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镜开
张道玄猛地抬起头,狠狠瞪着她,大叫道:“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 他这反应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正常,两位长老失望地摇了摇头。 宋灵朝厌恶地蹙起眉,后退半步,“既然你不肯承认,那就用回溯镜看看吧,要是我误会了你,我亲自向你道歉,这本秘籍我也不要了,怎么样?” “不!”张道玄下意识拒绝,反应过来后,用力咽了口唾沫,抬头看向主位的长老。 立刻换上委屈的表情,哭求道:“大长老,二长老,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害师父,是张无量杀了师父,跟我没有关系啊!” 两位长老对视一眼,神色都不好看,冷声道:“既然你没有做,那就听宋小友的,用回溯镜看一下,也好还你一个清白。” 张道玄愣了一下,没想到一向对他深信不疑的长老会帮着宋灵朝说话。 “可……可我毕竟是未来的掌门,这事要是传出去,就算我没有杀害师父,也有损青阳派的名声啊。” 一道凌厉的眼风扫向他,大长老沉声道:“谁说你是未来的掌门了?先前不过是要你做代掌门考验下你的能力,事实证明,你各方面的能力都不足以支撑起整个门派,掌门人选我们还要再斟酌。况且,若当真要这弑师的凶手做了掌门,我青阳派才是真的名声尽毁!” 话已至此,张道玄说再多都没用,见求情没用,他又换了一张面孔。 “我看在师父的面子上,尊称你们一声长老,你们却联合外人一起算计我。” “你们算什么?不过是三个老不死的,等你们也死了,这青阳派只能靠我!” “大胆狂徒,你敢对我等这般放肆!”二长老拍案而起,怒气腾腾地看着他。 “有什么不敢的?你们不就是一群老不死的吗?今日我就是不用回溯镜,你们又能奈我如何?还有你——”他神色嚣张,抬手指着宋灵朝。 “你是张无量那个废物派来的吧,不但抢走了秘籍,还教唆这群老家伙,我今天若是不教训教训你,怎么做得稳这掌门的位置?” 他眼神一凛,迅速从身侧的囊袋中抽出铁鞭,朝宋灵朝的面门甩过去。 宋灵朝刚要闪躲,逼近的鞭尾却在半空中被斩断,跌落在地。 其他鞭子似乎也在瞬间失去了支撑力,软趴趴地缩了回去。 “断、断了?”张道玄瞪大双眼,直愣愣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短了一截的鞭子。 白泽收剑入鞘,面无表情道,“抱歉,张兄,下手重了点,可你不该在我面前随意出手伤人。” “来人!”大长老对殿外喊道,“来人,把这出言不逊的孽徒捆起来,老夫今日定要为青阳派好好清理一下门户!” 张道玄还是双眼失神地看着手里的鞭子,被同门绑起来时也没有挣扎。 二长老起身走过去,亲手取了张道玄的一滴血和一滴泪放在回溯镜上。 那镜子虽修好了,镜面却有一道裂痕。 白泽握住镜柄上的黑水晶,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放于胸前,闭眼念了一段密咒。 “镜开!” 他猛地睁开双眼。 众人就见那镜面炸开一道金光,光芒散去后,半空中出现了一面光屏。 屏上出现了张道玄的身影,背景像是一家酒楼的厢房内,他端着酒杯,正在和对面的人说。 可是屏上只有他的身影和声音,对面是谁并不清楚。 只见两人欢谈片刻,对面伸出半只手臂,作势要给张道玄什么东西。 那截露出的衣料是青色的。 张道玄看着那只手,犹豫了一下,伸手去接,随后手心便多了一颗血红色的药丸。 看着那药丸,他迟疑地问:“这药当真是无色无味,吃下也不会被人发现?” 不知对面说了什么,张道玄松了口气,才将药小心收起了起来。 随后举起酒杯,笑着道:“放心,江兄,事成之后,仙门大比的魁首非你莫属,那秘籍自然也是你的囊中之物。” 尽管已经猜到了,可看到这里,两位长老还是不敢置信地看向张道玄。 这孽徒竟真的勾结外派,内定了仙门大比的魁首,只这一点就是众仙门之耻! 被锁灵绳绑着的张道玄却没什么反应,似乎已经不在意结果了,只是眼神僵直地看着地面。 光屏中的画面一转,还是张道玄的身影,背景却变了,像是在一间卧房里。 “这是法空师尊的袇房!”二长老惊呼,怒不可遏道:“这孽畜要做什么?” 尽管知道这是过去已经发生了的事,可亲眼看着还是忍不住升起怒火。 只见张道玄进去后,紧张地逡巡一遍房间,才走到放在中间的桌子边,将那枚血红色的药丸丢进茶壶里,然后抱起茶壶晃了晃,又打开壶盖看了看,才离开。 屏上画面再次一转,这次是宋灵朝熟悉的背景,竟是关押过自己的那个水牢。 屏上还是只有张道玄的身影,他居高临下地站在水牢外,垂眼看着一个方向,眼神轻蔑又得意。 “张无量,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看不起我吗?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条狗都不如!” 屏上看不见对面的张无量,只能听见张道玄对他一句又一句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没了金丹,你就是个废物!可惜啊……可惜那老头看不见了,不然你说他会不会后悔,后悔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你身上,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师父在天之灵要是知道,他最爱的徒弟因他没了修为,会不会气得活过来?” “是啊,是我下的毒又怎么了?谁让那老头偏心,眼里只容得下你一人,竟然连掌门之位都要传给你?他该死!” 画面到此为止,光屏瞬间缩回了镜中,镜面又恢复了原来斑驳的样子。 “畜生!果然是你下的毒!”二长老怒气腾腾地走到张道玄身边,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张道玄掀起眼皮,眼神阴鸷地看着他,咧着嘴桀桀地笑:“可惜了……” “孽畜!你还笑得出来,你可有半点悔意?”大长老也指着他,怒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