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未睡的王耀崧已坐在客房的桌椅上思考了足足数个时辰,仍是想不出丝毫的对策,一时心乱如麻竟毫无睡意,直至屋外的亮光透光纸窗打在了王耀崧的脸上,这才让王耀崧稍微恢复了些精神! “果然不管你身陷囹圄,还是春风得意,这太阳总是照常升起,任谁也阻止不了!”王耀崧心中默默叹道,眼神有些迷离的望着窗外,好似魔怔了! 秦月阴见王耀崧这般操劳,心中也甚是不安,只希望自己能帮上些忙,分担一些王耀崧的压力,便上前说道:“耀崧,这事情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尽人事知天命就已经够了!”秦月阴安慰道。 王耀崧听着却只是微微一笑,眉头紧锁的望着秦月阴,心中倒也淡然了几分!那独孤乐屠也早已回了自己的房中,此时应是在照料那新垣结衣的起居,眼下从那独孤乐屠身上也知晓不了什么,一切的线索好似都已是断了,再无头绪。 “这清晨还有些凉气,咱们去城里走走吧!”秦月阴轻声说道。 王耀崧点头应允,便拉着秦月阴一同往城里走去,这阖府上下今日甚是安静,仆人们也大都看不见踪影,倒是在连廊处碰见了那管家,仍是低头不语,漠视着王耀崧和秦月阴离开! 今日的天气还算不错,一缕清晨的阳光透过浓浓雾气直射下来,还是让人能感觉到些暖意的! 小桥流水的松江府盘错在一片河流之间,此时已有不少妇人皆抱着自家的浣洗衣服往那桥旁走去,这一天的辛勤劳作仿佛已是拉开了序幕!只是当平常百姓还沉浸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之中,殊不知这暗流涌动的大夏已经要天翻地覆了! “哎呀,这河水怎么混的不得了呀!”正当二人走过一处小桥流水,一名妇人蹲在了河边突然大声喊道,神情有些慌乱,好似遇到了甚是吓人的事儿! 其余正要准备下河的妇人这才纷纷往河里望去,见那平时清澈干净的湖水如今当真是浑浊不堪,这衣服也是越洗越脏,又轻轻抚动着流水,见那湖水仍是不得干净,这才骂骂咧咧的又往家里走去。 “这河水没得办法洗了嘛,还是回家打些井水,不然我家那口子可得不高兴了啦!” 说着,一众妇人转眼间便一哄而散! 王耀崧和秦月阴走在桥上,见着这一幕,也甚感好奇,望着满城的河流此时竟都浑浊不堪,便起身往那河边跑去。 待王耀崧走到了河边,仔细观察而去,却见那平时都平缓的河水此时竟有些浪涌,可除了浑浊不堪,一时再也见不到其他异常情况,又伫立岸边看了约一刻钟,见仍是平静,王耀崧这才准备起身离去,正要转身之时,却见河面上飘来一道猩红之物异常醒目。 定睛看去,竟是一只被咬做一半的鳙鱼,王耀崧自小便生活在江边,对着长江水里的鱼类甚是清楚,念此,急忙唤出体内真气,直直将那漂浮在水面之上的鳙鱼凌空吸到了自己的手上。 “这鱼怎么只剩下一颗头了”一旁的秦月阴问道。 “不知,只是这···!”王耀崧此时正细细观察那鳙鱼,见鱼身上的齿痕平整,竟如同被钢锯拦腰切烂一般,甚是可怖! “这齿痕,怕不是被凶兽给咬烂的吧!”王耀崧思虑片刻,自言自语道。 正要将那鳙鱼扔回河里,王耀崧猛然间发现鱼身的伤痕处竟上下一致,完全不像是被撕扯开的,乍看之下,应是被猛兽作一口便将其拦腰切开,可为何又剩个鱼头不将它一并吞入腹中呢? 突然王耀崧眼神一凌,脱口而出道:“不好,这是那鲛人的齿痕!” 一旁的秦月阴被王耀崧突然其来的喊声给惊到了,忙凑到王耀崧的身旁询问起来:“耀崧,你是察觉到什么了么?” “不好,我们得赶紧回去,这混入松江府的不只是那浪人武士,那鲛人也浑水摸鱼一路潜了进来!” 说着,王耀崧不由分说的就拉上了秦月阴,一路往松江府邸奔去。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王耀崧便冲进了府邸,正见那管家朝着自己走来,管家也是心思缜密之人,见二人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那管家竟掉头想要离去。 王耀崧哪肯放他走,一把便摁住了那缩头缩尾的管家,厉声问道:“你家主人呢?” 那管家却也口紧的很,佯装着自己毫不知情,只是托词道:“我家主人偶感风寒,身体不适,还望客人莫要打扰!” 此时王耀崧已再没时间跟那管家啰嗦,愤怒之余一把便将他扔到了一旁,待那管家重重摔到了地上,竟当即昏死了过去。 王耀崧见状也不再理会,一路便冲到那董祖的书房,一脚踹开房门后,却房中早已是空空如也,不见人影! 王耀崧瞬间便有些惊慌失措,克制不住自己焦急的情绪,已是在那书房之中翻箱倒柜起来,一旁的秦月阴见状,一把便摁住了情绪有些失控的王耀崧,忙问道:“耀崧你到底怎么了?” “这董祖定时集结了那浪人和鲛人已是潜入了扬州腹地,只是不知此时已身藏何处?”王耀崧气急败坏的说道,心中却想着自己终究还是来迟一步,一时大意竟让那董组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突然心思一转,王耀崧双手按在秦月阴的肩膀上,严肃说道:“月阴,快去找那独孤乐屠来!” 秦月阴见王耀崧这般,倒也不再多问,连忙起身朝着独孤乐屠的房间赶去,片刻功夫就消失了身影! 王耀崧连忙定下心神,长吁了一口气,这才起身走到书房之外,在怀里掏出一只信号弹,朝着那天空发射而去! 看着天空一闪而过的匕首图案,王耀崧心思一紧,竟又发射了一枚,如今事态紧急,已再不容王耀崧有片刻的耽搁! 待天空一切又已尘埃落定,王耀崧此时又走到了那管家摔倒的位置,看着那仍是昏死的管家,王耀崧一把便将他凌空抬起,重重的又摔在了地上,猛地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只听得那管家背脊的骨头都在吱吱作响,王耀崧却也不再多言,只是保持着那般姿势静静的等着!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一众斥候营的弟兄就赶到了太守府邸,一众侍卫见有人闯入,纷纷上前阻拦,却见为首的汉子从怀里掏出一枚印章,大声喝到:“我乃中州斥候营校尉周昭,特来向中州左军大帅王耀崧复命,谁敢阻拦!” 那侍卫见状,便纷纷拜倒在地,再也不敢上前阻拦! 王耀崧见着那周昭一马当先便冲进了府邸,此时已是寻到了王耀崧的身影,便立即冲上前来跪拜在地,大声说道:“周昭来迟,请王帅责罚!” 王耀崧此时正阴沉着脸,已是无暇顾及太多,声音低沉的说道:“周大哥快起,速去集结斥候部队往松江城外追去,一队往南一队往西,那浪人和鲛人都已潜入我大夏九州,定要查明他们所在的具体位置。” 正说着,那秦月阴此时也已找来了独孤乐屠和新垣结衣,那独孤乐屠一脸茫然的看着脸色阴郁的王耀崧,见他脚下还踩着那昨日见到的管家,心中顿时已知晓了这事情的严重! 王耀崧只是抬眼一看,却又继续说道:“再分出一队将这太守府从里到外搜查一遍,定要寻出些蛛丝马迹!”说着,又望了望被自己踩在脚下的管家,恶狠狠的说道:“这人我就交给你了,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非要将他祖宗十八代都给刨个干净,若是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就直接扔到江里喂鱼去!” “周昭领命!”说话间,周昭已开始着手安排手下的斥候营将士,先是命老猫和猴子率天字组往西寻去,又率地龙和夜猫子往南寻去,自己则留了队人马在府中已是开始搜寻! 王耀崧也无暇顾及周昭如何调兵遣将,忙拉着那独孤乐屠就往董祖的书房寻去,边走边说道:“这书房怕是唯一能搜到有用处的地方了,你能助我么?” 独孤乐屠抬眼望着王耀崧,见他心急如焚如同那热锅上的蚂蚁,便点头应允了下来,二人相处了几日下来,独孤乐屠对王耀崧也已有了基本的了解,知晓这人虽看着大大咧咧,却是个知恩图报的至情少年,今日若是自己帮了他忙,他定会感恩于心! 经过半日的搜索,斥候营军士仍是一无所获,那管家也当真是条硬汉,不管遭受如何的酷刑,仍是一言不发,看着卑躬屈膝,那坚韧不拔的性子却让周昭有些许的佩服。 “来啊!将他扔到江里喂鱼吧!”周昭无奈的说道,却见那满是污血的管家竟咧出一丝笑意,好似这结局他已是满足了! 终于随着一声扑通,那被绑在麻袋里的管家已沉没在水里,再也翻不了身了! 周昭看着,却未生一丝怜悯,急忙催促着将士速去太守府搜查,自己则看着那最后一丝的水泡消隐无踪,这才也往太守府中赶去。