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海底归墟之内再没了战事,可这片净土却寂静的有些让人畏惧,独孤乐屠良久才缓过劲来,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王耀崧,这才勉强打起了精神,她也不知为何那左元放会突然离去,却也不想再回忆刚才的过往。 那一旁的鲛姬此时也上前来帮忙,二人拖着王耀崧高大的身躯这才踉踉跄跄的往那归墟的深处走去。 也不知是行了多久,也可能是因为她们行进的速度太慢,终于是在一处空旷的路面上看见一座拔地而起的小山丘,而在那山丘之下,竟隐藏着一座小山洞! 那鲛姬仿佛是早已探明的山洞的位置,一路指引着方向,待二人拖着王耀崧来到那山洞之中,却只见满地的疮痍,那秦月阴仍是平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原本凶狠异常的帝江此时也恢复成了小肉球的模样,静静的趴在秦月阴的身旁沉沉睡去,看那神情,应该已是筋疲力竭,再看陪伴自己已久的仙鹤神尘,此时也如一滩烂泥一般胡乱的趴着,好似被抽干了骨架似的,没了灵魂! 直到那王耀崧也被安放在了秦月阴的身旁,独孤乐屠和鲛姬这才终于缓过劲来,大口的呼吸着,好似这归墟之内没有半点生气,特别容易让人感觉疲惫,不一会儿,二人竟也瘫倒在了洞穴之内,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在这没有日夜更迭的归墟之中,天空一直都是明亮着,没有气息的飘荡,也感觉不到生命的存在,而洞穴之内的众人就像那活死人一样,只知道沉睡! 如此日复一日,光阴似箭,时间却已是没了意义!而最先醒来的,还是那鲛姬! 也不知是深夜还是傍晚,那日鲛姬耳边突然听到久违的一阵呼啸声,好似那恶魔低语一般,让人毛骨悚然,鲛姬便立即从睡梦中惊醒,待看到那洞穴之内仍是躺着满地的人和兽,一时间竟也吓了个激灵,那么一瞬间,真以为自己已是到了阴曹地府,可随即便安抚好自己的情绪,朝着那洞外寻去。 只见那原本空旷的平路上,一阵妖风袭过,却是一队队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成列排队着往那归墟的更深处行去,这队伍中不仅有人、有兽、连那叫不上名字的妖魔也位列其中,只是它们都是一致的双眸失神,身形如同被钢钉钉住了一般,直勾勾的,如此行走了约莫小半天的光景,待那妖风彻底没了踪迹,这阴兵过境的诡异景象才终于是消失不见! 鲛姬瞪大的眼睛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躲在那洞穴之内一动不动,可随着那呼啸声消失不见,此时的鲛姬却只觉得神色疲倦,竟是一闭眼,又睡了过去! 如此又不知道睡了多久,待鲛姬再次睁开眼来,又不知今时何月,只见她连忙起身朝着洞穴外望去,却不见任何有生命迹象的生物,这才又猛地回头望向洞穴之内,见那一行人仍是东倒西歪的睡着。 这诡异的画面着实让鲛姬也不知所措,只见她步履蹒跚的走到那王耀崧的身前,见他的身上仍是那副皮开肉绽的样子,血意却早已是停止往外渗透,鲛姬只怕那王耀崧早已是生死道消多时,思虑良久才将手指靠近王耀崧的鼻息,直到发现王耀崧仍是还有一线生机存在,这才安下心来,做好深呼吸又往那秦月阴的身旁走去。 只是当鲛姬见到那秦月阴身上的剑气贯穿伤也是已经愈合了,便倍感奇怪,这二人并没有经过任何治疗就能复原的这般快,仿佛是经历了一个轮回就一切完好如初,抬起手指也凑到秦月阴的鼻息上探了探,见秦月阴也仍是还有一线生机,鲛姬却也是微微笑了出来,心里想道:“管它的什么歪门邪道,只要大家都活着,那总归是有办法的。” 正在此时,那身后突然传来一丝动静,一向警觉的鲛姬猛然便已是回头,虎视眈眈的巡视着,却见是那独孤乐屠已是从地上翻了个身,接着又将自己的身体强撑起来。 鲛姬见状,急忙上前扶着,嘴中却问道:“乐屠,你终于醒过来了!” 那独孤乐屠这才猛地抬起头,待看到眼前的人是那鲛姬,这才长呼一口气,神色疲惫的说道:“鲛姬,我这是睡了多久?” 却见鲛姬摇了摇头,无奈的答道:“我也不知,这归墟内没有日夜,就更没有时间的概念,这里是一切气的终结之处,没有那真气护体,你我的伤势便也恢复的慢,好似与那地府一般,那日,我还曾见着····!” 正当鲛姬要继续说下去,却听到那洞穴之外又是妖风四起,一阵呼啸声迎着洞口吹来,那独孤乐屠却好奇不已,刚要开口说话,却被那鲛姬抬手捂住了嘴巴,眼神却示意她不要声张,待二人在眼神之间交换了彼此的想法,鲛姬这才一路带着她往那洞口寻去,张眼望去,却又是见到那诡异的一幕! 只见又是一群无精打采的阴兵鬼兽往那归墟的深处缓缓行去,二人皆是瞪大双眼,喉咙里却是干燥的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触怒了鬼神,落得个不得好死的境地! 又是大半日的时光过去了,二人却是趴在那洞口之处一直痴痴望着,怎么也挪动不了自己的身体,好似也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终于那队伍的尾声已是即将走去,独孤乐屠却好似在那尾声处看到了自己前些日子才死在那鲲鹏腹中的倭人同族,刚要开口喊去,却只觉得双眼沉重,一股没来由的疲惫之意根本无法阻挡,顺势便靠在那鲛姬的怀里又沉睡了过去,那鲛姬刚要接住,却是一股无力感猛然袭来,随之自己也沉沉睡去。 如此又不知过了多久,沉睡之中的独孤乐屠只觉得有东西在一直推搡着她的身体,却好似鬼压身一般,明明意识已经醒来,那身子却不受控制一般,根本动不了,挣扎了许久,才发觉自己的手指刚才已是动了一下,接着整个身体也随之复苏,缓缓睁开眼睛后,却见那仙鹤神尘此时正站在自己的身前,用那尖利的牙喙正一直推搡着自己,好似是要将自己叫醒! “神尘,莫要推了,头疼的厉害!”独孤乐屠昏昏沉沉的说道,也不知那神尘有没有听见,只知那神尘终于是停下推搡的动作,静静的立在一旁看着自己! 而此时独孤乐屠身旁的鲛姬也随之苏醒了过来,看着一脸倦意的独孤乐屠却是问道:“乐屠,现在什么时辰了?” 独孤乐屠无奈的摇了摇头,艰难的站起了身子,却发觉自己体内的伤早已是好的差不多了,可那虚弱感却是越来越明显。 起身往那王耀崧和秦月阴的身旁走去,却见那小肉球此时也醒了过来,先是在王耀崧的身上蹭了蹭,又在那秦月阴的身上蹭了蹭,如此反复几次却仍是无法叫醒二人,便只得又趴在那地上,嘤嘤的小声嘟囔着什么! 独孤乐屠看着躺在地上的二人,见二人的伤势仍是严重,特别是那王耀崧,整个身体被抽打的都快没有了人形,浮肿的像一头猪,可当独孤乐屠凑上前查看时,却又发现王耀崧的气息却异常的稳定,也不知道这些天他都经历了什么。 看了良久,想起这王耀崧为自己付出的一切,那悲伤的情绪瞬间便再也无法阻挡,终于是一滴眼泪从独孤乐屠的眼中落下,正好砸在王耀崧的脸颊上,却见那泪水瞬间便消失了,好似在这归墟之内,竟连悲伤都是不允许存在的! 看到了这神奇的一幕,独孤乐屠也深知自己不能再沉浸在无休止的悲伤之中,此时要担负起照顾众人的担子才是,心念及此,便与那鲛姬合力开始收拾着有些狭窄的洞屋,才不下半天的功夫竟将这洞屋已是收拾的有模有样,又用碎土在墙角夯实了一张土床,随即将秦月阴和王耀崧都一一放上土床上。 那独孤乐屠忙会儿了一阵子,却对着一旁的鲛姬说道:“鲛姬,我们何时启程离开这归墟,此地实在不适合修养,没了那气的存在,耀崧和月阴的体内的真气就得不到充足的回复,若是再在这耗上许久,都不知外面是否已是天翻地覆了呢!” 鲛姬见独孤乐屠说得有理,仔细思索了一会儿,便对着秦月阴说道:“你说得有理,只是现在耀崧和月阴都还未清醒,若是以这副姿态强行闯出归墟,那深海水压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承受的了,最主要的是那左元放是否就在外面守株待兔我们也不知,这一来二去,怕是还是先等耀崧醒来再做盘算吧!” 独孤乐屠听着鲛姬这般说道,便也同意的她的意思,只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满是惊恐的对着鲛姬又说道:“鲛姬,那阴兵队伍大概是什么时候来,若是到时我们又再次昏睡过去,不是又白白浪费了许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