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就是我的敌人！”　　 高老爷破口大骂着，喝的醉醺醺的，他看着高夫人就来气。原来的时候，他在高夫人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还要被议论纷纷。在宅子里头被下人说是吃软饭的，没有奴仆将他当成是主人。走到外头，也要被别人指指点点，说他没骨气，靠女人养活。　　 他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忍气吞声、谄媚讨好，甚至愿意给她当狗。只要她说东，他就不敢往西，她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做，哪怕是被人瞧不起。　　 可是她呢？在那些卑贱的奴婢面前打他耳光、羞辱他，叫他抬不起头！还要听那些奴婢们的嘲笑声。　　 他除了一张皮囊，什么都没有！　　 他甚至连自己的姓氏，自己的名字都丢了！　　 天上的列祖列宗若是知晓看见，肯定会觉得他有辱门风，他的家族，也会以他为耻的吧。　　 可是现在！　　 老天终于开了眼，让高文茵这个女人疯疯癫癫！她终于疯了，终于变得被街坊邻里议论，终于变得这样神志不清！　　 这可是他的好机会，等这个女人一死，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接管高家、还有高家所有的的生意。　　 到时，他会找一位贤妻良母，为他生儿育女，他们会成为一段佳话。当然，他还要纳更多的貌美的妾，来弥补他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与欲望。　　 高老爷突然笑起来，笑得合不拢嘴，“不，你一直都是我的敌人。你可曾将我当成过你的夫君？你又可曾将我当一个人看过？高文茵！”　　 没有任何回应他。　　 他气急败坏，“你说话啊高文茵！”　　 “现在人疯了，还变成哑巴了吗？”高老爷喝的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稳，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　　 高夫人坐在镜前，一动也不动。　　 她盯着镜子，看住镜子，仿佛要将镜子看出一个洞。她恨不得看穿这面镜！　　 镜子里头的人是谁？　　 那个人是谁？　　 为何阴魂不散的跟着她？为何会现在镜子里头？镜子里头发生的一些事情，断断续续、破碎又完整。她记不起来了，她记起来，又很快就忘记了。那是谁？她是谁？我是谁？到底都是谁？　　 镜中出现一座庙宇，庙宇中供奉着她的塑像，还有在她脚下跪拜的人们。他们是那样虔诚、那样相信。　　 一晃而过，又是许许多多奇形怪状的妖怪，他们有的呲牙咧嘴，有的张开血盆大口正在进食。还有的，被她提剑杀死，她的那双眼是那样冷漠。　　 她是她吗？　　 高夫人的双眼渐渐变得血红，脑子里头仿佛有恶鬼左右，一左一右的拉扯着她，扯的她头皮疼。　　 还有这面镜，不管她在哪，去哪里，最后都会回到这面镜子前。就坐在这里，一直看着这面镜子。　　 谁都将她唤不清醒。　　 “说话！”　　 “你给我说话！”　　 高老爷将桌子一脚踢翻，桌上的茶壶茶杯碎了满地，他踩在碎片上走过来，冷冷的盯住高夫人，语气阴森森的，“如果我现在就杀了你呢？你还是这样不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