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歉疚
那一箭射中了何姝云的心脏,就算有偏差,也不会超过半寸。 除非他们有现代的医疗设备,否则何姝云不可能救得了。 思及此,温卿纵然心有不甘,但也不再纠缠。 一来,她不是师筠的对手;二来,她只剩下一支箭了,不能浪费。 “下次见面,你我还是敌人。”温卿深深的看了眼师筠,转身离开。 师筠知道,那把袖弩不出意外是温笑卿从文丰宁的断臂上卸下来的,里面只有四只箭。 如果他现在要杀温笑卿,轻而易举。 可是...... 师筠目光沉了沉,看着温笑卿明显体力不支的步伐,喊道:“温笑卿,别死的太早,我们的账还没算呢。” 温卿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朝着陈文风快步走去。 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声高亢的鸟鸣。 师筠不再停留,身轻如燕的点在石俑上,不过片刻已经失了踪迹。 那几个女人惊恐的看着迎面走来的温卿,却还在色厉内荏的威胁道:“你别过来啊,你敢过来我们就杀了他,我们的刀比你的箭快!” 陈文风蜷缩的躺在泥地里,赤.裸着身子,他羞耻的将脸埋在手掌中,痛苦绝望的啜泣着。 “文风!文风!” 陈文令发了疯似的跑了过来,看到弟弟如此模样,慌忙脱下衣服盖在他身上,兄弟俩抱在一起,崩溃的嚎啕大哭。 方羽涅震惊的看着眼前一幕,意识到什么立刻转过了身去,可是方才一幕就像是烙印一样刻在了她脑海中。 面具男紧随其后,看到陈文令惊讶的发出“啊”的一声,似乎并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那几个女人见状,撒腿就跑。 可随即,其中一个女人突然摔倒在地,大声惨叫着,“腿,我的腿!” 她的大腿被弩箭贯穿,鲜血淋漓。 “谁再往前走一步,射穿的就是她的脑袋!”温卿端着袖弩威胁道。 女人们哪还敢轻举妄动,哆嗦着站在原地,连头都不敢回。 “跪下。”温卿朝着其中一个踹了一脚。 对方浑身绷紧,吓得哆哆嗦嗦说:“我跪,我跪,你别碰我!” 方羽涅去屋里找来了麻绳,捆住了几人的手脚。 陈文令本想搀扶着陈文风去屋里给他清理一下,可陈文风一看到那草屋就吓得尖声惨叫,双腿跪坐在地上怎么也不肯动。 温卿将斗笠重新戴好,又取回了药箱。 她走到陈家兄弟跟前,看着伤痕累累的陈文风,看着悔恨自责的陈文令,心中无数的情绪交错翻涌着。 何姝云说得对,今日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因她能力不足。 因她狂妄自私。 陈文令能帮她解决三夫的问题,陈文令身世简单,易于掌控,她所想的都是陈文令能给她带来的好处。却从未想过,她能为陈文令带去什么。 陈文令只是一个普通柔弱的男子,他无法自保。 而她也在没有保护他的能力的情况下,却还想拉着他入局。 她的不自量力,让他们陷入了如此被动的局面。 温卿压下心里的自责和懊悔,打开药箱,道:“扶他去石像后面吧,那边干净一些,这是药。” 她没有碰药瓶,而是让陈文令自取。 尽管如此,陈文令依旧害怕,他手掌颤抖的从药箱里快速的取出药瓶,扶着陈文风就要离开。 突然,陈文风挣开陈文令,扑进了温卿怀里。 温卿身形僵住,低头看向陈文风。 陈文令看着自己的弟弟,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只能咬着唇低下头,像是默认了这一切。 远处的方羽涅再次背过身,心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温大夫......温大夫你娶了我吧。”陈文风哭着哀求道,双手死死的抓着温卿的衣服,犹如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温卿方才才想明白一切,又怎么可能再重蹈覆辙,她看着陈文风,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对不起,我开玩笑的。”陈文风突然又松开了温卿,他胡乱的抹掉脸上的泪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他从温卿身边走过,头也没回的去了石俑那边。 陈文风咬着唇,没敢看温卿就匆匆追了上去。 温卿看向陈文风的背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温大夫。” 方羽涅走过来,打断了温卿的思绪,询问道,“那些人怎么办?” 温卿环顾四周,“那个面具男呢?” 她们这时候才发现对方不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一开始他不让我们上来,又听不懂我们的话,是陈公子跪下去求他,他才让步的。不过我看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一切,估计也是拿钱办事。”方羽涅说。 温卿摇头,“未必。” 那个男子当初也找过她,但是错过了,他现在与何姝云有牵连,十有八九是因为何家药铺帮了他。 ... 草屋里一共有四个女人。 腿上受伤的那个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了,听见脚步声这才猛地睁开眼睛,惊恐的看向温卿。 “你你你,你别过来!你想知道什么我们都告诉你,千万别过来。”其她三个亦是恐惧的喊道,身体不断地往后退缩。 “你先出去吧。”温卿与方羽涅说道。 方羽涅厌恶的看了眼那几人,转身出了门。 随着老旧的木门关上,温卿走到女人面前,她吓得浑身哆嗦。 “这是最后一只箭了,我需要回收,你忍着点。”温卿面无表情的说道。 “啊——” 紧接着,屋里传来女人的惨叫。 方羽涅一阵头皮发麻,屋里又是连续的哀嚎声和谩骂声。 “温笑卿我草你爹的狗杂种,你别落在我手里,否则我啊啊啊——” “是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我们是被逼的,是何姝云逼着我们糟蹋他......温笑卿我要杀了你!” 不管是歇斯底里的谩骂,还是苦苦的哀求,自始至终,温卿都没再说话,她甚至连逼供都没有做。 不远处的石俑后面,陈文令看着弟弟满身的伤痕,泪水不断的往下掉,“是我害了你,文风是我害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