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清池就已经僵住了。 在这个环境之下,她根本就分不清楚,身后的男人,是敌还是友。 她刚才发热的脑袋,也瞬间就清醒了。 这男人说的没错,她这样贸然的冲过去,根本就是送死。 她来的首要目的是救人,实在救不了才要送死呢,她真是太冲动了。 看着云焕微微起伏的身体,清池才点了点头。 捂在她嘴上的手,也慢慢的移了下去。 “跟我走。” 轻声的说了一句,那男人,就又把清池重新拉进了漆黑的阴影之中。 兜兜绕绕,这个男人带着清池居然十分轻松的绕过了所有的岗哨,没惊动任何人的,来到了营地最外围,一个存放牧草的地方。 此时,清池才看清楚,这个男人,也穿着一身夜行衣。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甩开男人的手,清池就戒备的向后退了一步。 那男人转过身,就拉下了自己脸上黑色的面罩。 因为远处还是有光亮的,所以清池还是能在这样的深夜里看清楚男人的长相。 “中州人?” 清池不可思议的脱口而出。 这里可是血狮大军的营地啊,她能来到这里已经算是个奇迹了,结果这大晚上的,竟然又会出现一个长得还很好看的中州人来帮自己,这怎么跟做梦一样呢。 阿兰看着清池眼睛里的疑惑,就觉得很好笑。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他就是不想,让这丫头这么快的就暴露自己。 一开始,他还以为她是来刺探情报的呢。 直到看见她来到了塔塔帐外,眼泪汪汪的看着那个中州的少年将军的时候,才明白,原来她是来救人的。 慕锦尘的手里是没人了么?这么危险的事情,居然交给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儿,亦或是,这里面还有别的原因? “你跟笼子里的那个人什么关系?” 阿兰并没有回答的清池的问题,而是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问了。 “嗯?”清池眨了眨眼睛,不安的看着阿兰,“我跟他什么关系,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清池还对着阿兰翻了一个白眼。 “呵,呵呵!” 冷笑了一声,阿兰伸手冷不防的就把清池脸上的面罩拽了下来。 “我都用真面目面对你了,你是不是也得真诚点?丫头。” “你。” 清池还想重新戴好的,但是已经这样了,戴不戴都无所谓了。 “好啊,看就看吧,但是你还是要告诉我你是谁?不然,我就喊了。” 清池说着,就把手里的剑硬塞到了阿兰的手里,之后就开始脱夜行衣,脱完了之后,就也都一股脑的塞到了阿兰的手里。 “看见了么?这可是星月家族的徽记,你要是不老实交代,我就把人叫来。还有,我虽然是中州人,但是我是夫人的客人,被人发现了,我就说是你挟持我的。到时候,他们是会信我,还是会信你这个中州人,不用想也知道的。” 一边说,清池一边用手指了指脖子上的蓝松石项链,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 “哦,好吓人啊,不过,我并不怕什么星月家族,你用这个吓唬不了我。” 捧着清池塞到他手里的一堆东西,阿兰的心情忽然间好的不了,这么多年了,他从没有过如愉快的时候。 然而,他的脸上还没有表现出来笑意呢,清池带着威胁语气的声音再次的响了起来。 “阿日斯兰你总该怕了吧,他是我朋友,对我好着呢,这整片草原,现在都是他的。” 也是病急乱投医了,情急之下,这种大话清池也说的出口。 阿兰实在是忍不住笑了,他转过头,呼吸了好几次,才又镇定的把头转过来。 “既然对你那么好,还是朋友,你想救人,直接跟他说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的呢?” 一句话,就把清池堵的哑口无言。 皱着眉,清池就开始在心里想着对策了。 这么在这拖着也不是办法,她还是应该先溜的。 想着,就不动声色的抽出了一根银针。 “这位大哥,既然你不愿意说你是谁,那我也不再问了,不管怎么说,刚才还是要谢谢你。 只是,这个地方真的是太危险,你还是快离开吧。” 说着话呢,清池就用手,拍了拍阿兰的肩膀。 阿兰只觉得肩上忽然间刺痛了一下,等他用手反剪住清池的手的时候,就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这么快?师父就是师父啊,这药效,真厉害。” 清池第一次用师父的麻药银针,她是听说过,王爷曾经也中过这招的,据说,整整一夜都动不了呢,后来还是喝了解药,才解的毒。 不过现在师父将药改良了,已经能在三个时辰之后,自动恢复了,这就省了很多麻烦啊。 清池笑嘻嘻把已经是一动都不能动的阿兰挪到了草料堆的旁边,并且让他坐了下来。 “这位大哥,我这也是不得以啊,人在江湖,总要防着点的不是,等明天天不亮,你就能动了,到时候,你就赶紧离开这里吧。 说真的,这里真的不欢迎中州人,你要没地方去,可以去天玉关的。 还有就是,刚才真的挺谢谢你的,我差点就因为冲动坏事了。” 赶着说,清池赶着把牧草铺在阿兰的身上,这么冷的天,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没准就冻死了。 弄好了一切之后,清池才又把自己的夜行衣穿好,拿起自己的剑,就要离开。 只是离开之前,清池还是回过头,看了一眼,被她‘淹没’再牧草里的男人。 “后会无期吧。” 话音落地,清池就像是一只轻巧的野兔,无声无息迅速的离开了。 等到清池都已经走远了,阿兰才眨了眨眼睛,抬手摘掉了自己脸上跟头发上的牧草。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动不了了,不过他曾经可是拜过西域毒王为师的,他的身体,早就因为,为那个变态试药而对一般的药物免疫了。 从地上坐了起来,阿兰怔怔的看着清池消失的方向。 要是娜娜还活着,也应该跟小石头一样大了吧。 只是,在阿兰的心里,娜娜一定会是一个自小养在深闺,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 或许现在已经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