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倒地后,满脸不可至信,他自知轻敌了。此时的他五脏六腑皆被震伤,右手的经脉更是尽数断裂。 若不是适才大怒之下运上八成功力,誓要将偷听之人击杀于此,恐怕不会只是身受重伤那么简单。 顾金花将孙安击倒后,猛见黑袍人被人一掌击飞,心头早已大惊不已。 此黑袍人乃盟主派来的使者,自身武功不低于任何人,即使是顾金花与他交手,若以内功相拼,二人也是胜负难分。 看着李应天飞身而来,顾金花此时已无心再战,一个闪身提着黑袍人冲出院落外,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倒地的孙安早已气绝身亡,只留下满脸的不甘。 李应天叹一口气,若是自已尽早出手,也许孙安就不会死,心里顿时悔恨不已。 望着院落里的三具尸首,李应天当即大步离开,往客栈方向赶去。 连花宫要利用三大神剑为诱饵,引发武林人士的争斗,想要阻止事情的发生,只能将“飞影剑”从岳城派手中抢过来。 岳城派,武林中的一流大门派,其门派内必定高手如云,从他们手中夺取东西,自然是千难万难,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但为了能破坏连花宫的阴谋诡计,李应天只能铤而走险,只盼望张离鹏这次随行的高手不会太多。 “少镖头,事情如何?那院落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应天刚走回客房,郑友元与陈山二人连忙追问道。 “这连花宫当真是可恶之极,为了对付武林中的正派人士,当真是手段尽出。”李应天恨恨道。 白名封见他平安而回,心头松一口气,连忙道:“难道那连花宫一计不成又心生一计?若是如此,当真是让人防不胜防。”李应天点了点头,随后将在院落里发生的事,从头到尾细述一遍。 众人听完后,不禁为孙安惋惜不已。 “难怪飞云剑会突然出现在龙石镇了,为了这么一把假剑,害死咱们镖局如此之多的人?这连花宫当真是可恶之极。”郑友元拍桌怒道。 正因为护送这传说中的三大神剑,让龙扬镖局损失数十人。 此时,白名封有些疑惑道:“少镖头,我有一点却是想不明白。既然这三大神剑是连花宫的人所打造而成,目的是引来武林人士的争抢,甚至不惜为此而自相残杀。当初连花宫的三护法明知飞风剑只是一把假剑,却又为何要动手抢夺呢?” “这……”李应天也想不出当真的原由,一时间无法回答。 陈山却道:“当然是为了掩人耳目,故意争抢一把假神剑,无非是让人误以为神剑的确是真实存在罢了。”郑友元咐和道:“或许正是这个原因,连花宫才为此自演的一场好戏而已。” 李应天沉吟道:“连花宫打造的此三大假神剑,不久前,出现在竹州的飞云剑已被我断为两截了。”众人顿时一怔,随即纷纷大笑起来。 当众人得知李应天心里的担忧时,陈山便道:“从石凤镇到达河西,中间虽相距甚远,但毕竟山路众多,咱们也无法得知岳城派途经哪一处的山路。”李应天点头道:“正因如此,我才会无计可施,难道就这么让他们带走那害人的长剑不成?”只要想到那假“飞影剑”回到河西后,不知又有多少人要为此丢掉性命。 “少镖头,其实咱们没有必要知道岳城派的返回河西途经的路段。”白名封忽然道。 众人不禁将目光投向他,均以为他想到好法子。 白名封见此,只好连忙道:“其实我忘记告诉各位,岳城派便在此客栈内投宿。”李应天顿时眼前一亮,忙道:“此话当真。”白名封点头道:“石凤镇虽有多家客栈,当中只是一些小客栈而已。一般来到此镇的武林人士,绝大多数会选择咱们脚下的满福客栈。当然,并非我的妄自猜测,而是亲眼所见。” “如此甚好,诸位,机会难得,我决定便在客栈动手,将那飞影长剑抢到手。”李应天不禁大喜道,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各人一听,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满福客栈是石凤镇最大的客栈,上下有三层,二楼以上全是客房,每天打尖的武林人士更是众多。 “白大哥,知不知道岳城派的客房?他们在客栈内有多少人?”李应天沉吟道。 白名封迟疑着道:“岳城派入住客栈的人数约有七、八人,全部在三楼,分别住在两间天字号上房。”李应天当即道:“好,咱们只是去抢夺长剑,去的人太多反而不妙。我与郑大哥出手,你二人留下接应。”各人连忙点头答应下来。 此时,夜深,客栈内四处漆黑一片,除了楼下两名店小二正在打瞌睡之外,四周不见一个人影。 忽然,黑夜之中两道人影出现在通往三楼的楼梯口处,正小心翼翼的上楼,尽量不发出半点声响。 三楼,全是客栈最好的天字号上房,而此时,二十余间客房里不见丝毫的亮光,很明显里面的人早已休息。 李应天与郑友元二人来一间客房门前,李应天手掌贴在门上,运劲内力吐出,只听得一声十分轻微的“咔”一声,房门内的木闩从中间被掌力震断。 郑友元留在房门外,留心四周的动静,李应天这才轻轻推开房门,闪身而入。 此时的客房里漆黑一片,只能模糊看见四周的物品。 李应天连忙藏身在一个木柜旁,留心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从床榻上传轻微的呼吸声,这只不过是一件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李应天却是眉头一皱。 因为这呼吸声轻微而缓慢,若有若无,似乎是床榻上的人有意放慢呼吸。 李应天相信,适才震断木闩的声音极是轻微,却想不到客房内的人,明显已被这微弱的声音惊醒了,可见其内功修为之高。 而此时李应天不敢轻举妄动,床榻上的人一动不动,似乎想等敌人靠近后再突然出手。 其实,在客房的房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床榻上的人已然惊醒,随即凝神细听,却发现客房里竟没有半点动静,当下不敢轻举妄动。 而李应天进去后连忙藏身于木柜旁不动,目光打量着四周,暗自盘算着下一步如何是好? 黑暗中,看见被长布所包裹的长剑正挂在一面墙壁之上,顿时心里大喜。 深夜潜入,无非是为了偷取假“飞影剑”,既然已被发现,李应天也不再隐藏下去,身形往对面急掠而去。 床榻上的张离鹏已察觉客房内的异响,他身形猛然弹起,向着黑影一拳直取而去。 李应天从墙壁上取下长剑,忽觉背后传来风声,知道身后有人偷袭,连忙闪身躲避。 “什么人?” 张离鹏低声喝道,黑暗中看不清楚对方的相貌,不过让人诧异的是,潜入之人竟然是冲着那把“飞影剑”而来,难道神剑的消息已被人知晓了? 见长剑已经到手,李应天只想尽快离开,当即双足发劲,向门口急掠去。 张离鹏见此,当然不愿让对方轻易离开,他抢先一步挡着房门,双拳如风般挥出,直取命门。 李应天不愿硬碰,侧身躲避的同时,身形仍往门口处而去。 张离鹏可不是等闲之辈,他的身形极快,每次都是抢先一步在前面阻拦。 李应天见此,解掉长布,以剑代刀向着对手横扫而去。 张离鹏当真是艺高人胆大,而对横扫而来的长剑,他身形不退反进,避开长剑的瞬间已欺身而上,右拳挥出,直取胸膛。 李应天只是一惊,没有想到対手竟铤而走险,连忙施展步法往一旁退避。 此时,张离鹏左手突然探出,直扣李应天持剑的手腕脉门,欲要抢回神剑。 李应天连忙手腕转动避开,说迟时那时快,只见张离鹏的手掌在剑柄下端往上一托。李应天手中的长剑顿时脫手,飞上半空。 几乎同时,二人双足点地,身形高高跃起要将长剑抢到手。 二人在半空中你来我往斗了五、六个回合,最后两掌相碰,落地后各自退后两步。 “铛”一声,长剑落回地上,恰好掉落在两人之间的位置。 漆黑的客房再次安静下来,李应天与张离鹏二人,各自紧盯着对方,一动不动。 而长剑便在各自的眼前。 “若是阁下就此离开,今夜之事我大可既往不究。”不知过了多久,张离鹏忽然道。 李应天一声不哼,脚尖猛然挑起一张木椅飞向对方,同时伸手便要捡起地上的长剑。 “咔嚓”一声,碎木纷飞。 一拳击碎木椅的张离鹏直冲而去,挥拳往对方头顶猛击下去。这一拳力量甚大,速度之快,让人不敢小视。 无奈之下的李应天连忙后退,担心对方趁机抢回长剑,在后退的瞬间,脚尖将长剑踢飞到远处。 客房内的打斗,闹出来的动静可不小,三楼,天字号的客房里纷纷透出烛光,甚至还传来一阵阵的叫骂声。 客房外面的郑友元见此,暗道不妙,当下,立即冲进房内。 张离鹏相斗正酣,忽觉背后却传来风声,知道有人出手偷袭,不过他早已发觉客房外仍藏有一人,因此并不惊讶。 张离鹏临危不乱,他一个退步,左手一推,木桌便往前而去,撞向李应天。 “冰封掌。” 几乎是同时,张离鹏猛然转身,见背后偷袭之人的一掌已将拍到面门,他大喝一声,右掌轻轻拍出。 郑友元的偷袭一掌可是运上八成的内力,与对方手掌相碰的霎时间,只觉得从对方手上传来一股冰冷的寒气,让他的身子不禁一颤。 寒气冰冷,仿如冷入骨髓。 “蹬蹬蹬” 郑友元大惊之下,连忙收掌,身形倒退数步。此时的他只觉一股寒气正在体内乱窜,渐渐的,那寒气竟然将经脉冰封住,如此一来,再无法运转内力。 “不好。” 只是转眼之间,郑友元全身上下只觉得冷如冰,四肢更是不听使唤,而他的表面渐渐的,竟被一层寒气所覆盖。 李应天见此,暗道一声,身形便要冲过去。 “想救他,哼,中了我冰封掌的人只能慢慢等死,哈哈。”说着之间,张离鹏已拦在身前。 此时的李应天焦急不已,顿时心头大怒,道:“滚开,受死吧,大浪三重掌。”张离鹏以为对方要施展绝技,当即小心提防。 谁知,见对手只是虚空拍出一掌,正当他疑惑之际,张离鹏忽觉一股劲力狠狠击在胸口上,身形顿时被击退两步。 此时的张离鹏心中一惊,对方拍出的一掌,竟能隔空伤人。 正当他惊讶之时,已被第二股劲力击中,张离鹏一个踉跄,只觉体内气血翻,若不是他强行压下去,势必要吐出一口鲜血。 张离鹏此时心头大骇,不敢再面对李应天在虚空中的手掌,连忙侧身避开。 “轰隆”一声巨响。 张离鹏及时闪避,第三重劲力狠狠击在他身后的墙壁上,顿时被击穿一个大洞,客房内随即尘土飞扬。 张离鹏见眼前的情形,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对方的凌空一掌之威,竟如此厉害,暗自庆幸躲避及时,若然被击中,不死也要变成废人。 一掌便在坚硬的墙上留下如此一个大洞,几乎毁坏了整面墙壁,张离鹏自认不及对手。 这一声巨大的响声传遍整个客栈,不少人纷纷冲出客房,原本深夜安静的客栈随即热闹起来,喧哗声更是不断。 墙壁被击穿了一个大洞,砖块尽数落在对面相连的另一间上房里。 “各位,你们之间的恩怨与我兄弟二人无关,但你们打穿墙壁似乎有些不对了。” 说话声刚落,从旁边另一间的客房里传来一人的声音。 接着,两名手执兵器的大汉穿过墙上的大洞,来到众人相斗的客房中。 安静的客栈忽然闹出如此之大的动静,不少人纷纷前来一探究竟。 “此事与你二人无关,免得因此招来杀身之祸。”张离鹏抬头冷冷道。 当中一名大汉随即怒道:“阁下的口气倒是不小,打扰我兄弟二人休息,难道不留下一个交代?”张离鹏没有耐心与他二人争论下去,大喝一声道:“滚,若敢说出半个不字,不要怪我出手无情。” 此时的李应天已冲向郑友元,见他身体外居然被一层冰霜所覆盖,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不禁眉头一皱,如此厉害的掌法,当真是闻所未闻。 当下,李应天不敢迟疑,连忙运功,帮他驱除体内的寒气。 大汉心头大怒,反而笑道:“好,好,哈哈,我兄弟二人闯荡江湖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来,咱们过两招如何?”说着,他一抖手中兵器,往前踏出一步。 “咦” 大汉忽然感觉到脚下有东西,当他低头一看时,原来是一柄长剑。 客房内有人打斗,出现兵器并不奇怪,但让他诧异的是,脚下的那一柄长剑,在其剑身上隐约可见“飞影剑”三个大字。 “难道是传说中的三大神剑之一的飞影剑?哈哈,果然,太好了。”大汉顺势捡起地上的长剑一看,顿时大喜笑道。 房门外,已聚集不少看热闹的武林人士,当众人听得“飞影剑”三个字时,纷纷脸色一变,目光紧紧盯着那长剑,眼中满是贪婪的之意。 张离鹏暗道不妙,虽然只是一柄假神剑,但众人对此却并不知情,一旦长剑出现闪失,丢失事小,可不能坏了大事。 “哼。什么神剑?胡说八道。那是我的佩剑,快交由我。”张离鹏冷静自若道,目光却盯紧那大汉。 传说中的神剑到手,让大汉欣喜若狂,但只是片刻,当他发现四周众人的目光时,顿时脸色微变。 江湖中流传百年的神剑,谁人不想拥有?而此刻,神剑便在眼前,众人自然不会错过这么一个机会。 “快走” 大汉二话不说,一个转身,连忙带着长剑从墙壁上的破洞返回客房,从窗口往下便跌去。 “什么?” “不好,快拦着他。“ “该死,神剑是属于我的。” “站住,快站住。” “…………” 此时,见那大汉转身便逃,众人顿时大吵大闹连忙追上去。 张离鹏暗骂不已,他连忙提气,发力从后紧追。 原本一切顺利,谁知竟在关键时候出现差错,让他大怒无比。 虽然被抢走的是一柄假剑,但为了不坏掉大事,无论如何耍将此将此剑抢回来。 原本,热热闹闹,人声鼎沸的客栈,因为飞影剑的出现,众人纷纷追出客栈,转眼间,四周再次安静下来。 “少镖头,郑镖师伤势如何?” 白名封与陈山二人冲进客房内,连忙道。 在李应天深厚的内功之下,郑友元体内的寒气已被驱除七七八八,而他身体外的那一层冰霜也渐渐消失。 片刻,李应天睁开眼,吐一口浊气,缓缓道:“呼,已无大碍,体内的寒气已尽数被驱除了。” “有劳少镖头出手相救,我已经无大碍了,只是运转内力时,仍有一些阻滞。”郑友元伸展着四肢,道。 李应天点了点头,道:“当真是想不到,他的掌力竟蕴藏如此厉害的寒气,让人防不胜防。”白名封沉声道:“如今长剑已被他人抢走,如何是好?”在一旁的陈山接着道:“事不宜迟,咱们快去追。”说着,便要转身。 李应天连忙伸手阻拦,道:“不必了,呵,对方反而帮咱们的大忙了。”白名封一愣,随即笑道:“不错,那长剑被抢走,已破坏了连花宫的阴谋,咱们己经达到目的了。”各人不禁相视一笑。 “少镖头,想必岳城派的人此时早已气急败坏了,哈哈。”陈山忽然笑道。 此时,白名封沉吟道:“如今,神剑已经不可能再出现在河西了,但是……反而祸害了石凤镇上的势力。”李应天一听,沉吟片刻,才道:“连花宫重出江湖后,野心勃勃欲要一统武林,但却为何没有对石凤镇下手?” 各人明显一愣,随即沉思着。 “少镖头,那是因为石凤镇一带只是一些小门派,连花宫并没有将其放在眼里。”郑友元片刻才道。 李应天颔首道:“不错,虽说神剑的出现会使石凤镇不少人丢掉性命,但当中的影响却微乎其微,远比不上河西。”各人一听,纷纷点头认为有理。 “此事已了,咱们动身返回龙石镇,如今已经得罪了岳城派,此地不宜久留。”李应天连忙道。 对岳城派的人出手,无非是为了抢走神剑,从而破坏连花宫的阴谋。眼下,神剑已被其他人抢走,也算是达到了目的,因此不必再久留下去。 当下,各人连忙离开客栈,深夜离开石凤镇。 傍晚。 李应天四人曰夜赶路,终于在黄昏时刻赶回龙石镇。 四人行走在大街之上,往龙扬镖局的方向赶去。 “奇怪了,为何镇上如此冷清?几乎不见一人。”陈山打量着四周,有些疑惑道。 听他这么一说,各人也随即反应过来,郑友元不解道:“难道从各方而来的武林人士己经离开了龙石镇?“在镖局大会上破坏了连花宫的阴谋后,江湖中不少正派武林人士纷纷前来打探连花宫的消息,让龙石镇可谓热闹非凡。 如今,各方人士的离开,让龙石镇再次恢复以往的平静。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此时的龙扬镖局仍大门敞开。 李应天四人快步而入。 吴通很快便得知后,当下匆匆赶去一处院落里。 一处别院的厢房内,四周的物品摆放的整整齐齐,四处更是一尘不染。 望着房内的一切,李应天不禁眉头一皱,因为他发现,近乎的物品均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李应天所居住的院落没有珍贵之物,更没有隐藏什么秘密,因此并不担心丢失何物。 龙扬镖局上下所有人绝不会随意走进这一处院落,更不会在此大肆找寻物品,如此看来,是有人偷偷潜入来了。 “少爷。” 吴通快步走进院落,却见李应天在房内四处查看,他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躬身道:“少爷,老奴该死,让人贼人潜入镖局竟然毫不知晓。”李应天见此,反而笑道:“无妨,我这院落没有蔵什么秘密,对方是什么人?”一面说着,一面坐下道。 “昨夜,当护卫发现有外人潜入时,房内早已一片狼藉,来人有两名,一人使一双判官笔,而另一个则使一支佛尘,二人自称来自关西,一身武功极为了得,以至不少护卫伤亡。” 吴通随即一五一十将事情由头到尾细述一遍。 听完后,李应天已大概猜到是何人潜入镖局了,只是不明白对方要寻找什么物品。 正当他沉思之时,眼角的余光望向墙脚,才顿时恍然大悟。 一直放下墙下的羊皮地图不见了,当然,也有可能是众人收拾时,顺手将它放好。 “羊皮地图不见了。”李应天忽然道。 吴通这才有所醒悟,惊呼道:“原来那关西二人正是为了地图而来。”李应天笑道:“呵,只是两幅没有用处的地图而已,被偷走便罢了。”吴通颌骨道:“话虽如此,难道少爷不想知道当中的秘密?” 李应天摆手道:“地图是真是假尝且不知,如此多人争抢。即使当中藏有秘密恐怕早已被人发现了。”吴通认为此言有理,不禁点了点头。 “不过,我在石凤镇的数曰里,却发现连花宫的一个秘密。”李应天笑了笑,便将在石凤镇发生的事全部告知吴通。 “什么?” 吴通惊呼不已,当得知,最近出现在武林中的三大神剑,居然是三柄假剑,而这一切竟是连花宫的一个阴谋。 “这连花宫的人当真歹毒,竟想让武林中人为了争抢所谓的神剑而互相残杀,幸好少爷及时发现了她们的阴谋。”吴通松一口气道。 “这段时间可曾发现连花宫三护法顾千花的踪迹。”李应天满满倒上一杯茶,道。 吴通缓缓道:“当真是奇怪,镖局大会过后,不只是连花宫的人,远道、通海镖局的人也消声匿迹,不知去向。不过……”他迟疑着继续道:“不过,老奴怀疑他们藏身于竹州。” 李应天抬头道:“竹州?消息可靠么?”吴通却摇头道:“这……只是老奴的一个猜测。两天前竹州发生了不少大事,三天门突然出灭掉不少的门派。甚至隐天宗也元气大伤,当中甚至有传言,连花宫正蔵身于竹州,以至不少的武林人士纷纷赶去。” 李应天这才明白,难怪街道上如此冷清,原来是是都前去竹州了。 只是三天门忽然对其他门派动手,李应天担心背后有连花宫的人推波助澜。 如今,李应天已破坏连花宫欲要一统龙石镇的阴谋,此刻却担心会对竹州下手。 “少爷,咱们要不需要赶过去。出一分薄力。”吴通试探道。 李应天斩钉截铁道:“对付连花宫不容义辞,岂能袖手旁观。”吴通点头道:“是,少爷,老奴马上召集众人前往。” 谁知,李应天才摇头道:“不可,我一人前住便可。如今咱们镖局已是龙石镇第一大镖局了,想必不少人上门寻求护镖。”吴通不禁有些苦笑道:“的确如此,眼下已接了数趟镖车,只待众位镖师回来,随时便要出发了。此外,同福镖局的人不愿投靠咱们。” 刘承死后,同福镖局虽说群龙无首,但作为当年龙石镇第一大镖局,有他的傲气,自然不甘心投靠他人。 李应天点头道:“也罢,你立即去安排押镖的事情,至于竹州……我自会安排。” 夜幕降临。 此时的李应天正在房内来回踱步思考着事情,虽然目前击退了连花宫,但其中仍有圣教的存在,因此一刻也不能大意。 如今,欲要一统江湖的连花宫、圣教等,已纷纷浮出水面,只是李应天不明白,对方口中多次提到的盟主是何许人也? 而事后,李应天曾打探得知,如今的武林并没有人担任盟主一职位,而连花宫等人口中的所谓盟主也许是另一方的势力。 万想不到竟然有如此之多的人要一统武林,看来,江湖已不再太平。 “少爷,谢殿侠与范正一两位前辈上门拜访。” 此时,吴通匆忙前来禀报道。 李应天一听,顿时心头一喜,虽不明白谢殿侠等人何时从阳光赶回龙石镇,当下不及细想,连忙快步走向大殿。 “哈哈,小友,多时不见别来无恙。” 龙扬镖局的大殿内,李应天走进殿门,谢殿侠便快步离座迎上来拱手道。 此外,除谢殿侠之外,大殿内尝有一人,身穿蓝色的长袍,身形魁梧,样子约模五、六十岁,一头半白的长发,可谓是白须白鬓。 虽然与对方素未谋面,但李应天却知道,此人必定是群龙岭范家庄主范正一无疑。 “想不到多时不见,谢前辈仍然是风采依然。”李应天连忙拱手道。 谢殿侠爽朗笑道:“一个老头子何来的风采,来,小友,这一位正是老夫多年的好友,正是当日所提及到的范家庄庄主范正一。”李应天快步上前,拱手道:“晚辈李应天,正是此家镖局的当家之人。范前辈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晚辈久仰大名,今天难得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范正一摆手笑道:“虚名罢了,小友言重了。” 李应天伸手道:“两名前辈无需客气,快快上座,来人,上茶。” “前些日子在下前去贵庄,万想不到两位前辈竟已有事远行了。” 三人依次坐下后,李应天端起茶水道。 范正一笑道:“不错,只因此事关乎武林的安危,不得不亲自动身前往,倒让小友白走一趟了。”李应天摆手道:“范前辈客气了,莫非是为了连花宫一事?”谢殿侠忽然朗声一笑,轻捊短须道:“呵呵,看来这连花宫重出江湖之事,已人尽皆知了。” 李应天点头道:“晚辈并非有所听闻,而是连花宫的人曾出现在龙石镇。” 此言刚落,二人不禁各自一惊,谢殿侠连忙道:“小友,此言当真?”见李应天点了点头,范正一脸上掩不住的担忧,道:“若真如此,龙石镇恐怕要掀起腥风血雨了。这连花宫一心要报复武林,在中原各地残害不少武林正派人士,更有不少门派惨遭其毒手,此事,老夫不能袖手旁观。” 谢殿侠颔首道:“小友不知,连花宫为了一统武林,不惜阴谋尽出。老夫与范老头二人以及不少武林人士在水门、定城、阳关一带,破坏了她们的阴谋。当中,不少人因此而丢掉了性命,若是连花宫现身于此镇,万不可掉以轻心。” 范正一咐和着颔首,眉头紧皱,似乎正为此事担心。 看来,他们二人并不知道龙石镇发生的事,当下李应天不敢怠慢,连忙将在龙石镇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讲述一遍,让谢、范二人惊讶无比。 “好,好,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想不到小友几乎凭一已之力破坏连花宫的阴谋,更是将那顾千花击退。” 当听闻最近龙石镇所发生的大事后,谢殿侠大笑道。 “小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之高的武功,实属不易。”范正一有些感叹道。 顾千花乃连花宫的三护法,武功自然不低于任何人,即使是数十年前围攻连花宫的一战,武林三老之一的黄内待,在单打独斗的情况下也奈何不了对方。 更何况数十年后,那顾千花武功更是厉害,而李应天能以内功相拼,虽说两败俱伤,但内功上的造诣已不容小视。 能得到德高望重的两位前辈夸奖,李应天顿时有些不自然了,他心里清楚知道,当天在镖局大会上,与顾千花内力相斗,若不是《偷星转月》的存在,李应天必败无疑,何来两败俱伤。 可见连花宫的三护法顾千花内功之高,当真是深不测。 “两位前辈过誉了,晚辈能一举击退连花宫的人,当中可少不了寇前辈的出手相助。”李应天谦虚道。 “寇青此人正直,一向嫉恶如仇,当得知连花宫的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范正一点点道。 李应天想了想,道:“两位前辈,晚辈斗胆问一句,数十年前武林中发生什么大事,为何连花宫要手段尽出残害武林中人士?” 谢、范二人见此,不禁对视一眼。 良久,谢殿侠才叹一口气,道:“此事的原由可不是三言两语便可说清楚,这不是什么秘密,既然小友想知道,罢了,要说连花宫如今为何要残害武林,此事便要由数十年年前说起……” 原来,在中原武林中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只因女干人挑起各门各派之间的争斗,让江湖在多年来厮杀不断,当时的武林当真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可谓是人人自危。 而当时邪魔外道中人更是趁此机会出手,暗中杀害不少正派人士。 最后,当所有人发现,这竟然是西域人的一个天大的阴谋,故意挑起中原武林人士的纷争,当中自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可惜,这一切发现的太迟了,若大的江湖已被西域人分裂。从此,江湖中除了中原武林外,还出现了一个西武林。 各门各派自然不愿让西域人阴谋得逞,眼见武林已经分裂,为了破坏西域人的图谋不轨,为了收复已分裂出去的西武林,中原各派人士齐结一心,欲要收复中原的失地。 可惜,武林已经历了多年的厮杀,早已是一盘散沙,人人居安思危,想要众人齐心协力谈何容易。 最终一番争论后,中原武林决定推选一位武林盟主来号令众人。 盟主一位可谓是人人互不相让,在经历数天的争论后,终于有了结果。 当年的连花宫是中原武林数一数二的大门派之一,在武林中可谓是亦正亦邪。 在盟主推选大会中,连花宫的开派祖师袁姥争抢着盟主之位。 只可惜,袁姥此人心术不正,不将任何人放在眼内,甚至在武林出现混乱后,趁机出手将当年的仇家逐一灭门,不惜落井下石。 众人自然不愿让她坐上盟主之位,不论正派亦是邪派人士纷纷反对。 最终,盟主一位被无月宗的开派祖师白水寒所夺走。 而正因连花宫无缘盟主宝座,袁姥在大怒之下,带领门下众人,对当初反对她的人一一杀害。 中原武林推选出盟主后,正谋划着如何对西域动手,但没有人想到,连花宫为了报复,竟不惜对各派各人士疯狂屠杀。 连花宫此举已犯下众怒,甚至不惜与整个武林为敌。 白水寒得到此事后,怒不可遏,想要对付外敌,便要解决内患,当即连忙召集武林众人围剿连花宫。 连花宫乃当年的大门派,其门下弟子千人有余,当中除去四大护法外,武功高强者多不胜数。 这一战可谓是惊动了整个武林,持续一天的厮杀,连花宫里里外外满地尸首。 连花宫大护法顾魁花被击杀,余下三位护法受伤,而袁姥更是一招惜败,被当时的武林盟主白水寒重伤。 而连花宫终究是寡不敌众,纷纷逃走。 围剿连花宫的一战,最终以白水寒带领的江湖众人士重创了作恶多端的连花宫。 此战过后,伤亡惨重的连花宫可谓是伤筋动骨,门下弟子近乎被灭掉,已无法再与武林分庭抗礼,迫不得已从此退隐江湖。 原本,围剿连花宫后,接下来便是对西域人动手,从而收回分裂在外的西武林。 但事情却并不顺利,只因中原武林在西域人的挑拔下,相互残杀多年,再者,围攻连花宫一战后,武林各门各派早已元气大伤,若此时再对西域动手,那结果是必败无疑。 故此,众人违背了当初的誓言,拒绝对付西域,而各门各派则纷纷选择休生养生息,来保住实力。 如此一来,中原武林人士闹得不欢而散,而无月宗的开派祖师在一怒之下卸下盟主之位。 “唉,万想不到数十年后连花宫死灰复燃,重出江湖再次残害武林。” 最后,谢殿侠长叹一口气,道。 范正一接着道:“如今的中原武林可谓是内忧外患,内有连花宫、圣教等邪派兴风作浪,外有西域异族虎视眈眈,若要江湖重归平静,实属困难。” 此时的李应天才知道,武林数十年前竟发生如此之多的大事。 连花宫以一派之力与天下人为敌,可见她们的实力有多么的厉害。 而西域以及分裂开外的西武林,李应天更是从不曾听闻。 这时,立于一旁的吴通忽然感慨道:“数十年的武林的确是一片混乱,每天厮杀不断,没有想到竟然是西域人从中作梗。可惜,当年只恨武功太低,无法为武林出一分薄力。”范正一连忙道:“管家不必自责,当年的武林人人自危,一个不小心便要丢掉性命。那时的中原各人士如同散沙一般,才会让他人有机可乘。” 李应天沉吟道:“如今,绝不能再让武林陷入当年的水深火热之中了,否则,江湖永无宁曰可言。” 谢殿侠笑了笑,轻捋着短须,道:“小友不必担心,如今的连花宫已不比当年,她们翻不什么风浪,不然绝不会躲在暗中弄一些阴谋诡计,早已亲自对各门各派大动干戈了。” “对了,范兄,当年袁姥被白水寒白老前辈所伤,似乎伤势过重,那时险些便要一命呜呼了,只是这数十年过后,不知她是否还活着?”谢殿侠眉头轻皱,迟疑着道。 范正一不语,低头沉思,似乎在回忆当年围攻连花宫的一幕。 过了良久,范正一才缓缓道:“当年的袁姥武功之高,在江湖中几乎无人难敌,更是已将连花宫的绝技《柔情幻影爪》练至炉火纯青的地步,双爪更是不惧利刃所伤。若不是白老前辈以银月针偷袭所伤,当年的一战怕是胜负难料了。” 谢殿侠点头道:“的确如此,当年的一战多亏了无月宗的银月针。哈哈,袁姥若然大难不死,老夫便亲自前去请白老前出手便是。”众人听后,不禁点了点头。 “转眼数十年即逝,恐怕白老前辈已有过百岁高龄了。”范正一似乎在喃喃自语道。 李应天不清楚当年之事,自然不敢随意答话,坐于一旁凝神细听。 此时的大殿,出现了短暂的安静,谢、范二人一言不发,似乎在脑海中回想着当年的一幕。 “哈哈,小友近乎凭一已之力击退了顾千花实在难得。老夫等人在水门等地追杀连花宫的二护法顾银花,紧接着又在阳关一带击退了圣教的人,万想不到连花宫的顾千花竟出现在龙石镇。如今,甚至隐藏在竹州,无论如何不能让她逃走。”谢殿侠忽然笑道。 李应天拱手道:“晚辈在得知此消息后,正准备动身前往。只是有一事不明白,这圣教为何要与连花宫一起祸害武林?” 谢殿侠一听,不禁拍着桌子怒道:“哼,这圣教屹立在江湖中多年,是武林中第一大邪教,其门下弟子虽然甚少,但高手众多。而圣教多年来一直妄想称霸武林,老夫怀疑,此两大教派早已投靠西武林了,简直是中原武林的败类。” 这时,李应天忽然脫口而出道:“莫非连花宫等人口中所提及的正是西武林的盟主?”一直以来李应并不知道盟主是何许人也。而中原武林并没有人坐上盟主的宝座,如今,当得知中原竟存在两大武林时,才想到当中的原因。 “不错,西武林数十年来一直存在盟主的职位,可恨中原武林数年来犹如一盘散沙。”范正一摇头道。 吴通想了想,道:“何不再推选一位盟主,共同对付西武林。”范正一摇了摇头,道:“此事谈何容易,不过,眼前最重要的便是解决连花宫以及圣教,不然,届时必定暗中使坏。”李应天点头道:“眼下已有不少正派人士纷纷赶往竹州,相信连花宫的人在劫难逃了。不过,眼看天色已晚,两名前辈不妨暂留一晚,明日再赶路,如何?” 谢殿侠抬头看一眼漆黑的夜空,没有半点星光,月亮似乎躲进云里,外面乌漆一片。 “也罢,如此便打扰了。”谢殿侠道。 李应天笑道:“何来打扰,晚辈正求之不得。吴伯,快去安排酒菜,为两位前辈接风洗尘。” 第二天。 天才放亮,龙扬镖局大门外,众人相继翻身上马,策马扬鞭而去。 吴通一人站在门前,看着众人渐行渐远的身影,最后消失在远方。 良久,他喃喃自语长叹一声,轻轻关上龙扬镖局的大门。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