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052　　 乔越在那晚受了凉，去学校后开始鼻塞，嗓音变得沙哑，说话就像被人掐住了喉咙，吐字都听不大清晰。下午放学，乔沉刚走近，她就急着把人推开，侧脸打了个喷嚏。皇帝不急，太监急昏了头。再加是自己闹的，乔沉几乎要把她供起来。平时还会和她闹闹，动手动脚，这几天办事风格迥异，不仅虎视眈眈盯着她，逼她穿秋衣秋裤。还喜欢半夜溜进她房里，看她被子盖好了没有。未料有次正要打开乔越卧室的门，一扭头，他妈梦游似的爬起来上厕所。见到儿子鬼鬼祟祟，手搭在妹妹门把上，当自己看错了。乔沉处变不惊，手仍搭在那儿，“妈，您听见没有，她咳嗽声怎么变大了？”李丽竖着耳朵听了会，“没啊，我进去看看。”乔沉给她拧开门，她放轻脚步靠拢，给乔越掩好被角，出来对他说：“应该是房里太干了，明天我去给她买个加湿器。”“那就好，”乔沉颔首，“妈，还是，我去买吧。”李丽拍拍儿子后背，“懂事，睡觉去吧！”后一日，两人放学去附近商场。乔越戴着口罩，眼眶湿润，边缘晕了圈粉红。乔沉伸手把她外套拉链拉到最上头，说：“你还是回家躺着最好。”她指指新开的奶茶店，“不行，今天这家开业，我一定要来喝。”乔沉啧声：“我给你带回去不就行了。”乔越拉着他进店里，人很多，取餐需要排队。她用他的手机，扫码，低头问：“哥，你要喝什么？”什么都不想喝，不对，只想喝那个。乔沉握拳抵唇，心虚清了声嗓子。“和你一样。”她付完款，切回主屏，屏保是一张水彩笔画的小男孩，线条稚嫩，没什么技巧，标准儿童画，下方赫大三个字：小猫猫。那是乔越小时候比照着他画的，画完还夸他长得像怪盗基德。乔沉一直用这图当壁纸，有段时间用来做各种app的头像，她嫌弃反抗：“怎么还用这张，我后来不是给你画过别的，换好看点的不行吗？”女孩子总喜欢画各种漫画人物，她也有空会临摹同学的漫画书，乔沉的照片作为写生范本，经常被她用来练手。“这是你的黑历史，我帮你记着。”乔沉单手插兜，有人端着冰淇淋雪顶走过来，他将乔越揽到身前。她屈肘轻轻捣他腹部，“一位绝世画家因为你的打击就此陨落了，你。”“乔越！！！”一声惊喜的叫声打破两人的谈话，店里不少人都顺声望过去。乔越一愣，叫她的人是隔壁班的班长。“好巧啊！”对方格外热情，脸颊上的酒窝点缀其中，显得纯真娇媚。乔越笑了笑，“好巧。”前台正好叫到他们餐号，乔沉去取。女孩紧张兮兮拉着她，“你哥哥好帅啊，上次给你发消息想要他微信号，你一直都没回我呢。”乔越嘴角扬起的笑容逐渐消散，淡声说：“我家里把手机收走了，没看到。”“哦！”女孩点头，兴奋看着她手里，“这是不是你哥手机，可不可以让我加一下他微信，拜托！”乔越捏着手机，全身都在叫嚷着不给不给不给。“你还是直接问他要，我。”“不好意思，不加女生，”乔沉拎着奶茶走过来，对着外面喜欢他的女生向来没什么多余的情绪，“而且，我有女朋友了。”女孩有点尴尬，脸红着连再见都没说，慌乱跑开。他将奶茶插好吸管，捂到乔越手里，扯下她的口罩，“喝吧。”她撇嘴吸了一口，既不反驳他说的“有女朋友”，也不论证他说的“不加女生”。在他删裴述照片的那天，就把自己好友列表里里外外给她展示了个底朝天，完事后信誓旦旦说：“对不起，这辈子都不可能给你吃醋的机会。”他的小月亮，里头外头都得是甜的。乔越轻揉鼻尖，只是月牙般的弯弯笑眼一路上就没掉下过。乔沉可比她激动多了，买加湿器时，脑海里同时绽放出成百上千支烟花，绚烂斑斓的光辉，噼里啪啦照亮黑夜。乔越居然事后不反驳？我有女朋友了！啧啧，听听这语气。买好东西回到家，李丽鼓捣了会加湿器，转头看到乔沉盯着说明书不知道笑啥，跟傻了似的，抬手拍拍他，“赶紧给妹妹弄好，笑什么呢？”“哦。”翌日周六，乔越还在睡觉，乔沉起床刷牙后，看李丽翻了本旧书出来细细擦拭，问：“这不是爸的书么？”李丽吹吹封面，“你爸最近发病似的，一会找我拿本书，一会让我把纪念章给他，你俩这从小折腾人的性子，绝对是遗传他的。”“对，老妈说什么都对，”乔沉附和，“我俩还遗传了老妈的美貌和智慧，免得别人嫉妒，这辈子只能相依为命了。”李丽乐呵笑着，马屁精！她说：“行了行了，你爸学人家买了点盆栽，我过去帮着收拾下。午饭你俩自己解决，少给小月亮喝什么奶茶，她嗓子痰还没化呢，喝那么多甜的……”乔沉认命听完一堆唠叨，李丽刚说完，立刻逃到房里换衣裳。李丽摆摆头，提包换鞋准备出门。她反手带门，包里塞着乔中民的书，她脚步都轻快许多。有点像重新回到年轻的时候，他从警校回来，在她家楼下等着。她走进电梯，没注意刚才关上的门，锁芯弹跳出来，露出一条细缝。乔中民在楼下停好车，看她出现，说：“我还想着去看看孩子。”“你去呗，”李丽坐上车，把包打开，一拍大腿，“呀，书没拿，走，我和你你一块去。”乔中民拦住她，“我去就行，车没熄火，你在里边坐会。”乔沉换好衣服，叫了声妈，没人应。他笑了下，走进隔壁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