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严查
这种时候不管事情是真是假,要先把苏挽烟召进殿再说。 否则在宫门等久了,只会惹百姓无限猜疑。 元和帝怎么可能不知道,但若是可以,他真的不想面对苏挽烟,那苏挽烟也不知怎么地,不开窍就算了,一张嘴皮子伶牙俐齿,顾左右而言他,他的意思她是一听一个不明白。 也不知道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一开口元和帝就觉得心烦气躁。 他眸眼一转瞪向远宁侯,都是他生的好女儿! 远宁侯此时也是拧紧眉头,他这个女儿怎么净给他惹事? 既是躲到了天亮那就乖乖藏起来别再丢人现眼,如今怎么还闹到金銮殿上? 元和帝瞪归瞪,当下是要先把人召进来,他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怒喊一声:“把她召进殿来!” 他是一国君王,来人不过一个女人,他有什么可怕的! 他倒想看看苏挽烟想干什么! 此时的宫门口已经聚满了百姓,昨晚的动静很多人都听到了,只是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经苏挽烟提起,他们才后知后觉的知道原来是恭亲王遭遇了刺客。 再联想起御林军半夜就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部分百姓已经开始在心里惶恐。 搜捕的动静那么大,却连个刺客的影子都没抓着。 在京城城防那么严的情况下,怎么还有会刺客? 那些刺客走了没? 这次没刺杀成功,明天还会不会继续? 会不会波及到他们? 又想到昨晚的爆炸声离他们很近,部分百姓已经匆匆赶回家,收拾包袱准备搬到别处。 这高官达贵的必经之路住着不安全,得往远一点搬。 金銮殿上,苏挽烟还是昨夜的那身宫装,头上凌乱的发髻已经重新梳洗过,同样是一夜未睡,却跟元和帝的一脸疲惫不同,她神清气爽。 只见她双手交叠在身前,昂头挺胸,迎着元和帝那明显的怒气走到殿中,很标准的朝元和帝叩拜:“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这叩拜礼,让苏挽烟都在心里暗夸了自己好几遍,她拜财神爷的时候可都没这么标准过。 元和帝心里有气,瞪着苏挽烟连‘平身’都忘了说。 倒是远宁侯,在看到苏挽烟那一刻就有些站不住,拧眉问责道:“苏挽烟,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这里可是金銮殿,不是你撒泼打滚的地方!” 没听见元和帝免礼,苏挽烟就只能跪着,她抬起头挺直了身板,看向远宁侯:“侯爷也知道这里是金銮殿,本宫现在可是恭亲王妃,哪怕是侯爷,见了本宫也要行上一礼,你在皇上面前公然呵斥本宫,以下犯上,扰乱纪律,该当何罪?” 她这些天的宫规礼仪律法条例可不是白读的。 她现在的身份是亲王妃,哪怕眼前这个人是她爹,都要尊她一声王妃娘娘,人前人后更是少不了一套礼。 明明是跪着,但那直视着远宁侯的目光却丝毫不惧,淡然的气势直接压过了在场的百官。 远宁侯眉头一抽,她竟然还敢在他面前拿谱? 这真的是他那个在府中不言不语的庶出女儿? “好了!”元和帝就知道苏挽烟那张嘴没那么好收拾,适时开口:“你起来说话。” 苏挽烟这才缓缓起身。 “刚刚来人禀报说,你击鼓鸣冤,是为恭亲王被刺杀一事,此事朕也是刚刚知晓,到底是怎么回事?恭亲王现在身在何处?可有受伤?”元和帝拧着眉,怒意被压了下去。 只听他的话,好像是真的才刚刚知道一样。 “经过医治,王爷的伤并无大碍,只是新伤旧伤加在一起,需静养两个月方可好痊。” 此话一出,元和帝瞳孔骤缩,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气再次上涌。 她说什么? 他们请大夫了? 这么大的动静他的人为什么找不到? 余南卿竟然毫发无伤? 元和帝憋得脸色通红,这个坎他好像如何都过不去了一样,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怎么想都想不通,为什么一个瘫痪的人能从他的影卫手里逃掉? 为什么他还能毫发无损?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元和帝沉着脸,脑袋像短路了一样,一个劲的在想这个问题,哪怕余南卿还有余党,他派出去的刺客也足够多,不可能连个废物都杀不掉。 苏挽烟却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开口掷地有声:“臣妾恳请皇上严查京城各司,特别是京中城防,宗正寺与大理寺,王爷被刺杀的路段离宗正寺极近,宗正寺却迟迟未来救援,城中巡防更是形同虚设,昨夜刺杀动静之大,巡防竟毫无反应。” “皇上,如此种种,臣妾不得不怀疑这场刺客是不是有所预谋,刺客是不是买通了各司官员,为虎作伥,否则为何在这种关键时刻无所作为?”苏挽烟揖手,行的是君臣礼:“望皇上严查!” “恭亲王妃不要一张嘴就血口喷人。”首先出言反驳的就是宗正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昨日夜里本官并未听到京城有什么动静,谁知王妃是不是在夸大其词?” 宗正寺是专门查办皇亲贵胄的执法部门,上到天子,下到文武百官,只要是跟皇室沾了亲带了故的,别人不敢去查的,都由宗正寺秉公查办。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权力滔天的部门,现在竟因为知晓元和帝有铲除余南卿之心而毫无作为。 苏挽烟连头都没回,她才不跟这些人乱扯,她的目标始终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元和帝。 她凛声:“到底是臣妾夸大其词,还是真有此事,皇上只要一查便知。” 昨晚的爆炸声,不说全京城,至少那附近的百姓都听到了,一查一个准,根本没跑的。 现在跳出来反驳她的这些官员,不过都是摸清了元和帝的想法,想把话题的重点淡化。 东扯西扯之下,时间一长很容易就会把人带偏,就像现代的辩论一样。 现在还是宗正寺卿在说,要是等言官开口,那她可就真的斗不过这些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