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冰尘显然是不知道秦夜泊想的是什么,干脆整个人也往后一倚,翘着二郎腿,半眯着眼,也不知是在看还是在闭目养神。 祁景安看了他一眼,果然和秦夜泊相处的时间长了,好像都比原来的那个人更欠揍了。他还以为姬冰尘这种性格的人不会收到什么太大的影响,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那李谢攻势凌厉,一人一刀几乎是转眼间到了秦夜泊面前。 秦夜泊不退反进,刀影肆意横飞,两把刀相交的声音听得人心生寒意。 那秦夜泊是节节败退的,李谢反是步步紧逼,顷刻间几乎到了擂台的边缘,三步之遥。秦夜泊用余光瞟过,这擂台是圆的,真的到了边缘很难侧身而闪。 李谢显然是感觉到了异常,秦夜泊怎么会如此好对付的? 秦夜泊脚下一顿,细刀猛然抽回,向后退了两步。距离那擂台边缘仅有一步之遥。 李谢却是随后飞身而起,一腿横扫而过。 眼前却是一空,秦夜泊半弓着身子,点地而起,一把细刀就这样毫无声响到了李谢身后。 龙渊刀反背在身后,和挡住了细刀,正要闪过,秦夜泊一把拉住了他的肩膀,细刀就横在他的身后。 李谢直接回身一掌,秦夜泊不得已放开手,下一刻龙渊刀与姬冰尘的细刀纷纷脱手。 方才李谢回身之时,挑开了秦夜泊拿的细刀,秦夜泊感觉到李谢的意图,随后直接松手,一脚踢在了龙渊刀上。 这才是纷纷脱手而出。 李谢也不犹豫,手中没了兵器,攻势却是不减。转眼间又是交手了几个回合。 待到二人拉开距离,秦夜泊猛然咳嗽了几声,“是我输了。”秦夜泊收起细刀,朝着台下随意一抛,姬冰尘几乎是头也没抬就接住了细刀。 “秦兄过谦了。”李谢拿着刀背在身后,与秦夜泊一同走下去,道:“秦兄可是还没有出全力啊。”李谢知道这话是不可声张的,故此才在这个时候问了他一句。 秦夜泊笑了笑,道:“也无大事,休息几日便好。” 听得他这般说,李谢也是放下心来,便道:“需要什么也尽管说与我,我能帮的绝对不会推脱一二的。” “那,先谢过门主了。”秦夜泊向来是不会拒绝这等事的,何况他需要的,都会派人去做。 这擂台,并非一处,一共四处,分别位于四个方向上,每个周围都是放了不少桌椅的,现在,前面都稀稀落落的坐着一些人。 毕竟都是忙里偷闲的,也没有尽数聚集于此。 这才是刚刚开始,邀请的势力大大小小不计其数,长安城才是热闹得紧。 可这些势力都是鱼龙混杂,实力究竟如何,也不能仅仅看着江湖上的名声了,空有名声的,要之何用? 帝江盛会是断然不能出现一点差错的,这些势力,还是要筛选一番,将那些鱼目混珠之辈清理出去,故此才会有此时的请柬。 有没有真本事,一上擂台便知了。 那犹犹豫豫,仅仅是围观的,只怕到头来也只想混个名声罢了,那时说出去,也是共同参加帝江盛会管理的势力了。 不过这才刚刚开始,还有时间去筛选这些事情。 擂台无人之时,一身生得得魁梧的男子走了上去,手中的是一把剑。 那把剑……姬冰尘来了精神,那是把好剑,比得过梧深剑,细看之时,姬冰尘才确定了是哪吧剑了。 这把剑的名字叫做鸿蒙,至于这个人……姬冰尘想了想,最后想起来了一个名字:徐自明。 祁景安是跃跃欲试的,月无双教了他不少东西,他的确是还没有试过。 李谢下台,也随着秦夜泊走了过来。 方才祁景安与他们擦身而过,秦夜泊和他对视一眼,便知道了祁景安想的是什么。 祁景安想要试一试,自己能到什么地步。 李谢看着秦夜泊和祁景安二人,看来是相识的,刚刚想开口提醒什么,已经听到了那魁梧壮汉先开了口。 “年纪轻轻不必来寻死了吧?” 祁景安目光清冷,杀意乍现,明明是正午的时辰,却让人隐约觉得有些阴冷,道:“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也敢说这话?” 那身材魁梧的壮汉不屑得“嘁”了一声,道:“如果怕伤了自己,那还是趁早乖乖滚下去,我可从来都不会同情任何人。” 祁景安看着他,道:“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 “徐自明真就是一莽夫。”李谢为人是性情豪爽,与这壮汉的莽撞是全然不同的。 那壮汉轻蔑一笑,哪个见了他不是喊他一声前辈的?剑法他是比不过月无双,可他的剑法提起来,仍是一绝!如今却是被祁景安这个看上去年纪还算年轻的人不放在眼里,当真是有些怒火。 “徐自明,一把年纪也好意思难为小辈。”李谢自然是看不惯这些人的,当下便出口质问。 “怎么?李谢你也不服吗?”那壮汉的确是有些不服的,凭什么刀剑无双的两个人是月无双和李谢?单单说那月无双,他也认了,可这个李谢算什么? 李谢的刀法是能比过他的剑法不成? 那徐自明如此被人反驳,是有些不爽,横起一把剑便道:“不如你来与我比试比试?” 这个时候李谢算得上消耗颇多,怎么可能打得过这徐自明? 那徐自明也知道不可能因为今日区区几句话便和龙刀门撕破了脸,李谢虽说这个人不足为惧,可他的号召力,的确是有点强了。 祁景安直接抽出了梧深剑,一瞬间剑影纷飞,那徐自明的眼神亮了一下,还有这种功夫的小辈,他见都的确不多了。 祁景安的这身本事,是月无双亲自教的,也算得上颇有风范。 剑法多且繁杂,真正的融会贯通才是难事。 交手一时三刻之时,徐自明便觉得有些不妙。 剑法,达到巅峰的,一个月无双就够了!绝对不可以有第二个月无双了!徐自明参悟剑道几十年,最后还是被那月无双夺了风头,他如何甘心?如何甘心!十年前的重明盛会,若不是月无双,那夺下冠军的人,一定是他徐自明! 徐自明眼中杀机乍现,一个月无双压得他已经十分难受,而这祁景安的手法,与那月无双竟然是有些相似! 今日定要这个小辈知道些厉害。 祁景安倒也稳重得很,完全不惧,梧深剑速度极快,几乎是穿梭在了徐自明的周围。 逼得徐自明是躲闪不得,随时都会撞在那梧深剑的剑刃之上。 徐自明应付之际,却突然想到了这个剑法,绝对不是祁景安一人会的。 这一招是月无双的成名之技! 可毕竟是月无双成名之技,就算月无双教给了祁景安,这些日子,祁景安也是难以驾驭的。 不是破绽百出,而是他的力道,速度,乃至角度,都达不到月无双的刁钻。 “这个小辈……”徐自明眼中阴晴不定,那把剑所到之处,残影纷纷,有种鸿蒙既破之感。 祁景安应付得也算是有些吃力的,倒也未有败势。 徐自明直接大笑道:“可惜你学了月无双三分模样,却学不到月无双的那七分之势,空有这月无双成名之技,你便是月无双了么!” 他才看不起这种仅仅学了几分模样的人,使用不出威力,再多的只是模仿。 而徐自明当然不知道,祁景安的这剑法,正是月无双亲手所教的。 “你还是,把偷来的本事。还回去吧。”徐自明有些无奈,看着祁景安那张脸,叹了口气。 “徐!自!明!”秦夜泊拍案而起,那徐自明方才,是真真切切动了杀心的。 未等秦夜泊动手,一把青剑插在擂台中央,那徐自明本就是重心不稳,往后躲闪时脚下不稳,跌坐在了擂台上。 这把剑的身上赫然有一只重明鸟,这是重明剑,那月无双的剑! “月……月无双。”徐自明顺着这把剑的方向看过去,对上了月无双的那双眼眸,没有怒火,也算不上平静,只是死寂,没有任何情绪。 “鸿蒙是一把好剑,可惜在你的手里了。”月无双目光投向他身旁的那把剑,又看向他,问道:“你听不见鸿蒙的哭声么?” 那千里马,自然是宝鞍才配得上,这月无双自然是重明剑才配得上,反之亦然。 只是不知,若是这鸿蒙剑有所感应,是不是会在深夜无奈叹口气呢? “什么哭声?故弄玄虚。”徐自明拿着这把剑也有些年头了。月无双也不得不承认,没有第二个人能把鸿蒙剑用到这个地步。 剑为君子,本是为了行侠仗义而生,而这徐自明,却是有些肆意妄为了,莽撞,月无双才是没有把这种人当做对手的。 祁景安默默退到一旁,这个人的剑术也的确是厉害,他真的败下阵来,是早晚的事。 那月无双看向徐自明,只觉得此人与先前丝毫未变,一样的莽撞,一样的傲。 “月无双。”徐自明站起来,手握鸿蒙剑。 “正是在下。”月无双语气依旧是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