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冷冷地扫视了在场的众人,与他目光相对的普通人都是浑身颤抖,马上低下了头。 那人见无人再说什么,转身便准备进入船舱。 谁知一个女子突然从船舱中奔出,愤怒的推向那男子,可因为力气太小,身形不由得向后退了数步,差点坐在地上。 还好那个准备进入船舱的持刀男子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臂,这才稳住了那女人的身形,可那男子的目光却阴鸷冷森,仿佛要将那女子吃掉一样! 那女人却无半点恐惧,看到面前的大汉手中流血的刀时,眼中却满是泪水,一边哭一边甩开了男人的手道:“你为什么要砍掉我兄长的手臂,你凭什么,你赔我兄长的手臂!”那女人的声音声嘶力竭,有些发疯。 大汉眉头一皱,不屑地推开女人便往船舱里走,那女人却双目发红,一把拽住那男人的衣服怒道:“你砍了我兄长的手臂,你就用你的手臂来赔!” 那男人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是如此癫狂,转身怒道:“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你不要不知死活!”说着再次转身便走入船舱。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植物,即使碰触到了皮肤,刚刚触碰只要砍掉手指便可以,可是你为何要将他整个胳膊都砍掉,这么大的伤口是会死人的!” 那女人瞪大愤怒的眼睛,从头上拆下一根发簪,竟是要再次冲向那进入船舱的大汉。 就在此时,一袭白裙飘然而落,挡在了女人的面前,单手握住女人拿着簪子的右手道:“姐姐,你冷静一下,不可冲动行事!” 原来来人正是白灵儿,只见她此时没了半点小孩子模样,脸上的认真和真诚让冲动的女人恢复了平静。 白灵儿手劲儿很大,拉过女人来到一处角落道:“姐姐,我们现在还在船上,上不得天下不了地,那大汉手法利落,定是个长用刀的,你这般孱弱,即使和他拼了,也未必能打得过他,而您的兄长此时还需要救治,我这有一瓶止血药,你拿去,等下了船后再做计较也不迟,不是吗?” 女人听了白灵儿的话,看看四周那些诡异的林地和涛涛的河水,终于清醒了过来,于是急忙俯身一拜道:“多谢妹妹指点,感激不尽,若有机会,定当衔环报之。”说着她拿着白灵儿手中的药瓶便急忙进入船舱中。 白灵儿长出一口气,慢慢走回到鬼臧和刘璃身侧道:“真是吓死我了。” 鬼臧笑道:“你做得很好啊?” 白灵儿道:“那种植物我在书中也看过,若非有修为护体,普通人一旦接触就会浑身溃烂而死,但是刚触碰的时候把触碰处截掉是可以解除毒素侵蚀的!那大汉这一刀太狠了!我从来没见过这般杀伐果断的场面,全是血!这样真的会死人!” 说到这白灵儿浑身抖了一下,转头看向鬼臧又道:“要不是你教我说那些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可是你为什么自己不过去啊?我学你说话好绕舌头。” 鬼臧道:“所以说你做得很好,能学得那么到位。”说着鬼臧摸摸自己的脑瓜子继续道:“我是个和尚,又是个男人,突然跑过去拉住她说那些话有些不妥,而且你这个小丫头过去说,她更能接受。” 白灵儿笑道:“没想到你这个人说话很臭,但是做事情还挺缜密的,佩服佩服。” 刘璃也突然道了一句:“佩服。” 鬼臧自信地笑了笑道:“我是谁?我是机智的鬼臧是也。” 刘璃再次看向外面的风景,而白灵儿也跟着刘璃一起趴在船尾上看外面的景色。 鬼臧看他们的样子苦笑了一下,目光转而看向船舱的方向暗道:“刚才若是不制止那个女人,恐怕又要看到血溅当场了,那人真是一身的匪气!入舱时明显有准备回身挥刀的动作。” 只是这些细节或只有鬼臧看到了,他人则并未注意。 又过了一日,船上无大事,那个断了胳膊的男人也因为白灵儿给的止血药恢复了好转,女人十分感谢白灵儿的救命之恩,前来拜谢。 白灵儿很是不好意思,接着又再三劝阻女人不要冲动,女人只是点头道是,便又回了船舱。 因为昨日砍人事件的发生,许多船客都有点兔死狐悲之状,本来游山玩水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对于这艘船的背景也有些怀疑甚至恐慌。 有个看到白灵儿义举的男船客见白灵儿一众好心,特意上前来说道:“这船上的人不正常,有点像土匪,几位可要小心些!” 那给白灵儿讲过树木名称的老者也是过来劝告:“你们收拾收拾行李吧,要是真是土匪假扮的船家,有了苗头就赶快跳水自救吧。” 白灵儿道:“我这几天看水里好像有怪兽,这跳下去不也很危险?” 老者道:“那也比遇到土匪来得好,我听人说,如果是土匪,那就都是沙原的,沙原那边缺人也缺牲口,土匪不光是抢你的钱,还会把你带去沙原当牲口,尤其是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那可就陷入地狱里了!!!既然会这样,还不如下水,或可有逃生的机会。” 白灵儿拍着胸脯道:“老爷爷,您别怕,我是修行者,要是真的遇到土匪,我保护你。” 老者苦笑道:“小姑娘,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你不知道那些沙原的土匪都是有修行的,你这个样子还是保护好你自己吧!”说着老者便回了船舱。 白灵儿感觉自己吃了一瘪,苦笑道:“我有这么弱吗?” 鬼臧笑道:“你把那个吗字去掉就对了!” 白灵儿苦着脸应了一声:“哦。” 刘璃却突然道:“我保护你。” 白灵儿没想到刘璃会说出这样的话,感动地道:“谢谢你刘璃。” 鬼臧却笑道:“就你们两个?都自己保护好自己吧,你保护我保护你的,听着就肉麻,一群啥也不懂的小屁孩,保护你们的大人在这呢。” 白灵儿吐舌不愿意搭理鬼臧。 鬼臧看着前方的地势,茂密的森林逐渐变得稀疏,四周虽然还是枝繁叶茂,但是土地已经开始逐渐向沙土转变,于是道:“看来再过几天就能进入沙原了,走水路果然快,不过到了沙原你们两个就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吧。” 又过三日,两岸已开始树木稀疏,甚至有沙漠化的河岸,河水也开始变得无比浑浊,湍急无比。 那老者这几日已经不见了踪影,鬼臧猜测那老汉已经独自一人悄咪咪跳入河中逃了去。 而此时的河水若再向下跳,恐怕九死一生,而依然在船上的船客要么是没有察觉出什么,要么就是根本不会水,或是怕下去就是一死,所以还是留在了船上等待着好运的到来。 行进中,河岸两边越来越窄,一个穿着比较讲究的男子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神色道:“这不对啊,我以前坐过商船回北辽,这条路不对啊,这怎么好像是要入港口的样子,喂!喂!!船家,你们是不是走错路线了,这里不对啊!!!” 这时从后船板上跑过来一个伙计高声喝骂道:“喊什么喊!!!就是这条路!” 男子道:“不可能,要是去天河应该是河道越来越宽,你们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那伙计听了,脚下一用力,便从几丈外蹦到男子身前道:“你在磨叽个试试!我说对就是对!都给我老实点,不然就把你扔到船外面去!” 这伙计的模样完全与在刚开船时候的模样判若两人,而船上的伙计也都一个个凶相毕露。 男子被这伙计一脚踹到一边,整个人的脸都开始变红,看上去是伤得不轻。 白灵儿小声道:“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人!!!” 鬼臧笑道:“你害怕了?” 白灵儿道:“我怕什么?他们要是敢僭越,我就一脚一个,把他们全部干趴下!” 又过了一日,这船只竟是入了个沙原的小港口,那港口处空寂无人,只有前人搭好的木头桥梁。 而船舱中那些划船的船夫和船伙计都从船中走了出来,那个持刀的人此时则是作为头目大声对船内的众人道:“都给我从船舱里出来到我这来!!” 那些普通人曾见过这持刀的男人如何作为,自然一个个都不敢造次,知道自己都是板上鱼肉,便也只好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走过去认命了,这种事,即使是想反抗,可是看到这么多人手里拿着刀剑的,也只是徒劳。 刘璃一行人则也混在人群里走了出来,站在一边看戏。 鬼臧自然是在看戏,不过在他身边的刘璃只是趋向于观察,而白灵儿却紧张得要命! 她觉得一会儿自己一定会展开一场生死搏斗,不然一定是逃不出去,于是她的两双小白手捏得紧紧的,全神戒备起来。 这时那个持刀的男子站在船舱的顶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喝道:“这回听话了?不错,如果你们不傻,应该能够看明白了吧? 我们是沙原的土匪,算你们倒霉,我们刚好从云汕回来,顺道准备抓些壮丁补充一下奴隶群,你们这些肉票不多不少刚刚够,你们如果不反抗,我们也不会虐待你们,男的干重活,女的当压寨的!干得好就能跟我们一起当土匪,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说着男人举起自己的刀晃了晃道:“如果不听话,那就别怪我无情了!一刀就是一个!!!”说着,他的手向后摆了摆,一个伙计拿出了两个染满血的布包递给了男人! 男人晃了晃手中的布包道:“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他说着狠狠地将那两个破布包扔在了众人的脚前。 蓦地,两个血淋淋的头颅从布包中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