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唯有脚步声回响，头顶奢华的灯光此刻显得格外冰冷，初禾仰头看着顾沉不近人情的背影，咬唇跟到他身边。 　　 “谢谢你……” 　　 顾沉侧脸冷漠，“我只需要你履行你的承诺。” 　　 她的……承诺？ 　　 初禾忽然意识到什么，一颗心紧张地跳起来，呼吸都乱了节奏。 　　 顾沉带她上了三楼，三楼不同于楼下的奢华，装修很雅致，看起来像是舞文弄墨的地方。 　　 当初禾跟着顾沉进入其中一个房间后，她才发现她刚刚的想法有多么单纯。 　　 屋内挂着几幅不同姿势的裸女油画，床是一张圆形的水床，浴室的玻璃是透明的，更让初禾震惊的是，这房间里居然到处都是镜子，甚至包括天花板。 　　 “这、这……” 　　 顾沉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这落败的湘城里竟然藏着这种地方。 　　 看着顾沉走进去，初禾一时僵在原地，“我、我能不能等聚会结束了再来……” 　　 顾沉侧目看她。 　　 “你别误会。”初禾连忙道，“我不会想反悔，我只是担心……如果我们一直不回去，别人会不会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顾沉没说行还是不行，只哂笑道：“你这会跟我装上清高了。”而后便走到床边坐下。 　　 初禾知道，这就是不行的意思。 　　 算了……她被何翔带出来，那群人心中已经了然，就算她此刻回去也改变不了局面了。 　　 初禾对顾沉还有感情，并不排斥和他上床，她走到顾沉面前，想要解开他的衣扣，却被顾沉握住手腕。 　　 “你在做什么？” 　　 初禾被他问懵了，“我们不是要做爱吗？” 　　 “做爱？”顾沉重复这个词，嘲弄地笑了一声，“我们之间有爱可以做吗？” 　　 “……” 　　 她对顾沉当然是有爱的，可顾沉对她只剩下恨了吧。 　　 “把衣服脱了。”顾沉忽然说。 　　 初禾睫毛颤了颤。 　　 她以前能面不改色地在他面前换衣服，眼下动作却很艰难，毕竟顾沉看她的眼神不带感情……就像在看一件等待估价的商品。 　　 最后一件衣服落下的时候，顾沉把她拽到了身前，他视线扫过她每一寸肌肤，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看了个遍。 　　 她昨天和夏云过夜，顾沉以为她身上多少会有点痕迹，可他没有找到任何痕迹，她的皮肤干净的恍若没有经历过性事。 　　 但这怎么可能呢？这女人能不穿内裤的勾引夏云，夏云终于同意和她在一起，她应该主动贴上去才对。 　　 耳边忽然响起女人轻微的哽咽声。 　　 顾沉抬眸，见初禾眼眶通红，“你看完了吗？” 　　 顾沉以前觉得他很了解初禾，可他现在愈发看不透她。 　　 说她自尊高吧，她能恬不知耻地用身体勾引男人。说她自尊低吧，只是被他看光了身子，她就能委屈地掉下眼泪。 　　 但凡事双重标准，总是有原因的。 　　 顾沉能找到的原因就是她面对喜欢的人是自尊低，面对不喜欢的人，又摆出了那副清高的态度。 　　 这念头一出，他看着初禾的眼泪愈发烦躁，甩开她的手，冷冷道：“只知道哭？你就是这样伺候人的？” 　　 初禾一怔，旋即更多的酸涩涌上鼻尖。 　　 可，早做完早完事，尽早还完这个人情，她也能尽快离开， 　　 初禾咬唇忍住眼泪，又想去解他的衣服，却再次被顾沉握住手腕。 　　 “你做什么？” 　　 面对同样的问题，初禾说：“我们不是要……上床吗？” 　　 她换了一个词。 　　 “谁说我要和你上床？”顾沉冷嗤一声，“你这身子刚被别的男人使用过，我嫌脏。” 　　 初禾意识到，他误会她了。 　　 她没有办法解释，只能默认了。 　　 “那……你想怎么办？” 　　 顾沉掐起她的脸，拇指揉上她柔嫩的唇瓣，暗沉眼神里压抑着的不知道是欲望，还是嫌弃。 　　 “你这张嘴，别的男人用过吗？” 　　 初禾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 　　 她美眸睁大地看着顾沉，空洞的眼睛怔怔落下了泪。 　　 顾沉不耐道：“如果你只会哭，那你就滚出去。” 　　 “……” 　　 初禾满目疮痍的心像是被他掏出来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七零八落，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