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 　　 顾沉回家路上，接到了初禾的视频通话。 　　 画面中的女人穿着吊带睡裙，正趴在床上翘着脚。 　　 顾沉有点意外，“今晚没有聚会？” 　　 “今晚有，但我不想去。”初禾瘪了瘪嘴巴，“比起去现场看着他们巴结权贵，我更想和你聊聊天。” 　　 顾沉不由失笑，有些感慨。 　　 他一直觉得初禾生动形象地诠释了知世故而不世故，珍贵又难得。 　　 但他旋即又有些忧虑。 　　 他迟疑道：“你很不喜欢那些权贵吗？” 　　 “他们高高在上又目中无人，很难让人喜欢吧？”初禾说，“我今天看见有个服务员不小心撞了陆天祺一下，陆天祺表面没说什么，转过身后一直拍他的衣服，表情很厌恶。但其实那个服务生并没有弄脏他的衣服，甚至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顾沉试探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不是所有的权贵都像他这样虚伪？” 　　 初禾苦恼道：“但从我这些年的工作经验来看，绝大多数人还是像陆天祺这样的，甚至比他还要过分。” 　　 权力会放大人的劣根性，而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顾沉说：“你也说了是绝大多数，那应该还有少部分是好人吧。” 　　 初禾疑惑，“上回你明明说他们这种人没有几个是好东西，现在怎么又帮着他们说话了。” 　　 顾沉呃了一声，绞尽脑汁想着说辞，下一秒余光瞥见后视镜，脸色陡然一变。 　　 一辆越野车正紧紧跟在他的车后面，看不清里面的人，车子副驾驶的车窗降下，探出了一把长枪，黑漆漆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车子！ 　　 初禾察觉到他的异常，“出什么事了吗？” 　　 顾沉神色如常道：“我这边进来了一个电话，回头再和你说，先挂了。” 　　 “哦，好。” 　　 几乎是挂断视频的下一秒，一颗子弹划破空气射来！ 　　 顾沉眼疾手快地打了半圈方向盘，迅速并道，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发出了尖锐的声音，下一秒子弹穿透了右侧后视镜，玻璃在空中炸裂。 　　 顾沉快速从车子的暗格里拿出一把手枪，他从左侧后视镜中判断了大致位置，一手控制着方向盘，另只手探出了窗外，对着后车砰砰开了两枪。 　　 “噗呲——” 　　 越野车的左侧前轮胎被子弹穿透漏了气，车身瞬间倾斜不稳，又行驶了几百米后，彻底被顾沉甩在了身后。 　　 顾沉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有几辆车出现在后视镜中，甚至天空中隐隐传来了螺旋桨的声音——是直升飞机。 　　 顾沉脸色一变，几乎是立刻伏到了副驾驶上，下一刻两颗子弹击碎了前挡风玻璃，射进了主驾驶的车座上，正中顾沉刚刚头部所处的位置。 　　 一个狙击手半边身子探出了直升飞机，在空中露出了挑衅的笑容。 　　 这阵仗和两年前的那场暗杀一模一样。 　　 顾沉冷笑一声，猛地打了一圈方向盘，从另一侧车道开出了市区。 　　 这群人来得正好，两年前他们让他栽了一个大跟头，这一次，他一定会让这群人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