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枫轻轻地将门扉合上,随同段誉踏入一处幽静之地。他暗暗环顾四周,确认无人窥视,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段誉此番神秘行事,定有要事相商,只是,他心中不免担忧,唯恐此事被朱丹臣得知,进而对胡枫生出防备之心。 “贤弟,究竟是何等大事,需如此小心谨慎?”胡枫故作懵懂之态,眉头轻皱,似在思索。 段誉深吸一口清凉的空气,缓缓道:“上次大哥提及嫂子病重之事,我那时酒意正酣,并未细思。后来清醒过来,忽地想起幼时爹爹曾提及,我段氏祖先曾创下一门‘六脉神剑’的绝世武功,威力惊人,非同小可。” “啊!”胡枫故作惊讶,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之色,“贤弟,此言当真?你可不能为了哄哥哥开心,就编造些不实之言啊。” 段誉见状,也显得有些迟疑,他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但爹爹说,那也只是传闻而已,就连爹爹和我伯父都未曾亲眼见过。” 胡枫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喜讯一般,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激动地握住段誉的手道:“贤弟,有线索便是最好的消息。不管真假,我们都得一试。说不定,这便是我们寻找的突破口。”接着道: “不管能不能救语嫣,大哥都替你嫂子谢谢你。” “兄长,你我早已义结金兰,生死与共,又何须在这些小事上过分拘礼呢?待我们重回大理,我必向爹爹和伯父询问此事,看看是否有可能。”段誉一脸诚恳地说道。 “只是,只是……”然而,胡枫却面露难色,似有话未尽。 “兄长,可是有何难言之隐?”段誉察觉出胡枫的异常,关切地问道。 胡枫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贤弟,我知你家有神功秘法,但那是段家的传世之宝,伯父他们恐怕会为难啊。”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段誉闻言,微微一笑:“兄长多虑了。你于我而言,如同至亲一般,何分彼此?再说,你家祖传之法也曾救我于危难之中,我又岂会忘记?我定会先向爹爹和伯父探明情况,然后再一起商议此事。”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胡枫轻轻地点了点头,对段誉说道:“那就有劳贤弟了。夜色已深,明日还需继续前行。贤弟这几日在无量山上,恐怕也是疲惫不堪,今晚还是早些歇息吧。”他心中虽有千言万语,但此刻却不敢多言,生怕打乱了段誉的思绪。 两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胡枫推开房门,只见木婉清已经安然入睡,那恬静的睡颜仿佛一朵盛开的白莲,清丽脱俗。他心中不禁一叹,这小妮子太过迷人,若是再多看几眼,只怕自己真的要把持不住了。 于是,他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尽量不去打扰木婉清的睡梦。然而,佳人在侧,他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那淡淡的香气,那柔软的触感,都在不断地挑逗着他的神经。 胡枫心中苦笑,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下去。于是,他索性起床,盘膝坐在床边,开始闭目打坐,修炼内功。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心神也慢慢沉浸在了修炼的境界之中。 夜色如水,月光洒落在窗棂上,映照着胡枫那坚毅的脸庞。他坐在那里,仿佛一尊石雕般一动不动,只有那微弱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胡枫瞥见木婉清那双紧闭的眸子微微颤动,似乎即将苏醒,他急忙起身,尽量不发出声响,以免惊扰到她。木婉清缓缓睁开眼,看到胡枫并未趁机占她便宜,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眼中既有对胡枫的幽怨,仿佛觉得他对自己过于冷淡;又有对他的感激,觉得他是个君子,懂得尊重自己。两人相视而笑,耳鬓厮磨,亲密无间。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段誉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的甜蜜氛围。他大声叫嚷着让他们起床,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讨厌。木婉清被吵得心烦意乱,恨得牙痒痒,心中暗想:这个呆子,怕不是故意来搅局的吧。 四人匆匆吃了些早餐,便骑上马背,继续赶路。木婉清心中充满疑惑,不知道为何要前往大理。但她并没有多问,既然胡枫要去,她自然会紧随其后,夫唱妇随,形影不离。 一路上,四人策马疾驰,风尘仆仆。虽然旅途艰辛,但木婉清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和幸福。而胡枫也对她关爱有加,两人之间的感情在旅途中不断升温。 段誉虽然有些不识趣,但他的存在也增添了不少乐趣。他时而讲些笑话逗大家开心,时而又能想出一些妙招解决旅途中的困难。四人之间的关系也因此变得更加紧密和融洽。 众人策马疾驰,朝着东方奔驰而去。朱丹臣生怕段誉心生不悦,便沿途与他畅谈诗词歌赋,以期消解旅途的枯燥。只可惜,他对那深奥的“易经”一窍不通,否则定能更合段誉的心意。胡枫则趁机也趁机进行了些文学搬运,将一些文学佳作娓娓道来,段誉与朱丹臣听得如痴如醉,连连赞叹,仿佛见到了天人之作。 段誉更是兴高采烈,滔滔不绝地发表着自己的见解。然而,木婉清却觉得自己插不上一句话,只能在一旁默默聆听。但每当听到众人夸赞自己的丈夫时,她心中便涌上一股难以言表的喜悦,暗自庆幸:看来自己当初的眼光真是不错。 不久,一行人终于驶上了宽阔的大路。时至午牌时分,四人在路边的一家小店停下,打算享用一顿简单的午餐。店内环境虽简陋,但面条却香气四溢,令人垂涎三尺。四人围坐一桌,品尝着热腾腾的面条。 突然间,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闪入眼帘,一个身材高挑却显得异常瘦弱的人走进了房间。他坐下之后,立刻伸出手掌,在桌面上重重一拍,声音洪亮地喊道:“快快快,给我来两角酒,再切两斤熟牛肉,速度要快!” 木婉清并未回头看他一眼,只是单凭他那忽高忽低、刺耳难听的嗓音,便断定这必定是那位恶名昭彰的“穷凶极恶”云中鹤。她心中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此刻正面对着里厢,没有与他正面相对。于是,她迅速伸出手指,在面前的汤水中轻轻一沾,然后在桌面上写下了四个字:“第四恶人”。 朱丹臣急匆匆地舀着汤,简短地写下一句话:“快走,别等我。”木婉清闻言,迅速扯住了胡枫的衣袖。胡枫心中暗自盘算,此刻不宜过早显露自己的实力,于是他便拉着段誉和木婉清,悄然向内堂走去。朱丹臣则迅速闪身,躲入了屋角的暗处,悄然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云中鹤步入店堂后,目光始终紧盯着大路,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心中一凛,立刻转过身来。只见木婉清的背影刚好在壁柜后消失,他立刻大喝一声:“是谁?给我站住!”说着,他离座而起,长臂一伸,便朝着木婉清的背后抓去。 朱丹臣手中托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汤,突然从阴影中窜出,惊呼一声:“啊哟!”他假装失手,将那碗滚烫的面汤猛地朝对方泼去。两人站得极近,朱丹臣泼得又是如此迅猛,在这狭窄的店堂里,几乎没有任何躲闪的余地。 云中鹤反应极快,立刻转身闪避,但即便如此,那碗热汤还是有一半泼到了他的脸上。顿时,他的眼前一片模糊,疼痛难当。怒火中烧的他,伸手便朝朱丹臣抓去,心中恶狠狠地想着,定要将他抓个破胸开膛,方能解恨。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朱丹臣的动作犹如闪电般迅捷,手中的汤碗瞬间脱手而出,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掀起桌子。桌上的碗碟杯盘,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齐齐朝着云中鹤的方向飞去。一声清脆的“卟”响,云中鹤五指犹如钢锥般插入桌面,而碗碟杯盘则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朝他猛烈袭来。 在这仓促遇敌的客店之中,即便云中鹤武功高强,也难免手忙脚乱。他急忙运转内劲,将全身护得滴水不漏。碗碟之类的器物撞到他身上,都被一一反弹出来,但汁水四溅,使得他一身狼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云中鹤心知不妙,抬头望去,只见已有三人骑着两匹马向北方疾驰而去。 云中鹤轻轻一挥衣袖,将溅在眼上的面汤拭去,顿时眼前一亮。然而,他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凌厉的风声呼啸而至,似有暗器直取他胸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深吸一口气,胸口如同被无形之手猛地一缩,竟然缩进了半尺有余。 与此同时,他的左掌已经从空中猛然劈下,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掌风呼啸,带起一片气浪。他反掌疾抓,四只手指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抓住了那支射向他的判官笔。 朱丹臣见状,心中大急,立刻运起内力想要夺回判官笔。然而,他深知自己内力稍逊一筹,这一夺原本并无多大胜算。眼看心爱的兵刃即将落入敌手,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与不甘。 幸运的是,云中鹤的手中满是汤汁油腻,手指滑溜不堪,拿捏得并不紧实。朱丹臣抓住这一机会,猛地一抽,竟然将判官笔从云中鹤的手中夺了回来。 这一番争夺,虽然短暂却惊心动魄。朱丹臣虽然夺回了判官笔,但心中却是暗自庆幸。他知道,若非云中鹤满手油腻,自己恐怕难以夺回这心爱的兵刃。而云中鹤也是暗自心惊,他没想到朱丹臣的内力竟然如此深厚,差点就让他失去了判官笔。 一招过后,朱丹臣已然看出,对方反应之迅捷、武功之高强,均非等闲之辈。他心头一惊,随即放声大喊:“使铁杆子的,使板斧的,你们两个还不快快堵住门口,那形如竹篙的小子,他是逃不掉了!” 这番话,朱丹臣其实是在虚张声势。他先前听褚万里和古笃诚二人提起过,那晚他们合力对付一名身形瘦长如竹篙的对手,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勉强获胜。此时,他借用这个信息,试图震慑对方。 云中鹤却未识破这计策,心中暗自叫苦:“不妙,原来那两个使铁杆子和板斧的家伙一直在外埋伏,若是我以一敌三,恐怕更难取胜。”想到此处,他再无战意,转身便冲入后院,纵身一跃,翻过院墙。 朱丹臣突然一声大喝,声音里充满了急切与愤怒:“竹篙子那家伙又跑了!快追上去,这次绝对不能让他再逍遥法外!”他一边喊着,一边急匆匆地奔到门外,利落地翻身上马,朝着胡枫等人逃走的方向疾驰而去。 三人策马奔驰了数里之后,便缓缓收缰,放慢了速度。没过多久,远处便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显然是朱丹臣已经追赶了上来。两人立刻勒住马缰,静静等候着。正待开口询问情况,木婉清却突然惊呼一声:“不好!那家伙追上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大道上,一个身影若隐若现,仿佛一根纤细的竹篙在随风摇曳,飘飘然地朝着这边逼近。那身影时而一晃,时而一飘,看似轻盈却又充满了诡异,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悸。 朱丹臣惊愕地叫道:“这人的轻功,竟如此惊人!”他扬起马鞭,在段誉的坐骑臀部狠狠抽了一记,三匹马瞬间便如飞一般疾驰起来,十二只马蹄在地面翻飞,仿佛是在奏响一曲奔腾的乐章。不过转瞬之间,他们便已将云中鹤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奔行了数里之后,胡枫和木婉清两人共乘一骑,却听得那坐骑的喘息声越来越重,显然是已经力不从心。两人无奈,只得放缓了速度。然而,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停顿,云中鹤便又如同鬼魅一般追了上来。 虽然云中鹤在短程冲刺上无法与马匹相提并论,但他的内力却是源源不断,仿佛永无止尽。他身形灵动,步履之间似乎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让人既感惊讶又觉得不可思议。 朱丹臣等人见状,心中不禁暗自警惕。他们知道,想要彻底摆脱云中鹤的追踪,恐怕并非易事。于是,他们只得继续策马前行,同时暗自盘算着如何应对这个难缠的对手。 朱丹臣已经洞悉了对方的狡计,此刻那些虚张声势的恐吓已无法再对他产生任何影响。他深知,在接下来的二十里路内,无论如何也难以逃脱对方的追击。然而,只要他们能够顺利抵达大理城,那么即便是天大的事情也不必再感到畏惧。 然而,眼前的形势却愈发严峻。三匹马儿似乎也已经疲惫不堪,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朱丹臣心中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又奔行数里,突然,胡枫的坐骑突然前腿一软,跪倒在地。胡枫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前飞出。木婉清见状,身形一动,已经飞身下鞍,迅速抢上前去。她身手敏捷,一把抓住了胡枫的后心,然后轻轻一提,将他稳稳地放在地上。 朱丹臣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禁暗暗赞叹。他知道,木婉清的身法极为出色,能够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出手相救,实在是难能可贵。他忍不住脱口叫道:“好身法!” 话音刚落,蓦地脑后一阵风声疾掠,兵器破空之声凌厉而至。朱丹臣反应迅捷,判官笔瞬间回旋,只听“当”的一声脆响,精准地将袭来的钢抓格开。云中鹤趁机一拖,那五根钢铸的手指却只在马臀上留下一道血痕,马儿吃痛,悲嘶一声,却仿佛被激发了斗志,奔跑的速度反而更加迅猛。转眼间,便与云中鹤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然而,三匹马有两匹马均已受伤,虽暂时摆脱了追击,但长此以往,终究难以支撑。朱丹臣和木婉清对视一眼,心中都充满了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