈涧西给她买的房子里! 以前,她还满心希望炎凉能和自己的哥哥在一起,为哥哥感到惋惜。而现在,她不想了,甚至不愿意哥哥再关心炎凉,不愿意他们有一丁点关联。 人心就是这样复杂,尤其是女人的心。经常为了一个男人,甚至是因为嫉妒就能轻易摧毁友谊的小船。 可是她和炎凉之间有友谊吗?邵千敏认真地想了想,也不算有吧,只是因为哥哥的缘故才多了一些交往而已。 想到此,邵千敏觉得得到了解脱,心安理得起来。 她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本来不想这么快表白的,最理想的状态是,盛泊言对她也产生了感情,让他主动表白。 可是刚才,在盛泊言的家里,在他的面前,在新年第一天的氛围里,她突然想要牢牢抓住眼前的男人。 哪怕是一分钟她也等不了了,她怕再有什么变故,怕他知道炎凉怀着他的孩子,她必须现在就抓住他! 尤其盛泊言看似冷漠,实则还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炎凉的情况下,她心情激动,无法抑制自己的冲动。 结果,告白以后,竟然意外地引起了盛泊言对她的怀疑! 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焦躁和不安。 “敏儿?阿言呢?”盛少珺从厨房里出来,环顾了一下四周,面露不悦,“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敏儿,对不起啊,阿言可能是有急事,改天我骂他!” 邵千敏勉强地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拿起手里的包,慌乱中找了个借口,匆匆跑了出去。 车子开得飞快,几次差点撞上路上穿着新衣吃着糖葫芦的小孩子。 邵千敏魂不守舍地回了家,咬着指甲在屋里转了几圈,突然滑开手机,找到盛泊言的号码拨了过去。 “泊言哥,我们在一起吧!如果你不答应,”邵千敏浓密长睫下的眸子,闪着深幽的光,“我知道汪清海死了,是你杀的!” “呵,”盛泊言沉默了一秒钟,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本来我还只是怀疑,你倒是急不可耐地来给自己坐实。” 邵千敏一听,顿时像坠入了冰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